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夸奖让云朝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那捧脸亲亲杀,直接让他羞红了脸。
“娘亲……”
云朝语气有些窘迫,心里欢喜,面上却难为情的很。
这点与萧绝倒是一模一样,爷俩都是羞于在人前太过表露情感的那一款。
“云朝长大了,以后为娘的要享福了。”青衣笑眯眯道。
可说完之后,她脸又板了起来,呈一副凶样儿。
“但是背着我偷偷跑去西海这点可不乖,以后不许瞒着娘亲,知不知道?”
“否则,巴掌伺候!”
青衣拿起他的手,在他的手心拍打了几下。
云朝眸光不禁一柔,点了点头,轻声道:“孩儿知道了。”
青衣心里多有喟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站起身来,目光看向后方的一众鲛族。
离水之后,尾化双腿。
鲛族之貌美,果然名不虚传。
举族上下几乎找不出一个模样难看的,不论男女,个个都是绝色。
“玉亟!”
玉莹看到了后边的玉亟,失声叫了起来。
“姐姐!”玉亟赶紧跑上前去。
姐弟俩抱在了一起,玉莹见他满身鲜血,顿时慌了神,“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这是伤在了哪里?”
“姐姐,我没事的,这不是我的血。”玉亟低声道,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与狠辣:
“是龙啸天!姐姐!我杀了他,我亲手杀了他!咱们鲛族以后再也不用仰受这家伙的鼻息了!”
玉莹大惊失色,后方的鲛众更是难以置信,看玉亟的目光中满是怀疑。
他杀了龙啸天?!
这个修为最次,性情最是懦弱的家伙杀了龙啸天?
“玉亟,你说的是真的吗?”蓝雅颤声道。
“拜见王女。”玉亟这才注意到蓝雅,就要见礼却被蓝雅扶住,她的手都在颤抖。
玉亟深吸一口气,点了点,看向不远处那庞然大物般的龙尸。
鲛族众人这才注意到远处那小山丘般的存在是什么。
先前一直有人在那边庖丁解牛般的剔骨剥肉,他们并未将那龙尸与龙啸天联系在一起。
此刻,众人定睛一看,心里满是骇然。
真是龙啸天!
此乃他的龙族真身,现在居然如一头被屠宰的猪一般,由着人取筋杀肉。
“玉亟,这到底……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是……”
“是他忍辱负重,趁龙啸天不备,将其斩杀。”
没等玉亟解释,青衣开口道,“他是你们鲛族的英雄。”
玉亟愕然的看着青衣。
他想要解释什么,然而不等他开口,后方的鲛人忽然一拥而上。
一个个围绕着他,将他举起来,高高抛向上空。
“死了!龙啸天终于死了!”
“玉亟!英雄!英雄!!”
一双双手交叠着将玉亟抛起,又接住,又抛弃。
鲛族上下沉浸在莫大的欢喜之中。
不同于同族其他人的欢喜,蓝雅稍显镇定许多,她走到青衣的身边,恭恭敬敬行了大礼:
“多谢青衣王陛下相救之恩,蓝雅无以为报。”
“不必谢本座,你们该谢的是玉亟。”青衣淡淡道:“他的确是你们鲛族当之无愧的英雄。”
蓝雅怔了一下,焉能不明白青衣话中的深意。
玉亟的确是英雄。
不论他是否是真的凭借一己之力杀了龙啸天,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些年,若不是他牺牲自我,在龙啸天身边忍辱负重,或许鲛族都撑不到现在这一刻。
而对眼下的鲛族来说,正是需要英雄出现的时候!
一个真正属于他们鲛族的英雄!
“人已到齐,吩咐下去准备开宴!”青衣下令道,勾起唇:
“今日这场龙宴,可是本座特意为诸位准备的,请诸位尽欢。”
鲛族众人渐渐安静了下来,看着后方那具龙尸,一个个眼中恨意彻骨。
然这满腔的仇恨,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宣泄。
他们眼中流下了血泪,泣地成珠。
食仇人之血肉,报亲友之哀仇。
他们族人们之冤魂此刻也能安慰了吧!
龙宴异常沉默,鲛人们大口大口的吃着,无人打扰他们,美食美酒一应俱全。
阁楼那边,青衣捧着一杯猴儿酒小酌着。
“馋了那么久的龙肉,你不去吃两筷子?”墨池戏谑的看着她。
“本座若是去了,怕不够他们吃的。”青衣淡淡道。
此番龙宴要消的是鲛人心头的恨,要壮的也是他们的士气。
青衣回过头看向后方。
在她身后立着两人。
玉亟和蓝雅。
一个是鲛族的新英雄。
另一个则是鲛族的王女。
一个代表着信仰,另一个代表着权力。
“鲛族之所以在西海备受压迫,追本溯源,还是自身根骨太柔,不宜修炼。”
“要改变这个局面,唯有从根本上入手。”
青衣淡淡道,“想清楚了,若是开始了,可没有回头路走了。”
玉亟毫不犹豫的跪拜在前,“玉亟绝不后悔!”
蓝雅却是看了眼边上的云朝,深吸一口气:“若无尊严,不如刍狗,蓝雅亦不后悔!”
她双膝跪拜在地。
“好!”
青衣沉下眸。
自她指尖凝聚出两滴精血,细看的话,这两滴血又极为不同,缭绕着些许灰色的气息。
那是,混沌的气息。
青衣指尖一弹,两滴精血没入蓝雅与玉亟的灵台之中。
顿时,两人身子剧颤,面上浮现出痛苦之色。
“要想得到力量,便要付出代价。”
“不想死,就咬牙挺过去吧,活下来,你们就能变强。”
青衣语气波澜不惊,看着二人。
她所给的精血中含有混沌的力量,同时也充满魔气。
玉亟和蓝雅若是能挺过来,便将成魔,但他们所成的魔,又与阴池造就的那些魔并不相同。
他们不用受她操控,保有自己的心智与想法。
说起来,此法还要得益于有个家伙的帮忙。
也是这五百年来,青衣所获得的另一个小神通罢了。
“这里交给你了,云朝。”
青衣看向自己的大儿子。
云朝怔了怔,郑重点头,心里却无限欢喜。
青衣示意墨池与自己先出来,两人走到外间。
“想说什么?”墨池偏头看向她。
青衣沉吟了一会儿:“你和老白脸先前说的话,我考虑过了。”
“玉不琢不成器,不止是云朝,还有扶光,都该让他们早点经事才对。”
“这两个孩子,原本就是与众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