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王来福不在,宁远就跟程二郎和云悦吐槽他这个侯府嫡长子的身份有多尴尬,在侯府的处境有多难。
宁远的确是忠信侯的嫡长子,问题是他的生母在他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又娶了继室,也给他生了儿子。
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话一点错都没有!
忠信侯的心渐渐偏向了继妻还有小儿子身上
幸好老忠信侯还在,护着宁远,要不宁远在忠信侯府就真的是可怜的小白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宁远也争气,读书很有天分,狠狠压着忠信侯夫人生的宁峰一头。
可惜忠信侯护着忠信侯夫人和宁峰,明明宁远的年纪也不小了,就是不立他为世子,还压着他的婚事。
这就是一出侯门大戏啊!
云悦这时候突发奇想,如果忠信侯跟云丁山一样,把原配生的当宝,继室生的当草,那宁远就没那么多烦恼痛苦了。
就在云悦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宁远又说这次他遇险是忠信侯夫人干的!
程二郎见宁远似乎气得都说不出话了,正想问他是否有证据,这时就听宁远说,“是我那好继母买通了我身边的小厮,在我的饭菜里下了蒙汗药,在我昏昏沉沉时,我那小厮就将我推下河。”
宁远说着冷笑一声,“可能是我那小厮良心未泯,不断说他的无奈没法子,还让我要恨就恨我那继母,他都是听我继母的命令行事。”
也是宁远命好,在被推下河后,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臂,才没让自己彻底昏过去,又找到了一块漂流的木板趴着,这才等到了程二郎发现他,并且及时救了他。
“这次我绝不会放过我那继母的!爷爷知道这事,也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两位放心,你们救了我的恩情,我绝不会忘。我会跟爷爷说明一切,他定会报答你们的。”
程二郎婉拒了宁远的好意。
宁远却觉得程二郎是厚道,坚持一定要报答程二郎。
最后程二郎只能无奈开口,“宁公子,恕我说句不中听。相信你那继母也是出生高门大户,她又为你父亲生了一儿一女。再说你这次遇难,除了你的一面之词,你可还有其他证据是你继母害你?”
宁远一噎。
“忠信侯似乎颇为偏袒你继母,到时候事情会如何,实在是不好说。
不过我倒是有件事想求宁公子帮忙。”
“嗯?何事?”宁远倒是真好奇程二郎这会儿能有什么事求他帮忙。
程二郎正色道,“能否在我考完乡试前,宁公子都别跟忠信侯府的人提起我。”
等宁远答应后,程二郎就带着云悦离开了。
回到他们的房间,云悦就一直盯着程二郎,却没开口说什么。
程二郎笑着给云悦倒了杯水,“我脸上难道脏了?娘子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我是觉得相公你成熟了,考虑事情也更周到了。”
云悦也一样不看好宁远这次能讨回公道,将他的继母绳之于法的可能性太低了。
老忠信侯固然是护着宁远,但他如果拿忠信侯夫人有法子,早就休了她了吧。
可那位忠信侯夫人不还一直好好当着侯夫人吗?
再说孙子是亲,怕是也没有儿子亲吧。
这次的事,云悦更倾向于会不了了之。
忠信侯夫人会受挫,但绝对不会被休。
宁远告诉忠信侯府的人是程二郎救了他,可能老忠信侯和忠信侯会感激程二郎,但忠信侯夫人呢?
云悦不用猜都知道忠信侯夫人肯定是恨死了程二郎,要是在程二郎考乡试的时候狠狠给他使个绊子,说不定程二郎这三年来的功夫就全都白费了。
程二郎赌不起也不愿意赌,他只想顺利考完乡试。
再说就是程二郎成了举人,一个侯夫人要报复程二郎一个举人,怕是也没什么难的。
这些都是宁远没想到的,虽然他在忠信侯府的日子因为继母还有弟弟过得不好,但说白了,他还是没经历过狂风暴雨摧残的温室花朵。
宁远后来可能是想通了,再见程二郎就主动提起,自己会等他考完乡试再跟忠信侯府的人说程二郎救了他的事。
眼见程二郎要开口,宁远抢先一步道,“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别担心那女人会对你做什么,她绝对不敢也不会报复你!有我爷和我偏心爹盯着呢。
别人只有知道你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看在忠信侯府的份儿上,也会高看你几分,你以后的仕途也能更好走。”
云悦对宁远有些刮目相看了,人果然是只有经历了挫折磨难才能成长啊。
宁远的话也不无道理。
“那就多谢宁公子了。”宁远都为他想了那么多,程二郎若是再拒绝,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宁远见程二郎接受了他的好意,心情大好。
程二郎就问宁远怎么不让人往忠信侯府送信报平安。
“不送,等我身体养好了再说。最好家里都为我办丧事了,到时候我再突然出现,你说着是不是很有意思?”
云悦嘴角抽了抽,不止是有意思,还能把人惊得半死吧,有的是高兴的,也有的是气的。
到了明安府,程二郎和云悦住进了小院子,宁远倒是没跟着一起住进去,而是随着王来福住进了李家在府城的的大宅。
程二郎和云悦都不担心宁远会得不到好照顾,看王来福的样子只差没把宁远捧上天了。
“娘子,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云悦正想着把带来的东西归置一番,程二郎的声音忽地在耳边响起。
云悦触到程二郎点漆似的眸子,忽地笑了笑,“这你不是早就说过了吗?现在又说做什么?”
程二郎握住云悦的手,点漆似的眸子里满是认真,“以前说的只是不纳妾,这次我是想说——”
顿了顿,程二郎声明道,“娘子,我不是要咒你啊。我只是想告诉你,哪怕你以后走在我前头,我也绝不会再娶,只守着孩子过日子就行了。”
云悦也不生气程二郎去想她没了以后的事,她明白程二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是不是被我奶和忠信侯的事被刺激到了?”
杨氏也是继室,被云丁山防了一辈子。
忠信侯夫人这个继室当的比杨氏舒服多了,她把丈夫的心捏在手里,把原配留下的孩子都快挤到旮旯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