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半截血淋淋的残肢一起落地的,还有胖头鹅沉重的身躯。
他先是被勒的喘不过气,后来又差点给跌成八瓣,遭遇惨不忍睹,可惜不管是谁都没有心思管他。
章鱼脚猛然遭受重创,嚣张气焰顿时“噗哟”一声灭了下去,意识到自己这是碰到了硬茬。它也顾不上掉在地上的半截身体以及那已经到了嘴边的猎物,连忙卷着自己的大冰块就往地底下钻。
它好似天生就长在地下一样,身子进到泥土里就仿佛泥鳅,滑不溜丢的融-为-一-体,再也抓不着它了。
襄离心知一旦让它回到地下,下一次可没有那么多的洗澡水当诱饵,实在是劳民伤财。再看那章鱼脚实在是小家子气到了极点,饶是到了如此境地也不肯松手,紧紧的抱着冰球不放,大有带着那玩意一起到地下的意思。
瑰色的唇便勾起一个弧度,左手是驭水诀接引水汽,右手是断水剑凝寒成冰。
浑然不觉中,章鱼脚抱着的冰块就悄悄大了一圈,紧紧贴合着它一张张贪婪的紧贴在上面的嘴——这种时候它竟然都妄想忙里偷闲的喝几口水!
败也就败在这贪心上!
章鱼脚抽回身躯腾地翻转,可是扭头扎进地里的时候却仿佛撞了钢板,整个身躯遭受了巨力冲击,还抽搐似的弹跳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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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离看着它狼狈的模样,都能猜想到它内心的惊愕,不由暗笑。她缓步走近,眼带笑意,“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你......你......”那章鱼脚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就好像被什么浆糊粘住了一样,紧紧贴在地面上,任由它如何蹦跶,身子都好像是蛇蜕一样完全不受控制。
而趁着这时候,微巳已然布下剑阵,这位铸剑师最不缺的就是剑,还是随便拿出来就是令天下人为之癫狂的神兵利器,此时却好似路上捡到的树枝一样,横七竖八的插在地上,把章鱼脚就着这个姿势固定住了。
剑牢成,无所遁。
刚才还翻云覆雨嚣张的不行的妖物此时就好像一个绳结一样躺在地上,弱小可怜又无助。
看着微巳和襄离两人谈笑间就把这妖物制服,配合无间,施法自如,都似信手而为,简直神仙的不行,胖头鹅呆呆坐在地上,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你们刚才究竟对它做了什么......”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到章鱼脚面前打量着它的惨象,大概不能再暴起伤人,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凝冰术加剑阵,看不出来?”襄离“啧”了一声。
凝冰术稀有,可是并不是有多难,只是因为局限性太大,毕竟凝水才能成冰,没有水的地方的简直就是个废物。世上不是随时随地都有水的,如果学了凝冰术,到了对敌的时候没有水,那岂不是要干瞪眼?
什么?你说口水也算?拜托,你还要不要脸了!
“就这么简单?”胖头鹅不可置信的说道,“可是凝冰术怎么把它黏在地上的?”
襄离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难道你没有舔过冬天的柱子吗?”
“......”胖头鹅一脸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舔那玩意?”
襄离竟然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骄傲,“如果舔的话,舌-头一定会粘在上面拿不下来的!谁让这家伙那么贪心抱着冰球不松手,那我就只好给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北方的严寒!”
胖头鹅:“......”不,我只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章鱼脚那被黏在冰块上的嘴巴不能说话,好在它的嘴巴多,别的还能一舒胸臆:“卑鄙!无-耻!”
襄离充耳不闻,指着章鱼脚说道,“微巳快弄死它,说不定弄死它以后旱灾就解除了!”
微巳对于襄离的话一向动手比动脑子快上几分,闻言手腕一动,那插在章鱼脚身上的剑便横切了下去,眼看就要给他切成薄片,说不定还能摆个盘。
“且慢!”异口同声的两个声音顿时响起。
只不过一个是那章鱼脚惊恐爆发,另一个则是胖头鹅的阻拦。
“你们不能杀我!杀了我旱灾也不会解除的!”
襄离摇摇头,“你光说有什么用,自然是试试才知道。”她撒娇似的催促着微巳,“微巳快点呀,天气好热的,早杀早凉快!”
“难道说你弄死我以后发现旱灾没解除还能帮我复活?”章鱼脚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襄离眼神古怪,“你想得美。”
你听听,这是一个人能说的话吗?当它是韭菜吗?割完了还能再长,什么叫做试试才知道!这能随便乱试吗!
“你们快放了我!不让等我脱身,有你们好看的!”
“你哪里来的自信我们会让你脱身啊?”
“......”章鱼脚终于抛出最后的底牌,“你们杀了我也没用,你们想的太简单了,难道你以为这么多的水只是我一个喝的吗?”
说到这个问题襄离不禁留意了几分,“你的意思是你有同伙?”
章鱼脚含糊其辞,“总之......我们不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对付了的,我劝你趁早放了我。”
胖头鹅在一边眼珠滴溜溜的转,着这妖物要是死在这里,尸身肯定就被这两个人带走了,可是若是生擒下来带到白玉京,那就板上钉钉是白玉京的猎物了。
“咳咳,我看这妖物知道的很多嘛,不如把它抓起来关押到白玉京细细审问,一定可以让它招出同伙......”更关键的是,白玉京都是自己人,人多势众,到时候就可以霸占这个猎物了。
却不料章鱼脚对于生擒的恐惧比死亡还要剧烈,只听到它大喊了一声“不行——”就忽然浑身抽搐了起来,它与地面连接的地方开始断裂,那是活生生的拽断,疼的它凄然惨叫了起来。
那埋在地下的一截猛然缩回,地面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而那章鱼脚成了个名副其实的章鱼脚,在剑阵中疯狂的挛动,周身都被剑刃割出了深深的血痕也恍然不觉,仿佛遭受了极大痛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