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四周被黑暗的潮水笼罩,只有一线月光从洞顶洒下来。
萧灿幽幽醒来,一脸迷茫。身上有些疼痛,他掀开袖子,手臂上无缘无故出现了青紫的痕迹。
“怎么回事?”,话刚出口,可怕的记忆强制的进入他的大脑,迫使他开机。他迷迷糊糊把二当家当成丰乳肥臀的美人调戏的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你怎么不拦着我?”,萧灿气冲冲的抱怨。
“我拦得住你吗?”
“定是阿菀那死丫头下的。西疆的人真恶毒,跟她哥哥一样……”,萧灿起身,在身上摸了几把,最后从云纹靴底抽出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闭上眼睛,对准自己的锁骨……
反射的亮光照射在唐云意的眼睛上。“叮”的一声,匕首坠落,萧灿捂着自己的手,不可置信的脸上开始惨白,“你也要护着她?真不明白,你把一个西疆人带在身边干什么……”
“阿菀给你下了迷幻蛊,这种蛊并不在锁骨”
“难道……”,萧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我必须剥开肚子?”
“迷幻蛊就藏在你的头发上。亏你还是天字高手,若把蛊种在你的锁骨上,你会没有任何感知?迷幻蛊在你头顶,通过散粉而迷惑了你”
萧灿松了一口气。
清晨,一层薄薄的雾在空中轻盈的飘荡,要去好像披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纱衣。须臾,微弱的光线升起来,缭绕山头的雾气像幕布一样徐徐拉开。
青虎寨附近枝头的积雪已经融化,隐有新枝欲露出来。
在这沉寂如水的旷野中,悄然停了一步撵。步辇四周纱幔清扬,一男子斜靠在锦榻之上,骄扈之态,在纱幔中若隐若现。
“听说人,不错……”
“是”,二当家微微抬眉,始终看不见步辇内的人的样貌。只知道对方是一个年轻的公子,一年前,侵占了青虎寨,为了活命,二当家只能如蝼蚁一样,卑微佝偻任之差遣。
“去看看……”
年轻的公子走出步辇,都带纱帽,遮住了他的面容。他身穿青衣,与远处的青色的山脉,碧蓝的天空融为一体。
“好烦……我们为什么不杀不出去?我是一个天字高手,我从来没有那么憋屈过……”,两人如困兽,被困在一方。活动的范围被缩小,四肢上缠绕掩人耳目的沉重锁链。
唐云意抱着膝盖缩在墙角,隐身在暗处。他的体内真气池汹涌澎湃,仿佛有无数刀刃在他体内循环切割。这种疼痛好像一只毒蛇从嘴里钻进去,撕扯疼痛的神经末梢。
“我还是超品,我怨过?”
“你说什么?”,地牢内风暴烈灌耳,唐云意的声音被切割了。
“有人来了”
最后一句话,萧灿听清了。他立马安静下来,装出一副痴呆的模样。他调动作为天字高手的感知,并没有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他疑惑的盯着唐云意,试图从那张苍白的脸上捕捉一丝情绪变化,但他只看到了隐藏在眼睛深处的危险。
一炷香后,脚步声密集的传来,好像诡异的韵律,敲击在人的心口上。萧灿有些好奇,时不时抬起余光扫视。作为一个天字高手,他脱离了天字高手的沉稳和睿智,整个表现出虚假的不安。
脚步在五十米开外停下了。世界安静了下来,彼此之间只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青衣公子扫了萧灿一眼,略微皱眉。从对方身上的气质可推断出此人养尊处优。当唐云意的脸从阴影处露出来的时候,青衣公子的身体突然僵硬起来,眉眼瞬间变得凶狠,“杀了他们”
二当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公子……”
“杀了他们”
“为何?”,二当家不明所以。这两个人在他看来,毫无反击之力。
“不想死就杀了他们”
“是”,二当家不明,但照做。
夜,很快笼罩下来,头顶上的一线光芒被吞噬。
萧灿靠在墙壁上,有气无力,“无聊死了。我想杀几个人助兴……”
“你很快有机会了”,脚步声再次原来,由远及近。
“又来人了?一天来两次,一句话也不说……”,萧灿扒在铁栏上,“望眼欲穿”。
黑暗中传来唐云意冷冷的声音,“看来……我们已经被明码标价了”
“当我们是猪啊?”
两个山匪出现在萧灿的视线里,手里提着一个木桶。两个山匪如两个僵硬的木头,走进地牢,忽然把木桶举起来,像倾倒水一样,大量的煤油味充斥小小的空间。
“你们要烧了老子?”
萧灿跳起来,蔓延的煤油些许沾到了他的身上。
“你们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两个山匪压根不搭理萧灿,把点燃的火折子扔到了地上,火“唰”的一声,像恶魔起火一样冲起来。撩开了大牙,朝唐云意和萧灿扑去。
大火阻隔了两个山匪视线,火势中,萧灿的声音越来越弱。两个山匪以为他们活不了,便到外面守着,等烧完了回去复命。
火势的上方,浓烟滚滚,黑色的浓烟被洞顶挡住又往下蹿。火不断吞噬所剩无几的空气。
萧灿出现的窒息的感觉。在燃烧的火焰中,无形的毒气不断腐蚀他的真气。
“他们太卑鄙了。我根本使不出真气……”,体内的真气池好像被一层铁网覆盖了。萧灿的脸开始呈现出黑紫,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给吐出来。
“你退后……”
反观唐云意,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一股无形的气流从他双袖奔涌而出,猛烈燃烧的火势如潮水一般向两边褪去。
被灼烧的铁栏遭受猛烈的冲击后,轰然倒塌。
萧灿出来后,像快溺毙的人不断大口吸气。新鲜的空气不断在血管里祛除污气,他的脸色逐渐好转。
他盯着倒塌的铁栏,心像加速的摩托车,一直处在高速上。唐云意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破了铁栏。火在眼中,视若无物。他从火流中走出来,火甚至不敢燃烧他半片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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