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陈晨：祁同伟，你还想不想上副省了？
高育良接着骂道：“你看看你之前干的那些事儿！
要不是你把那个亲戚安排到警署，会有这档子事吗？
你说说你，把亲戚一个个都安排进来。
这汉东成什么，成了你祁同伟家开的了是吧？
你是不是还想把你们村的野狗也都安排进来当警犬！”
祁同伟赶忙说道：“老师，我之前做的确实不对。
那些亲戚我早就都让他们回去了。
今天犯强奸案那个，之前我也让他辞职了。”
高育良虽然刚才听陈晨这了这些，但他还是气不过，要当面骂祁同伟一顿。
“就那种素质，能当公务员吗？你看看，他们当了公务员之后，一件正事儿没干，反而仗着自己手里那点权利，开始对人家姑娘下手了。
祁同伟，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处理。
你是不是要利用你厅长的权利，息事宁人？”
祁同伟此时内心其实很纠结。
小时候他家里穷，饭都吃不上。
他是家里亲戚一家一个鸡蛋，把他养大，七拼八凑的供他上大学。
这才有了后来出人头地的祁同伟。
他也是重情的人，所以后来他官至厅长，家里那些亲戚让他帮忙安排职位。
他哪里能拒绝。
但是后来遇到陈晨，陈晨提点了他之后，他的思想也开始慢慢转变了。
他知道，陈晨的意思很明确，想进步，你身上就不能有那么些不干净的东西。
跟高小琴的事儿，暂且还好说。
又跟赵瑞龙商业上勾结，又安排亲戚的，这肯定不行。
于是，祁同伟纠结了很久，还是让那些亲戚都辞职了。
当然，为了这个，他也是劝说了很久，还私人给了很多补偿。
没办法，他总觉得小时候的恩情，他欠的太多了。
现在这个亲戚犯事儿，也是他没想到的。
他此刻更是纠结。
这可不是说之前让他们辞职的时候，好说歹说，再给点钱，让他们回去就行了。
现在这强奸案，可是犯罪。
他要是不管，亲戚可就进去了。
他要是管，他也明白，就高育良和陈晨这种架势。
肯定不同意的。
还想进步？
谁知道陈晨的底到底有多深，说不定厅长都直接给撸下来。
祁同伟想到这里，也是连连叹气。
高育良也了解他此时的想法，虽然嘴上骂的很凶。
但他知道，祁同伟的身世，很苦。
那些梁璐从来不正眼看，进家里一趟都觉得对方脏的亲戚，却是祁同伟最割舍不了的。
梁璐这种蜜罐里长大的，自然不会懂。
高育良也是爱之深责之切，但没办法，犯罪可是原则性问题。
他再怎么说，也不想自己的学生，在这种问题上，犯错误。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拿了一根烟独自走到窗口抽了起来。
把时间留给了陈晨。
陈晨当然也明白祁同伟此时的心态。
但陈晨也是有原则的，如果祁同伟此时真的不听他的，那陈晨也只能把他放弃。
不过，陈晨也觉得这是对祁同伟考验的一个机会。
就看看他，怎么选择。
陈晨让祁同伟坐了下来，然后才说道：“祁厅长。
我知道你很重情义。
但你之前也对他们做的差不多了。
而且还他们的人情，方式也有很多，
不一定是用权利作为交换。
如果你的那些亲戚，把曾经对你的恩情，当做一种要挟。
你不给他们安排职务，或者他们有事你不用权利帮他们解决，他们就觉得你不仁不义。
那我觉得，这种亲戚自身也是有问题的。
帮他们是情分，不帮，是你的本分。
而且你帮习惯了，帮十次，只要有一次不帮。
他们也只会记得你不帮的那一次，说你忘恩负义。”
祁同伟听闻，若有所思。
他也在想，之前他确实是，一直觉得自己对他们有亏欠。
所以无论他们提出什么要求，他都答应。
有时候，他也知道，他们提的那些要求，不合理，违背工作原则。
但他还是做了，这个缺口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
他也终于越陷越深，安排的亲戚也越来越多。
就像陈晨说的，你帮了这个，那个不帮，别人就会说，你为什么帮他不帮我，你忘恩负义。
祁同伟此时也才终于意识到，这件事，其实他的那些亲戚本身的问题，也很大。
就是看重了他的重情重义，所以才不断地请他帮忙。
陈晨接着说道：“再来说现在这个强奸案问题。
这也是之前你安排亲戚事件的延续。
如果你这次还要帮他解决这个事儿，那你不是在帮他，你是在害他。
这次他强奸你帮他，下次他要是杀人放火，你帮不帮？
咱们之前一起在绿藤抓捕孙兴，孙兴你应该了解吧。
贺云当时帮他的儿子脱罪，你也知道他孙兴出狱之后又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一提到之前的案件，祁同伟身上的正义感立马就起来了。
是啊，他作为警署厅长，面对罪犯是多么的痛恨。
可是，他作为祁同伟，面对作奸犯科的亲戚，怎么就没了原则了呢。
陈晨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最终说道：“我相信，我们的祁厅长会想明白这些道理的。”
说完，陈晨走都高育良那边，故意跟他闲聊天。
“育良书籍，我听沙书籍说，这次马上要召开的常为会，已经确定了主题。
要讨论王政空缺出来的副省人选任免。”
高育良也笑了笑，看了一眼那边的祁同伟说道：“哦，这样，那这次的人选沙书籍有意向人选吗？”
陈晨说道：“暂时我还没看出来。”
高育良微笑着抽了一口烟。
他心说，陈晨这手段高啊。
现在谁不知道，你在沙瑞金那里话语权很大。
陈晨这话，很明显是说给祁同伟听的。
你还想不想上副省了？
要是听话，沙瑞金那边就有意向。
要是不听话，沙瑞金那边我可以让他没意向。
祁同伟自然也听明白了。
他沉思片刻，说道：“陈处长，您放心。
我那个亲戚的强奸案我不会插手的。
一切按法律办事！
他犯了罪，就该收到法律的制裁！
让他长长记性。”
听到祁同伟最终的表态，陈晨和高育良都欣慰地点了点头。
祁同伟继续说道：“其实我祁同伟不怕牺牲，也真心想为民做一些实事儿。
我也不用特权，只要给我公平进步的机会。
如果是像之前，我被梁璐的父亲压着，在镇里司法所干那么多年，也得不到公平晋升的机会。
那我也只能低头。
但现在，只要给我公平进步的机会，我也会像曾经那样，认认真真干事的。”
当年选择梁璐，是没办法。
现在他跟着陈晨，是看到一条明路，不用低头，不用放弃尊严。
只要别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让你进扫黑小组名单。
只要你认认真真扫黑，就给你上副省的希望。
这不就是他祁同伟一直梦寐以求的吗？
所以现在，祁同伟想明白了这一切，也就念头通达。
他要彻彻底底的改变，跟着陈晨，在这汉东，大干一场。
至于那些给他惹麻烦的亲戚，都让他们滚蛋。
他们当年养了他十几年，他当官之后，也还了他们十几年。
他对得起他们了。
就这样吧！
高育良听到这番感慨，也是热泪盈眶，“同伟，你没让老师失望。”
随即，他也转身对陈晨说道：“陈处长，说真的，我现在都想叫你一声老师了。
你对祁同伟潜移默化的影响，和不断的点化。
让我真正地看到了一个焕然一新的祁同伟。
谢谢你。”
陈晨赶忙说道：“育良书籍，您客气了。”
聊完之后，高育良又在想，陈晨上次的那个玩笑。
“一个商人玩剩下的艺伎，你当个宝贝娶回家...”
祁同伟现在看来，对陈晨是言听计从了。
高育良也在观察，陈晨到底能不能帮他弄上副省的职位。
而且还是常务副，这可是四号人物。
他高育良是三号，如果是这样，汉大帮在常为里的话语权就十分大了。
如果陈晨真的能做到这件事，高育良或许真的要思考，跟高小凤的关系了。
陈晨其实也知道，对高育良这样的人来说，一时半会是很难让他归心的。
得慢慢来，给他一些时间。
但这样的人一旦也对自己归心，那自己在汉东的话语权，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明天就要开常为会了，他倒是也期待高育良会如何表现。
……
晚上，陈晨刚回到家。
钟小艾就敲门而入。
陈晨看到她也有些意外，“你不是去京海了吗？”
钟小艾笑着说道：“是的，这段时间经过我们的前期摸排，准备正式行动了。
要行动，没人不行呀。
这不是骆山河组长来京州要人来了。”
“要谁啊？”
“当然是要你。”
陈晨笑着问道：“谁要？”
钟小艾愣了一下，随即才明白了陈晨的意思。
竟一时脸红，然后才说道：“我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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