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钱庄大堂的小伙计便过来通知杨贝:“客官,银两已备好,请去柜台画押支取。”
“好嘞。”杨贝点头,便随了小伙计去到柜台。
“客官,这是八十银子,请清点画押。”一柜员将一个灰色箱子递给了杨贝,然后又给了他一张单子。
杨贝打开箱子,仔细核对正确无误后,便在单子上签字画押,然后提着箱子走出了钱庄大门。
看到杨贝走了过来,胡宾和余一忙迎上前去,余一问道:“杨兄,银子取好了?”
杨贝点头:“取好了。”边说边往青面狐面前走去。
见杨贝过来了,青面狐立刻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然后笑道:“银子取来了?”
杨贝淡定点头:“嗯,八十两,你点点。”说着,便把装着银子的灰色箱子递给了青面狐。
青面狐接过箱子,蹲在地上,仔细的清点银子。
清点无误后,他将箱子盖好,然后起身说道:“晚辈很守信用,以后如有机会相见,一起喝酒,告辞了!”
说罢,纵身上马,一声吆喝后,骏马四蹄奋起,向前疾驰而去。
三个人望着青面狐远去的背影,无惊,无喜,也无悲伤。
脸上有的,是一份从容,一份满怀希望的淡定。
“走吧。”杨贝挥了挥手,几个人上了马车,在车夫的吆喝鞭笞声中,马车向着秦府奔驰而去。guhu.org 完美小说网
又起风了!
呼号的大风,没停多久,便又猛烈的刮了起来,似乎在向世人诉说着它的悲伤与喜悦,痛苦和欢乐……
回到秦府,天色已晚,秦府大堂上,除了油灯,还有许多大根的蜡烛。
摇曳的烛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显得凝重而肃然。
杨贝等人下车后,便将买的几大包药材扛去了自己的休息间,然后返回大堂。
这时,秦果走上前来,问杨贝他们:“你们吃过饭了吗?”
直到此时,他们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就连对吃喝最上心的胡宾,竟然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真是不可思议。
杨贝尬笑着说:“噢,还没有。”
秦果催促道:“那赶快去厨房,章师付他们也还没吃。”
“我也还没吃呀!”不知什么时候,秦婉从一旁溜了过来。
“你没吃?那你刚才去哪了?”秦果不无责备的问。
秦婉吃吃笑道:“你们吃的时候呢,我不饿,但现在杨大哥他们回来了,我就饿了。”
“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玩劣了……”秦果嗔道,语气多了一份怜爱,少了一份责备。
秦婉撤娇说:“不在你面前皮一下,上哪皮去,谁叫我是你女儿呢。”
说罢,便向杨贝他们叫一声:“杨大哥,你们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快去吃饭。”然后哼着小调跑去了厨房。
见状,秦果无可奈何道:“唉,这孩子,从小娇惯坏了,大了没法教了。”
杨贝毫不吝啬他对秦婉的赞赏:“秦老板,我觉得秦婉挺好的,既聪明又活泼,是个不错的女孩。”
“谢谢谢谢,承你吉言了!”秦果连声道。
就在两人说话间,欧阳怡悄悄瞥了一眼杨贝,眼神复杂而异样,而杨贝却没有丝毫感知。
这时,秦婉忽又跑了回来,叫道:“杨大哥,你们还在闲聊呀,还要不要吃饭呀,人家章师付听说你们回来了,在等着呢。”
“好,马上去。”杨贝与秦果告辞,几个人一起向厨房走去。
到了厨房,章师付已将酒菜备好,打过招呼后,几个人便喝将起来。
喝了一杯后,忽然,章师付感觉门口有个人影晃了一下,待他追至门口欲细看时,那人影早已没了踪影。
章师付返回座位上,自语道:“奇怪,我刚才明明看到有个人影在门口晃了一下,怎一眨眼却不见了呢?难道是我看错了?”
“章师付,我与你对着坐,什么都看不到。”秦婉搭腔说。
杨贝肯定道:“章师付,你没看错,是有个人影晃了一下,不过我也没看清是谁。”
“唉,喝酒喝酒,管他是谁呢。”胡宾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章师付叹了口气:“唉,不管了,大家喝酒。”
说罢,几个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待大家放下酒杯,章师付又给每人都满上,然后笑道:“杨侠士,你这两天有没有找到投毒者的线索?”
杨贝摇摇头:“没有。”
其实是有的,但目前还没有真凭实据,他不好明说。
闻言,章师付一副失落的样子:“噢,那还有没有希望捉到投毒者?”
杨贝语气坚定的说:“不是希望,而是投毒者一定是可以捉到的,但需要时间。”
这时,秦婉哽咽道:“但愿早日将投毒者捉住,以告慰秦麦的在天之灵,他太可怜了。”说罢,便放声大哭了起来。
见此,众人立刻一番劝慰。
良久,秦婉才止住了啜泣,然后泪眼朦胧的问杨贝:“杨大哥,待秦麦的事处理完后,我可以跟你们走吗?”
秦婉的提问,对杨贝来说,是个棘手的问题。
秦婉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虽然杨贝已答应收她为徒,但想到自己现在还不能回去杭州,没法稳定下来,在这样一种归途未定的情况下,怎敢轻易答应她。
杨贝十分为难的说:“秦妹,这件事,等我回去了杭州,稳定下来,再答应你。到那时,你可留在我们身边,专心研习功法。但现在,还不行。”
“好,我明白了。”秦婉失落的点了点头。
顿了顿,忽然号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我知道,你们都嫌弃我,怕我成为你们的累赘!”
秦婉幽怨哀伤的啼哭,让欧阳怡的心里十分难受,她的心一下便软了下来。
她目光移向杨贝,两人四目相对,默默不语。
只有胡宾等人在不住的安慰秦婉,但秦婉的哭声没有丝毫减弱,甚至更大了。
见此,欧阳怡用商量的口吻和杨贝说:“贝哥哥,要不,就先答应了她。如果以后她觉得不好了,再回家来也不迟,你看如何?”
杨贝想了想,勉强的点了点头:“好吧。”
看到杨贝同意了,秦婉立刻止住了哭声,破涕为笑的说:“谢谢杨大哥,太谢谢了!”
说罢,又扭头抱住欧阳怡,激动的说:“怡姐,太谢谢你了,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好的。”
欧阳怡被感动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声音微颤着说:“秦妹,以后你要好好的,要好好学艺。这样,你就可以保护自己了。”
秦婉放开欧阳怡,抚住她的肩头,重重点头:“嗯,我会好好学艺,我们大家都要好好的!”
说罢,便转向众人,端起酒杯,激动道:“我提议,大家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这晚,大家开怀畅饮,喝得很尽兴,也谈了很多事。
他们谈天南海北,谈街头巷尾,就像一家人一样,无拘无束,感受着彼此的关怀与温暖。
夜很深,大家才依依不舍的告辞离开,在宁静和安详中酣然入梦。
第二早晨,在去往秦府的一条官道上,三驾马车向着秦府奔驰而去。
在中间的一驾马车内,坐了两个官人模样的人。偶尔的车身震动,震得车内两人叹气蹙眉。
这两人,一个是保长闫卿,另一个是仵作。
因为有重要事情找秦果商量,他们匆匆吃过早饭后,便带了几个随从,分乘三驾马车赶往秦府。
当他们行至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忽然从另一条小道上冲出来五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是个黑脸大汉,方头大耳,高鼻阔嘴,还长着一对铜铃眼,呲牙一笑,模样甚是惊恐。
黑脸大汉向着顿停的马车狂呼一声:“闫卿和仵作是谁?快快下来!”
见此情形,闫卿便知遇到了强人,但让他纳闷的是,为何这黑脸大汉独独钦点自己和仵作下车,难道是专门针对自己而来?他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