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不会把沈嘉喻送进急诊。
而这就够了。
有人关心温炎的手艺问题,就有人关心沈嘉喻的见面问题,贺寅笑眯眯地过来凑了个热闹,贱兮兮地问:“沈老板,我来采访一下你,请问你见家长紧张吗?”
沈嘉喻已经不动声色地收起了浮于眼尾的那抹意外神色,说话声音平稳又冷静:“紧张什么?”
温淼歪头看他一眼,忽然说:“你这话跟我爸爸去见我外公之前说的一模一样,我妈妈跟我说,她当时问我爸爸见紧张吗,然后我爸爸就说了你这句话,等到第二天,去见我外公的时候——”
说到这里,温淼故意停顿了一下。
沈嘉喻果然上钩了,顺着她的话问道:“然后呢?”
温淼瞅了他一眼,而后意味深长地说:“然后第二天一进门,我爸爸看见我外公之后,张口就是一句‘爸,你好,我是你老公’。”
沈嘉喻:“……”
谢谢,感觉有被内涵到。
贺寅已经笑得不行了,用力揉着笑到发僵的脸,还当场来了个举一反三:“那到沈老板这里,是不是得变成‘哥,你好,我是你女朋友’了?”
“哎,谢甜甜不是已经见过林叔了吗?”秦柯笑着说,“沈老板你跟他取取经啊。”说着,他抬手搭在谢衍的肩上,扭头看了过来,“兄弟,给沈老板传授一下经验?”
“他那经验没用。”林尔直接接过话来,“他第一次见林亦安,是我们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林亦安当时只以为他是我同桌。”
“那没办法了。”秦柯摊了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我们更指望不上。”
都是一桌子的母胎单身狗,一个比一个单的时间长,见家长这种事儿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
但贺寅出了个主意:“伙计们,熟能生巧,知道这句话不?”
“啊,我明白了。”秦柯成功地把这句话理解歪了,并且顺带着曲解了一下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多谈几个,就能多找几个家长见见,然后就能熟能生巧了?”
贺寅:“?”
不是,当然不是。
这是秦小狗说的啊,和我完全没关系,哎,猫爷你别瞪我呀?
贺寅表示很委屈,连忙澄清道:“什么呀?不是不是,我是说,可以私底下多练习几次,说得多了,就不紧张了嘛。”
温淼听着他放的这个屁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于是朝贺寅抬了抬下巴,下达了指令:“继续说。”
“我是这样想的。”贺寅立刻颠颠地献上了自己的妙计,“不就是见个家长吗?这样,沈老板找个人对着练习一下要说的话就好了呀,多说几遍,就跟背古诗词似的,形成一种惯性记忆,到时候再紧张,也出不了差错。”
“是这个道理。”秦柯对此也表示了赞同,“而且我觉得吧,见家长嘛,岳父岳母才是最重要的,反正沈老板迟早也是要见澜姨和温叔叔的,我建议直接一步到位算了。”
沈嘉喻听着他们东一句这个,西一句那个的,但就是没一个靠谱的,终于趁着他们几个说话停顿的空档里,开口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不如来个演示?”
嗓音温柔而散漫,完全听不出来紧张的意味,反而稍带着几分饶有兴致,像是在凑别人的热闹一般。
仿佛即将见家长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说实话,沈嘉喻还真没什么紧张的想法,就是听温淼忽然提起来这个,有些意外。
反而是他的这些小伙伴们在替他紧张。
“我来。”贺寅主动揽下了这个任务,“你看我是怎么说的,然后你跟着我学就行,不过我得先找个说话对象。”
语罢,他往桌上看了一圈,自信满满地问:“你们谁想当我爹啊?”
“……”
嗯??
如果你要这么问的话,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于是,空气静了半秒钟之后,响起了六道不同声音的:“我。”
除了贺寅本人之外,桌上的所有人都参与了关于这个“喜提儿子”的竞争,看样子竞争还挺激烈。
秦柯:“让我来吧,我还没被人喊过爹。”
温淼:“不行,公平竞争,禁止卖惨。”
谢肖:“我投我自己一票。”
谢衍:“那我也投我自己吧。”
林尔:“选票作废,禁止自己投自己。”
沈嘉喻:“礼貌询问一下,请问可以贿赂裁判么?”
贺寅:“???”
我把你们当兄弟,你们居然这么想当我爹???
过分了哈!
最后选择权还是落回了贺寅的手上,温淼想的很公平:“反正是你要当儿子,你还是自己选个合乎心意的爹吧,爹选得合适了,你自己喊得也开心。”
“……”
我真是谢谢你的贴心了。
贺寅满头黑线地说:“什么儿子呀?是女婿,女婿!虽然从关系上论,迟早是爸爸和儿子的关系,但就现在来说,还是要喊叔叔的啊,总不能现在就开始喊爸爸了吧?”
哦……
现在还是停留在“叔叔”的阶段啊,一听这话,六个人谁也不争了。
这“叔叔”,不当也罢。
贺寅最后指定了谢衍来给自己当爹……哦不是,来给自己当叔,原因无他,只一个理由:“因为你们所有人中,就他长得最有亲和力了啊,亲切一点也容易消除人的紧张感。”
秦柯:“你不是不紧张吗?”
“当然不紧张。”贺寅立刻改了口,“有什么可紧张的?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
“河马,你赶紧的吧。”温淼催促他道,“我这鸡翅都凉了,就等着看完你这场戏下饭呢。”
“ok,全体都有,现在全都看我。”贺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仪式感做得非常到位,“下面,由我和尼古拉斯来为大家表演个情景剧,剧名《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女婿:本人——河马,岳父:尼古拉斯,观众朋友:猫爷——”
他还没依次介绍完,温淼就没耐心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废话到此为止,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