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花珈和风洵杀人不眨眼,他们从来不管,只有他,不管做了什么事回家都会被教育。恰在这时,有一拨人闯进来,想要占取他们的洞穴。江昼冷眼看着,对江逝水说,你自保吧。他得出气,等爹娘跟他道歉,向他求救。结果没等那拨人进全,花珈和风洵就回来了,那晚惨叫声伴着血腥气留了一夜,断肢残骸堆满洞口,花珈风洵沾了满身的血,江、云两人却什么也没说。江昼气得一整晚没睡,过后好几天没理他们。现在想起来还气,他瞥了眼风洵,风洵跟黑虎刚才打架,是因为突发状况没认出对方,此刻挨着坐了会儿后握爪言和。黑虎的肉垫拍上风洵那只断手,一顿,放轻力道,上去蹭了蹭。江昼凝目去看,心想,难道炭炭它娘也跟炭炭一样,有给人治伤的本事?后来发现是他想多了,黑虎只是想拿爪子安慰风洵一下,顺便还要给他舔舔伤。江昼从怀里揪出几根走之前薅炭炭的小猫毛,一半丢给黑虎,吸引了它的注意,然后自己在风洵身旁坐下,把另一半小猫毛按到他那只断手上,瞬息便为他治好了伤。风洵手伤时不在意,手好了依然没反应,拍掉手腕的附着的绒毛,语气有些嘲讽道:“你变了?”江昼没理他这话,从乾坤袋里拿出纸笔,画了张脸说:“查个人。”风洵接过纸看,江昼把刀放在一旁,靠着墙闭上了眼。又补充:“猫毛下了毒。”查不出来,疼死你。风洵漠然起身,“你没变。”江昼要在家里休息,把风洵赶了出去。他让风洵在八方域查宋扬,看这个人到底在八方域待了多久,去过哪几域,现在又在哪里。宋扬那样欺负年少的季云琅,季云琅抓来他后都没杀,还一留就是这么多年,这让江昼很不高兴。就算要折磨人,出完气也该尽快斩草除根。但是他不可能对着徒弟表达不满,季云琅想做什么都好,有做不对的地方江昼就替他更正,他只需要每天开开心心待着,做自己喜欢的事。季云琅现在开心吗?江昼不知道,反正直到走之前,徒弟都还冷冰冰的不理他。江昼一想起他就没了困意,摸出一小团炭炭的黑绒毛,放到手心轻轻一吹。-蓬莱峰顶,季云琅靠坐在院墙一角看月亮。炭炭在他腿边卧着熟睡,忽觉一阵微风吹过,全身的小猫毛都被吹动了起来。它爬起来,晃晃脑袋,眼睛眨了眨,似乎是接收到什么信号,一跃跳上季云琅的腿,仰起头对着他:“喵喵~”季云琅听到声音,垂眸看它,拿指尖点点小绒耳朵,问:“不睡了?”话音刚落,就见炭炭身后的长尾巴发起光来,在半空中摇摇摆摆一闪一闪。季云琅笑,发光小猫,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准备在半空用尾巴写字。下一瞬,就见长尾巴灵活流畅地甩动起来,一笔一划,写出两个字。想你。“……”季云琅不笑了,目光凉凉盯着那两个字,然后握住小猫尾巴,用尾巴尖的灵光在前面添了个字。不想你。正盯着字看的江昼一怔。他抬手,把那个突然出现的“不”字抹掉,又变回想你。紧接着,“想你”两个字也被对方抹掉,绒毛在半空中飞舞,一笔一划,变成了:滚。江昼:“……”季云琅写完字就松开了小猫尾巴,仰头靠到墙上接着看月亮,那个冷漠的“滚”字依然在半空飘着。对面还不收起灵光,季云琅看月亮间隙,余光总能瞥到自己写下的那个字。也不抹掉,也不写新的,就让那个“滚”一直飘在那里,碍眼得很。让你滚你就滚吗?笨蛋。这时,炭炭喵喵两声,小猫尾巴又开始动了,季云琅垂眸去看,只见尾巴尖尖在空中迅速划动,一点一点勾勒出几个奇怪的弧度,画出两个大大的“^”,和一个大大的“3”。然后缓慢游移,靠到一起,在他面前拼接出一个高调的、巨大的、金光闪闪的^3^“?”紧接着这团灵光就直朝着他飘过来,“啾”一声撞上他的脸颊,四处散了开。“……”闪闪的灵光碎屑在他四周欢快飞舞,甜蜜蜜地把他整个人绕起来。炭炭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灵光亲亲,小眼珠晶亮,兴奋地在地上来回跳,伸出爪子来扑那些灵光。季云琅垂下眸,捂着脸不出声。半晌,唇角轻轻扬了起来。第39章 小花季云琅从没想过,他有一天能这么淡定地看师尊和别人约会。云家后花园特别大,他抱着小猫,随便找了个假山隐蔽,瞧着不远处的两个身影。云家的这个“江昼”就不如脸兄扮得好。最初见脸兄,季云琅要走近才能完全确认他不是江昼,这个江仙师不一样,可能是在云家待得久,伪装松懈了,隔这么远季云琅都看得出来,他的仪态很差,披了一张高雅的皮,却不注意保持,一双眼就那么直勾勾地黏在云姝身上。丑陋无比。江昼才不这样,江昼就是随便往大街上一站,整个人也都是仙气飘飘,好看得很。这个江仙师已经是第十次想摸云姝的手被她避开了,隔得太远,季云琅没刻意去听他们聊什么,只见两人拉拉扯扯,他摸她躲,这样走了一路。在其他路过的云家人看来,这就是一对迫不及待在新婚前出门幽会的有情人。他要真的是宋扬,那季云琅就真要笑了。从他被江昼带回家的第一天起,这位宋长官就从没给过他好脸,见一次骂一次,脏话要骂一箩筐。季云琅曾经不解,他跟宋扬无冤无仇,宋扬恨他什么?后来他知道了,宋扬不是恨他,是恨江昼。恨江昼跟云晏关系亲近,恨江昼让云晏破例,留下他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子。那些年湖边的无数次跟踪窥探,季云琅有多嫉恨云晏,这位宋长官就有多嫉恨江昼。心上人跟别人亲密,季云琅只在岸上远远观望,暗自伤怀,有时候看的难受了就干脆偏过眼,或者提前回家睡觉。宋扬不能,他是云晏的护卫长,他得寸步不离跟着主子。云晏跟江昼湖心幽会的时候,他负责撑船,两人饿了冷了,他负责送餐送衣,就这样每天守在舱外,边撑船边近距离看着窗上越靠越近的两个影子。那眼神阴森森直勾勾,季云琅每次远远看,都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抡起船桨砸死里面那对狗情人。季云琅甚至期待过,不过他一想到江昼也可能被砸死,就不期待了。他虽然心里酸,但是并不想让江昼那么惨。有时候两人想单独相处,就会让宋扬把船停到岸边,然后把他赶下去。每到这时候,躲在岸上窥探的季云琅就会被他逮住。宋扬满心的戾气无处发,一脚把他踹倒,拽着他的领子远远拖到湖对岸,把他的脑袋一次次砸进泥里,“小畜生,你才多大,啊?你师尊在里面玩男人都偷看,江昼教过你了?一窝贱种。”季云琅最初打不过他,只能找机会拍他一脸泥,在激怒他后挨更多的揍,后来灵力充沛,力气也变大,打得过了,就跟他在湖边互殴,离那艘船远远的,船里激不激烈不知道,反正外面挺激烈的。有一次季云琅把他脑袋踩进泥里,在他快憋死之际又拽着他头发提起来,蹲下身拉到脸边问:“你们云家主隔三差五找我师尊,他病成那样,吃得消吗?”宋扬吐出一口泥,盯着他扯起唇,“吃得消,这还是江昼住到清霄门,离得远了,以前在云家,他们可是每天……”季云琅又把他踩了回去。这是他第一回把宋扬打到不能动弹。也是他在连续跟踪师尊好几年后,第一回有机会靠近湖对岸那艘船,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看到什么他都会成熟稳重地接受,充其量就是撞见两个不穿衣服的男人交缠,有什么不能忍?直到他看见,云晏捧着江昼两边脸,挨得很近,仿佛下一刻就要亲上去。他愤怒了。什么成熟,什么稳重,现在要是不阻止,他们马上就会亲嘴!在外面就这样,真不要脸!于是愤怒的季云琅在自己成熟稳重的十六岁这年,因为害怕师尊当着自己的面被别人亲了嘴,而做出了一件不够成熟稳重的愤怒的事。他掀了停在岸边、承载着江昼云晏两人的那艘船,让他俩连人带船一起翻进了水里。干完坏事没来得及跑,下一瞬,就被江昼打出的灵光束缚在了原地。云晏行动不便,身无灵力,江昼先把他救上了岸,然后抬眸看向季云琅的方向。季云琅被他束缚在一旁,见师尊看自己了,偏过头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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