“不可能!”秋潇潇断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绿衣盟,是三圣门下属之一,也是这一带最大的黑道势力,如果说有其他黑道邪道动了手脚,瞒不过我们。”
“那就奇怪了,毫无线索,什么信息都没有,罗美薇总不能是自己带着东西跑了吧?”方和不解。
可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罗美薇贯命秘术留下的琉璃,明明已经破碎,那就证明的确出了事。
“是啊,这一点,我也很奇怪”秋潇潇皱眉,“罗美薇出事时候,没有人证,没有物证,甚至还没有目击者”
忽然,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方和。
方和也像是有了想法,恰恰看向秋潇潇。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方守明?”
“同样都是神秘消失,没有任何人看见,也没有任何证据”方和眼睛越来越亮,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突然让他灵光一闪。
“不错,这两件事虽然看起来毫不相干。但实际上,罗美薇和方守明,两人出事的特征特点都极其相似,也就是说,这两件事,极有可能是一人所为。”秋潇潇接着说,“不过,罗美薇出事的时候,是因为有秘术联结其生死,这么一看,方守明的”
“哼!”方和怒哼一声,打断了她,“这不好说,我儿方守明实力远超罗美薇,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一切
没有定论。”
虽然他知道,方守明凶多吉少,但在没有看到确凿证据时候,他还是认为,方守明只是失踪。
他怕自己一旦接受这个现实,整个人都会疯狂,所以,只能如此麻醉自己。
“好吧好吧,不管是失踪,还是其他的。总之,现在来看,这两件事之间的共性极大,大概率是同一人所为,这个结论,八九不离十。”秋潇潇分析道。
“关键就是要找到这人,罗美薇那事,我了解的不多,但我儿守明出事的时候,我根据时间地点,已经将周围可能对其造成威胁的高手,全都查了一遍,就是没有发现!”
方和红着眼说道。
不说方守明还好,一说起方守明,他整个人都隐隐变得有些疯狂起来。
“一点发现都没有?”秋潇潇问,“你确定么?”
“难不成在这事上,我还会粗心大意?”方和阴沉反问。
“总共十几人,甚至是不少实力不如方守明的人,我也都精心试探过。结果每一人行踪确定,人证物证俱在,找不到作案动机。”
“那么,这样问题就来了。”秋潇潇拍拍手,“如果所有人都没有问题,你儿子是自己跑了不成?况且还能带着好几个魔道人士,一起消失?”
“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秋潇潇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你说所有人都没有问题,所有的线索都毫无异常,在现场也没有发现,可偏偏是人不见了
这就说明,很有可能,是这些线索不对。”
“你意思是说,有人说谎?!”方和眯起眼。
“是不是有人说谎,我不能确定,但没有异常的正常,才是最大的异常。”秋潇潇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紧接着,她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刚才我们也说了,方守明这事,你不能单独去看,必须要将两件事串联在一起,共同去看。
罗美薇出事的特点,关键要素,可疑人员,以及方守明失踪时候,现场的种种线索。
找出这两件事的共性,可以是相同的人,可以是相同的事。
这些共性的地方,可能就是一个突破口,所以到底有没有问题,你需要再去验证一下。”
“这么一说”
方和也缓缓冷静下来,眼里闪着精光,若有所思。
他很快想起了几人。
“游侠游家、商贾方家,文士胡家这么说,你们胡家,竟然还算是三大家里面,最弱的一个?”
韩易举着酒杯,语气诧异。
“虽然你这么说,有些不太礼貌,但这的确就是事实”胡平坐在韩易对面,语气无奈。
“这年头,大家崇尚的都是武力至上,解决问题的方式,也都是偏向厮杀打斗,特别是在咱们云州尚武成风,民风彪悍,官府力量不振,我胡家多官吏文人,论起明面上的势力,自然是比不
过另外两家。”
“难道明面上的比不过,暗地里隐藏着的,就能比得过?”韩易嘿嘿一笑,“哪一家没点隐藏力量,你们胡家,怕不是被吊起来打”
“哼!那又怎样。”胡平不爽,迅速反驳,“我们胡家再弱,也比你九曲院强。是,景天庄整体,我们肯定比不过,但单单论起你们一个九曲院,还比不过么?”
这下,轮到韩易连连苦笑起来。
论起整体势力,这华阳城一带,自然是堪称巨无霸的景天庄,镇压一切。
可是,现在景天庄的状况,不单单是韩易这些自己人,外边的一些明眼人,也早就看出了情况不对。
特别是这胡平,他们胡家老爷子是华阳名士胡广翔,人脉广博,门人弟子大多都华阳城担任要职,消息情报灵通的很。
所以,对于景天庄内部矛盾重重,很大概率要分裂独立的局面,胡平一清二楚。
“是啊,如果我们九曲院真的分裂独立出来,何去何从,犹未可知”韩易语气有些茫然。
九曲院,满打满算,不过是十余个武师。
这种实力,在华阳城一带,不算弱,但绝对称不上强悍。
比起华阳三大家,那就差远了。
像胡平所在的胡家,因为垄断了华阳城内诸多产业网,收拢的资源,武者,还有诸多秘籍,论起武师人数来,要远远超过九曲院。
就算是这些大家族和内院护卫武师的关系,只是简
简单单的雇佣关系,不像九曲院师徒关系这么紧密。
但九曲院辛辛苦苦十多年,院首钟云袖费尽心思也不过培养了十几个武师。
而像胡家,大把大把金票撒下去,轻轻松松就能招聘几十人。
就算这些招聘来的武师,忠诚度不高,修炼的真功也算不上好,实力也是勉勉强强。
可是,一旦有事,九曲院叫来十几人,人家几十个人一拥而上,人数上的优势,足以形成碾压。
这还只是一个胡家。
还有另外两个大家族,甚至还有不少邪道势力,虎视眈眈。
特别是,九曲院现有的实力和种种资源比起来有些德不配位。
韩易已经能够想象到,九曲院分裂独立出来后,必定要熬过一段艰难时期。
各种麻烦打压必然会接踵而至。
“不如来我胡家吧,我给你留一个职位,保证你舒舒服服。”胡平不在乎说。
“那倒是用不着。”韩易笑着拒绝。
他和胡平的关系虽好,但寄人篱下,后续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很容易产生矛盾,甚至是坏了两人的关系。
“好了,不说这些了,最近听说搞什么云州新政,叫什么秋杀新政。据说你家老爹,还参与其中,清查了不少帮派,闹得沸沸扬扬的,有这事?”韩易低声问道。
“不错,但家父处理的,都是些小势力。你也知道,那些小帮派平日里嚣张跋扈,欺压百姓,做了不少黑心事,如今正好借着
改革一起处理掉,也算是大快人心。”胡平回答。
“那这次所谓的秋杀新政,其意义在于”韩易疑惑。
他这次和胡平见面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想问清最近这些大新闻,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不难理解,新政分为两大块,一块是云州人事方面,这里主要指的是加大对官府考核,提拔务实官吏,淘汰无能官员,增加效率当然,这一块对于你的影响不大,更多的针对还是像我爹那样的官员。”
胡平侃侃而谈,继续说:“另外一大块,也是更主要的一点,就是要对府军进行改革,这里,可能会对你们这些武师有些影响。
内容大致是,我云州各个郡城的自建军队,新政后全部划归为府军统一管理,各类开销费用粮草,也都是经府军统一调拨。
其实换句话说,也就是地方上的各类防御防卫,不再像过去那般混乱不堪,有了专人负责,那么自然,会打破你们景天庄之前的那些关系网络。
影响,便是落在了这里。”
韩易顿时了然。
这云州改革,其实就是加强了官府力量而已。
先是通过裁减冗官、精简机构,提升官府的行政能力,再加强军队建设,内举外行,双管齐下,大幅度限制了门派势力。
之前景天庄在华阳城这里,就是土霸王一般的存在。
根子就在于,华阳城这边,军队里面的将领,大多都出身于景天
庄,拜师学艺,就如同萧忠,武官世家出身,也要在景天庄里拜师。
既然军队将领,都是景天庄自己人,自然会在很多方面给予便利,大开绿灯,甚至很多明明是违法事情,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执法。
这世道,终究还是重武轻文的,大部分事情要靠拳头说话。
本来华阳城这里,太守为代表的朝廷官员,存在感就不强。
而军队武将不管,剩下的文官,都是些没什么战斗能力,战斗力为五的渣渣,更加不敢管景天庄了。
因此,这也是景天庄里不少高层,铤而走险胆敢做黑心事,从中攥取巨额利润的原因。
只是,照胡平这么一说,不单单是华阳城,这场新政影响波及的是整个云州,这么大的变动,对门派这么大的限制,元妙宗不管?
毕竟,对门派的限制,不就是相当于对元妙宗的限制?
元妙宗身为云州霸主,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遭受削弱?
“呵,元妙宗当然不愿意。”胡平轻笑一声,解释道,“不然你以为,会平白无故的换了新州牧?”
“所以,我还是不能理解。”韩易摇头,“之前的赵化玉赵州牧,名声不错,号称玄心清和,礼贤下士,心系百姓,就算是没有什么政绩,但也没有过错,好端端的换了人,元妙宗就这么答应了?”
“赵化玉没有过错???”胡平反驳,“你可知,边境黑烟要塞被破一事?边境十八城,
他在任期间,被魔军攻破一座,单单是这件事,那就是大罪!把他换下来,不冤!”
“啊?”
韩易有些惊讶,他还真不知道这事。
“边境要塞被破了,什么时候?”
“就是前不久,你去秘境的那几天。”胡平回答,“这事,估计过几天就大面积传开了,但听说府军已经前去支援了,问题不大。”
“”
韩易消化了下内容,沉默起来。
其实这就显示出他单打独斗的缺陷了,消息闭塞,很多有用的情报,都不能及时收到。要不是今天和胡平见面,恐怕他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知道此事。
韩易顿了顿,继续问:“就算如此,换下一个州牧来,已经算是顶格处罚可新来州牧实施的新政,元妙宗,能接受?”
元妙宗的地位,在整个云州,毋庸置疑,他也不用多解释。
这次,轮到,胡平沉默起来,他似乎有些犹豫。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其实一开始,我也有些不相信,按照元妙宗的一贯作风,就算是有点过错,也只会护短,而不像现在这样,轻轻松松将掌管一州大权的州牧职位交出去
只是后来听我家老爷子说据说”
他说到这时,有些吞吞吐吐,似乎事情极为隐秘,但最终,他还是说道:“据说,黑烟要塞这事之后,元妙宗封闭了山门,似乎是准备不管云州事情,
闭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