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两人在老罗拍板下后,冲着那两个要死不活的奴隶,呵斥道:“赶紧过去见见你们的主人,跟着你们主人,以后可有福享咯。”
杨福与刀疤男,整个人木木的。
刀疤男只是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杨福吃力的转过头,努力着睁着眼想看看将自己买走的人是什么人,当他的视线望向角落时,在目光触及到苏音身上时,整个人就像是被人定住,愣愣的盯着苏音。
原本绝望而死寂的眸子,瞬间变得通红,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人就那么呆呆的站立着,默默的流着泪,看着台下的苏音。
不需要南宫景之吩咐,南五跳到台上,扔给老罗十一两银子,拿到卖身契。
老罗刚一收到钱,脸上喜滋滋的,当看到杨福的表情后,立马回过味来,暗道一声亏了。
南五看向杨福,“还能走吗?”
杨福点点头,扯动着干涉喉咙,艰难的说出两个字,“可以。”
南五又看向刀疤男奴,“跟上。”
杨福一走走到苏音跟前,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
“音音,没了,整个人村子的人都没了。”
苏音知晓,看着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心头酸涩,鼻子有泛酸,“杨福,回家,我带你回家。”
杨福哭了一阵后,想到了什么,突然噗通一声朝着苏音跪下。
“音音,叔求求你救救易儿。”
苏音赶忙将从地上扶起,“杨福叔,你这是做什么。你赶紧起来,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小易现在在哪里?”
杨易是杨福的儿子,也是唯一一个跟着杨福逃出生天的孩子。
“易儿就在他们手里。”杨福手指着老罗这个奴隶贩子。
不需要苏音开口,南宫景之直接吩咐南五,“南五,你同那边交涉一下。”
“好的,主子。”
南五再次跳上高台,拦住了奴隶贩子罗老板。
罗老板看着被拦住的去路,脸上堆满了笑容,心里咯噔一下。
莫不是想找自己秋后算账。
“兄弟,你这是?”罗老板小心翼翼问询。
“他的儿子,麻烦带出来吧。”
罗老板看了一眼杨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
哎呀妈,还有这样的好事。
那人居然还有一个儿子在他们手中,这不是天上掉馅饼么,给自己送财来了。
“我后面笼子里关押小孩多,你要找的那孩子可有什么特征?”
“你直接找一个叫杨易的孩子,大概十岁左右。”
“行。我这就让人给贵客找去。”
莫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奄奄一息的杨易被带到了人前。
杨易的情况并没有比杨福好到哪儿去,甚至更为糟糕,整个人虚弱支不起,都要人搀扶着。
杨福一瞧见儿子,踉跄着跑过去,将儿子护在怀中。
南五直接开口,“罗老板,报个价吧。”
在他张嘴之前,南五警告一声,“掂量着再开口。”
罗老板准备报出口的价格,一下子噎在喉咙间,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在心底里斟酌一番后,才报出了一个价格,“十两。”
原本他是想报五十两,但那一句话,成功让他歇下了心思。
因为他没有那个胆量,至于十两银钱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十两银钱自然是超出原本的价格,但是十两银子虽超,但不过分。毕竟十两银子,对他们而言是九牛一毛。
以他们的身份,断然不可能为了那么几两银子同他讨价还价,掉自己的身份。
可惜他的算盘打错了。
南五冷哼一声,“罗老板,你再仔细想想,多少钱?”
那威胁意味十足。
罗老板刚想硬气一些,但注意到南五衣裳上的族徽,刚刚挺直的脊背又弯了下去,心中暗骂一声抠唆鬼,脸上堆着讨好的笑,“那要不……五……呃……”
罗老板看到南五手里捏着一两碎银子,忍痛的报出价格,“一两银子。”
话音刚一落下,南五将那一两碎银子扔给对方,罗老板拿着一两银钱,可怜兮兮的将卖身契递给南五。
南五见不得他那副装腔作势的模样,直接戳穿,“别演了!你这无本买卖,给你一两都是赚的。”
罗老板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再也伪装不下去,只能干笑着。
苏音一行人带着杨福父子两人,还有一个顺带买来的奴隶离开。
他们没有回家,直接去医馆。
大夫往他们一行人身上一扫,便知要看什么人,对方不是什么嫌贫爱富者,让人将病弱的杨易放到塌上。
大夫先给杨易检查身体,一番检查下来,面色凝重,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孩子内伤、外伤都很严重。内里有淤血堆积,需化开淤血,否则命不久矣。我先给他开一贴要服下,若体内淤血能清楚,这条命便算保住了。若化不开,我也无能为力。这个药,我尽量开温和一些。”
“大夫你尽管开药。”苏音开口。
杨福守在儿子跟前,紧紧握着他的手。
“杨福叔,你也让大夫先看看。小易这边有我们看着,不会有事。”
“嗯。”杨福点点头。
他听从大夫的指挥,躺在床上上上下下检查一番后,大夫看着胸前的伤口啧啧称奇,“你当真是命大。若伤的位置再偏上一两分,你都活不到现在。”
检查完后,大夫同苏音说道:“外伤、内伤都有所损伤,需要调养……”
父子两人都检查完。
苏音往后看了一眼,没见着另一人,便叫香菱过去喊人。
医馆门外,刀疤男奴站在马车前,一动不动,周围人瞧着他满身的脏污,身体上散发出的恶臭味,皆是避而远之。
香菱一出医馆,寻到他,“小姐让你进去。”
刀疤男奴没有回应,沉默的跟着一道进入医馆。
一进入医馆,苏音对着大夫说道:“帮他也瞧一瞧。”
此言一出,刀疤男奴愣住了,毫无波澜的眸子里多一丝情绪。
他知晓那两人是他们认识的人,而自己与主家人毫无瓜葛,能被带走,都是托了那男人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