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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侯府的人对穆婉添了好奇,而和穆婉订过亲的忠勇伯府却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忠勇伯府,松鹤堂,李老夫人和刚刚从边城赶回府的忠勇伯夫人坐在上首,气氛凝重。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丫鬟通报,“三太太来了。”

李老夫人已经习惯了她的轻骨头,波澜不惊,刚回京的忠勇伯夫人大周氏却忍不住重重的将茶水放在桌上,“三弟妹好大的架子!”三太太迈进屋子的脚一顿,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随即不知想起什么,又有了底气,不紧不慢的跟老太太和大周氏见礼,“母亲,大嫂。又关切道,“大嫂您舟车劳顿的昨日才到,怎么不好好歇一天。”

大周氏一拍桌子,“我怕我再歇着,忠勇伯府就要断在你手里了!”

李三太太习惯性的想低头听训,随即又反应过来她儿子如今是在御前行走的六品编撰,前程可不比大房二房差,又挺直了腰背道,“大嫂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一个内宅妇人,怎么就能断了忠勇伯府的前程。大夫人见她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气道,“怎么不能?!退婚再结亲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先斩后奏,一句都不跟人商量,你是普通妇人?你能耐的很!”以前真没看出来她竟然是个搅家精!李三太太听她说起六郎的婚事,心中不喜,又想起昨日沈氏的话,腰杆子挺的梆硬,“看大嫂说的,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郎二郎他们的婚事不都是大嫂二嫂自己做的主吗?我们家六郎的婚事怎么就成全家大事了,是,当初的婚事是大哥牵线,母亲给定的,可是六郎不喜欢啊!”说到这里,她不由双眼放光,“娘,大嫂,我跟你们说,真没什么可惜的,柔儿这个儿媳妇咱们家真的是娶对了!李老夫人眼皮都没抬,自从穆婉被退婚后不仅没落得没人要的结局反而被赐婚给镇北侯,这李张氏每每来松鹤堂时,都会强调这句话,只是以往李老夫人都当耳旁风,这次却忍不住冷笑一声。忠勇伯夫人就不客气了,嗤笑道,“哦?让我听听,怎么个对法儿?”

李三太太自然听出了对方的不屑,也不恼火,反而胸有成竹的放出重磅消息,“柔儿的嫁妆足足二十多万两!”见李老夫人和忠勇伯夫人都看过来,李三太太难掩得意,李家虽有忠勇伯的爵位,但刚发家不久,忠勇伯又是个刚正不阿的,因此便是三房都加起来都不一定有十万两的家底。只要娶了穆柔回来,他们三房不仅有前途无量的六郎,还有家底最厚的穆柔,会成为李家腰杆子最硬的一房。她以为镇住了老太太和忠勇伯夫人,扬眉吐气,“这受宠的女儿就是不一样,之前穆婉的时候听说只打算给十万两的,换了柔儿就给二十万两!”她可是给老李家娶回来一个活财神!忠勇伯夫人被她蠢样儿给气笑了,“原来

那沈氏是用这个

又哄住了你。”大周氏也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二十万两.....

李三太太听她语气不屑,瞪大眼睛,

“大嫂这是什么意思,嫁妆单子在那儿,二十多万两的东西,这还不带柔儿从小到大自己的体己呢,怎么可能哄我,难不成大嫂看不上这二十多万两?”说到这里,她胆子也大了许多,“娘,大嫂,你看我们三房孤儿寡母的也没攒下什么东西,这次六郎下聘....”见两人看过来,李三太太气弱了一瞬,很快就前所未有的理直气壮起来,“实在是我手上没什么好东西,你们能不能给添几件,等柔儿进了门,肯定会孝敬你们更好的。”李三太太倒不是纯粹为了占便宜,而是三房只有

李亦宸一个,还是去岁才考上探花,之前

为了和穆婉退婚几乎掏掉了大半家底,实在

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之前

只觉得穆家是商户,穆柔求着要嫁进来,他们高攀自家,礼数上随意些也没什么,但二十万两的嫁妆面前,李三太太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更看重忠勇伯夫人惊奇的看着李三太太,这么多年,她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这李张氏竟是个内里藏奸的,儿媳妇还没进门就打上人家嫁妆的主意。李老太太也没想到她竟然还敢跟他们开口,一想到被这无知蠢妇毁掉了什么,便是老太太自认看的开也忍不住憋了一肚子火,“我稀罕她那点孝敬,你当穆柔为什么会有二十万两的嫁妆?是因为穆家要迁就穆婉!”李三太太只觉得老太太就是看不上她,要否定她的一切,“娘您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穆柔为什么要迁就穆婉?穆婉那是走了狗屎运要嫁进镇北侯府,穆兴德也不得已给了二十万两。李老夫人实在不想跟这蠢货说话了,忠勇伯夫人却气笑了,“所以,是因为要给穆婉二十万两嫁妆,穆兴德又不想得罪忠勇伯府,才给了穆柔一样的嫁妆!”李三太太觉得她们不可理喻,“这不是颠倒黑白吗?谁不知道穆兴德偏爱穆柔,沈氏可说了,穆兴德私下里可只补贴了穆柔,穆婉那边压根没管,补贴了两万两呢。”如今忠勇伯府的公中都没这么多银子。忠勇伯夫人终于不再试图跟这蠢货讲道理,直接道,“你以为穆兴德为什么不补贴穆婉?因为人家穆婉不需要!她的嫁妆,至少有一百万两!!!”想到本来属于自己家的宝贝被这一对蠢货母子搞飞了,大周氏呼吸都不顺畅了。

李三太太惊呆了,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好笑道,“怎么可能?她哪儿来那么多嫁妆。

大周氏越想越气,拍着桌子道,“怎么不可能?你当许倾蓝那么大的家业是摆设?!”

李三太太反而觉得忠勇伯夫人天真,“许倾蓝都去世三年了,就程婉那草包样,许烦蓝的家业怎么可能在她手里?顶多就是些房契地契,金模首饰,这些东西沈氏也给德柔舞了,再加上德兴德补贴给乘儿的,两个人能差多少?一个能用的上的前途无量的女婿,和一个不理他们的女婿,穆兴德难道拎不

且不说穆兴德本就偏爱穆柔,沈氏当了穆家十几年的家,怎么可能真的让穆婉越过自己的女儿去。其实李老夫人和忠勇伯夫人之前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李三太太和李亦宸折腾退婚的时候,她们就不会只是不痛不痒的阻止了。李亦宸和穆婉定亲之后,许倾蓝对李家几乎是倾囊相助,以至于他们一直以为有合适的铺子,稳定的营生,钱就能源源不断的进入口袋。直到穆家给忠勇伯府铺子里的供货和庄子上收购价格提回正常,岚城那边的首饰铺子和百货店的分成更是直接收回。他们找了许多货源,收购商,才知道穆家给他们让了多大的利,还有经营一个铺子又要费多大的劲。也许赚钱不太难,但要赚的多却很不容易,他们之前真的跟坐着捡钱没什么两样。

李三太太听了忠勇伯夫人的话完全不理解,“既然都是和穆家合作,我们娶穆婉和娶穆柔有什么区别?穆柔更受宠,难道不应该更巴着我们才对吗?穆兴德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大周氏见她还不懂,冷笑,“对啊,穆兴德不会,但穆婉会!”她越说越气,“因为那些生意,压根不是穆家的,都是许倾蓝留给穆婉的!穆兴德根本没有插手!”“人家说了,之前以为会是一家人,齐心协力过日子,如今既然已经退婚,穆婉不日还要嫁入镇北侯府,自然要跟我们避嫌!”李三太太还是不信,“这不可能!穆婉怎么可能继承许倾蓝的全部财产,大嫂你去问过穆兴德了吗?”“你爱信不信,”大周氏没好气的道,“岚城那边的账本我拿过来了,这次不仅没分成,还赔了几千两,你也自己看着办。见李三太太还要叫唤,大周氏道,“你不是在东郊也置了庄子吗?且看今年你那些货能不能出出去,再来找我叫唤。“至于穆兴德那里,那是你亲家,沈氏不是跟你好的不行吗?你自去问问!”

“还有,到现在你还觉得镇北侯不会管穆家吗?!”

大周氏因为这事儿提前回京,本来是想找穆婉谈谈,不曾想一回来又听到镇北侯谢珩陪穆婉过七夕,还为她夺了什么琉璃杯的事儿,顿时又歇了心思。这祸既然是张氏惹的,便让张氏去找沈氏,看沈氏能不能帮她解决。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发恨,“沈氏到底给你下了什么降头!穆婉人比穆柔漂亮,嫁妆比穆柔多,还比穆柔讨人喜欢,你到底眼瞎成什么样,才能给你个金元宝,你都偏要扔了把块儿臭石头抱怀里!”大周氏如今真是恨死了这个弟妹,仿佛还嫌她太舒坦,提醒道,“哦,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当今太后最恨负心薄幸的男子,这事儿闹这么大,必然传到了太后耳朵里,六郎的前程?你就别抱太大希望了!”“滚吧!”

李三太太震惊的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

不管外面如何纷扰,穆婉的日子过得十分顺畅。

她也没想到七夕谢珩的配合,会给她带来这么多的好处。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她的生活无比舒心,之前那些在沈氏手底下讨生活,时不时想拿她邀功的下人们都一个不见了,连吃饭的时候,老爷子都对她客气的很多。云苓抱着从福寿院拿回来的匣子忍不住惊奇,“老爷子竟然还给您添了妆。”

穆婉躺在摇椅上,扇着扇子感叹,

“一个空架子的摆设和实实在在的镇北侯夫人还是不一样的。

“确实!”云苓神秘兮兮的道,“听说李三太太上门闹了几回,还说想见您,都叫老爷挡回去了,以前老爷哪儿敢惹李三太太啊。”木霜道,“算算时间,应该是跟忠勇伯府的生意都断干净了。”

云苓冷笑,“活该,这六年占了我们多少便宜,最后竟然那么对我们家姑娘,还有脸找上门来。”穆婉倒是见怪不怪,“给你一箱金子,结果突然被人拿走了,你会为了脸面不去要吗?”

云苓代入了一下,也理解了,“那肯定要要的,脸面算什么,拼了命也得要,要不了一箱回来,能得半箱也行。”穆婉摇着扇子笑,“所以,多亏了侯爷,不然来的就不是三太太,找的也不只是我爹了。”若忠勇伯夫人来找她,她当然也能处理,但总归是多了一份麻烦。云苓惊奇道,“确实哎,李三太太来了也只敢去闹太太和老爷,竟然没来找姑娘。

木霜笑道,“老爷能挡住李三太太,看来侯爷不止给了姑娘底气。

穆婉垂下眼睑笑而不语,不只是底气,还有忌惮。

这段时间穆婉整理嫁妆的动静不小,穆兴德作为亲爹难免关注,甚至一些和穆家的合作

穆婉也在做调整,如果忠勇伯府失去的是一箱金子,那摆在穆兴德面前的就是一大车唾手可得

的心态,总有些蠢蠢欲动。

七夕谢珩的出现让穆兴德重新安分下来,这又省了穆婉一桩不小的麻烦。

穆婉惬意的感叹,“未来的日子真是叫人期待,侯府是不是快来下聘了?”

云苓被她逗笑,“是是是,下聘之后就是请期,按照圣旨给的日子,您最多半个月就是镇北侯夫人了。”穆婉猛的坐直身体,“半个月后,荔枝应该还有吧,再过一段时间,南州贡桔也该来了。”这些东西产量不高,运输困难,都是作为贡果紧着宫里,便是有钱也买不到。但镇北侯府肯定有,穆婉想想就馋死了。

云苓叹了口气,“可是去了侯府您就成地位最低的了,啊,不是地位最低,是出身最低,地位却高,反而会尴尬吧。”又念叨,“荣昌长公主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大夫人出身安国

公府,听说做世子夫人时就很厉害

穆婉却一点都不担心,“不慌,虽然外面的人如今把我当根菜,但镇北侯府的人应该还是把我当摆设的。”吃荔枝桔子应该不会被限制。

“享受权利,却不用履行义务,不敢想象到时候我会多么开朗。

云苓:......

也就只有她们家姑娘被当摆设还能这么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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