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承蒙公子厚爱,在此…丰斗胆狂言,公子且请放心,只要与丰权旗令行,则荆南二郡便是公子的南界叶城根基,假以时日汉庭受困权风,导致龙蛟雀虎浪涛相吞,公子大可以荆南根基之力北出奉诏行恩,以道汉家臣子高义之为!”
这田丰说的铿锵有力,信心十足,赵范听得心潮彭拜,满目放光,于后戏忠、任峻、鲍丹等人从旁跟笑,可以说放眼整个汉庭官绅幕府行列,还没有哪个上官能够像赵范这样放权麾下从者,或许也是赵范的浪荡不拘泥世风枷锁的性格使然,从这一刻起,赵范当初的小吏富家搏命路已然发生改变,具体能够在汉家的腐朽大船上行至何处,那就得看赵范及麾下的这些肱骨之士的血泪能够挥洒到何处了。
只是赵范自以为避开了荆州刺史徐璆及豫州剿贼军皇甫嵩、朱儁等人的注意,悄摸声息的来到了荆中南向地界,可襄阳府的刘表却是高才远见之人,在他与蔡讽聊谈会面荆州的监察事宜时,那蔡帽来报。
“爹爹,家奴来报,襄阳东郊南入江陵的河道附近发现一支豫州兵马,旗号为东府赵字!”
听到这话,蔡讽一怔:“豫州军?这是谁人的部列?刺史大人可曾向豫州请求兵马相助剿贼?”
“儿不曾听闻,且弟弟蔡中也没有发挥任何的消息!”
蔡瑁浑然不明,结果一旁小饮清茶解酒的刘表开口:“豫州东府?莫不是京兆伊、奉车都尉之子赵范?”
“赵范?那又是何人?”
蔡讽问话,刘表放下杯盏,道:“蔡老爷可听闻官绅浪子行仁掌旗豫南的琐碎事?”
对于这话,蔡讽笑笑:“景升大人可算闻住老夫了,自从黄巾贼乱肆虐荆州以来,老夫所有的心思都在平贼上,哪里有心听风寻耳旁言碎事?”
“蔡老爷所言有理!”
刘表应承一句,让后将赵范在洛阳及豫州、河北等地的作为告知蔡讽,一时间,蔡讽满是惊蛰:“想不到浪荡无耻不尊礼数的官绅子弟竟然能够做到监察使,由此可知朝堂已经腐烂到什么地步!”
“蔡老爷说的对!只是这赵范突然出现在襄阳地界,而且从路线来看大有南向的趋势,保不齐他又得了什么调令!”
刘表在朝堂许久,自然能够看到一些道道,这蔡讽身为当地士族的首尊之人,对于不尊礼数毫无名声的赵范根本看不到眼里,稍加思忖,蔡讽道:“这样的人不能留在荆州,景升大人,您说呢!”
由于蔡讽的反应较为剧烈,这刘表皱眉思量片刻,让后起身与蔡讽附耳几句,蔡讽道:“景升大人此话甚合某意!”
“蔡老爷高兴便是,可惜某要成为浪种赵范眼里的罪人了!”
笑言相对,看似无所谓,可蔡讽心里已经认定了刘表,不为别的,只因刘表太会做人,太有远见了。
随后刘表以地方安定为由下令清查外来所有人员,其中就包括赵范,而这么做的深意就是逼着赵范来见刘表,来见蔡讽这些主掌荆州的士族高官。
奈何赵范生性如二皮脸的狗,根本不在乎什么令不令,况且在赵范的眼中,刺史徐璆都不理会自己了,别人更算不了什么、
襄阳南向过江陵入的襄江渡口处,赵范率领东府营等候在此,经过个把时辰的寻摸,那戏忠寻来几十条大商船,除此之外,荆州府的官员张羡竟然从襄阳赶来了,对于这位老熟人,赵范那是一个亲切。
“赵公子,您怎么来了?若非河道巡安的官员向某禀告有豫州军在此,某还不知道您来了!”
张羡笑声,这赵范道:“仲景老哥,叶城一别,这转眼就快半年了!”
当初南阳郡受破黄巾贼,除了褚贡那个直愣种深陷贼刀之下,娄圭、宋忠、张羡、文聘、王威、霍笃等官员全都溃败逃离,后来娄圭、宋忠、张羡、文聘等官员离开,但是这张羡、霍笃、文聘皆为重恩讲义之人,现在相遇,张羡自然乐得迎接。
“赵公子,某听闻您要渡河南向入洞庭湖?可有此事?”
一番聊谈后,张羡发问,赵范道:“正是,实不相瞒,小爷我受令大将军何进、内官中常侍张让南调荆州桂阳零陵二郡,任二郡郡守兼荆南监察使!”
“什么?”
张羡惊蛰三分,须臾缓息,张羡面色大为改变:“公子,看在您当初搭救吾等及宛城的百姓份上,某请公子三思!”
“仲景老哥,此话怎讲?”
赵范故作不明,张羡沉声:“那零陵桂阳地处荆州南界,与汉庭南疆交州相连,虽然地阔千里,却贫瘠不堪,民户十里不过一,换言之,就是再加上两个零陵、桂阳二郡,怕是也顶不住一个叶城,所以某请公子三思,莫要去那偏远之地!”
虽然张羡说的很实心,但是赵范就像吞了秤砣的王八,更加实心眼,况且赵范心中也有数,相较于龙争虎斗的汉庭洛阳、豫州、河北等地,他这条小泥鳅也就得藏在边缘之地满满偷吃,否则一记虎啸龙吟砸身,他的小命就得被浪涛翻滚卷入火海深潭之下。于是稍稍缓歇后,赵范笑声:“仲景老哥,你的话小爷我心领,不过还有句话不知您听过没有?”
“公子何意?”
张羡不明,双目放混,赵范近前低语:“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这…”
一语惊耳,张羡好似不认识赵范一般,紧接着赵范继续:“仲景大人,贫瘠之地于尔不过朽木,可于小爷我…那便是世外桃源!”
话到这里,赵范正了正衣装,身后的戏忠、田丰、任峻、鲍丹、张合、朱灵等几十人肱骨部将纷纷礼出、
“仲景大人,此番行船之事,劳烦你相助了!”
面对赵范如此做派,张羡似似乎乎,最终他咬牙道:“罢了,既然公子有高志,那在下就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