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玫心道:好,既然你要我死,那就别怪我狠心。
凰玫脸上泛起痛苦的红晕,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吸气,看似放弃了挣扎,眼底神色暗转,冰冷狠凝,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猛地狠狠刺向冥厝的心脏。
匕首泛着不寻常的冷芒,就像是被人下了咒语一样,让人胆颤。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间蔓延。
蚩魅急道:“小心!”
冥厝低头一看,瞳孔微缩,立马一掌打飞匕首。
锋利的刀刃划破冥厝的掌心。
匕首砸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凰玫疾速后退,差点与焦急赶来的凰蔷迎面撞上。
凰玫道:“你来做什么?我不是叫你在外面等我?快走。”
“姐姐,你没事吧?我等了好久都不见你出来,我担心你出事……”
“别说了,我们快走。”凰玫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看到蚩魅带着满身杀意飞快袭来,犹豫了一下,一拽一推,便把凰蔷推向前,挡住蚩魅的攻势,然后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唔!”凰蔷根本来不及躲避,生生受了蚩魅一记重击,无力倒下。
蚩魅动作很快,顷刻间又运起了一击。
这一击对凰蔷来说,是致命的一击。
这一击下去,凰蔷必死无疑。
“楚云瑛,住手!”沈亦婈疾闪而来,击出一掌与蚩魅对抗。
蚩魅那一掌已击出,无法收回,看到沈亦婈冲过来,当即扭头看向冥厝,想要和冥厝说“不关她的事,是沈亦婈自己冲过来”,结果,她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冥厝已经飞身过来,挡在了沈亦婈面前。
冥厝原本是想拉开沈亦婈,奈何来不及,唯有以身相挡,因此,他不仅挡住了蚩魅的一击,也挡住了沈亦婈的一击。
“噗!”冥厝猛地吐出一口血。
“冥厝哥哥,你受伤了,我帮你疗伤。”蚩魅满脸担心。
冥厝没有搭理蚩魅,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注视着沈亦婈,目光纯粹,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沈亦婈想不到冥厝会挡在她面前,眼里的错愕还未及散去,就听到冥厝关心的问话,心情霎时变得复杂起来,轻轻摇了摇头。
“你没事就好。”冥厝长松一口气,笑了,笑容纯粹明朗。
沈亦婈想起她在武氏宗门见到冥厝的情形,那天,冥厝的笑容也是这般纯粹没有尘杂,与江澜国的那个轻挑男子仿佛不是同一个人,可她却从冥厝的招数里认了出来:冥厝就是那个曾经出现在江澜国,曾要杀她,又救了她的魔族男子。
两种性情,大相径庭。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你……”沈亦婈停顿住,无意识地看了眼冥厝的手,嘴唇翕动,不知道说什么好。
尽管冥厝救过她,可他到底是魔族人,他杀了凰老夫人,也许他还杀了其他无辜的人。
“嗯?你想说什么?”冥厝有一丝紧张。
沈亦婈想了想,驱散那些复杂的情绪,对冥厝说:“你们别杀凰蔷,这件事与她无关。”
冥厝见沈亦婈愿意和他说话,而且没有生他的气,他很高兴,马上答应道:“好,我不杀她。”
沈亦婈才这松了一口气,魔族人比想象中要好说话,否则,以她一个人的力量,别说救走凰玫,自保都成问题,毕竟,目前来说,她还不是冥厝和蚩魅的对手。
幸好,冥厝如今对她没有恶意。
蚩魅看到冥厝对着沈亦婈傻笑,理都不理她一下,也不管自己的伤,既伤心又担心,鼓着一包气,重重地跺了跺脚。
沈亦婈感到一丝尴尬,脑海里来回闪过凰玫的话,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问出来:“凰老夫人真的是你杀死的吗?你为什么要杀她?”
冥厝的笑容瞬间僵住,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
沈亦婈又问道:“你见过龙瑞前辈吗?你知不知道是谁把他抓走的?他现在还活着吗?”
冥厝躲避沈亦婈的目光,心虚一闪而逝。
“难道,龙瑞前辈已经遭遇不测?是你把他杀死的?就像是凰老夫人那样?”沈亦婈怀疑道,脸上浮现出克制的生气。
冥厝握起拳头,火辣的疼痛在掌心蔓延,他却像是感觉不到。面对沈亦婈的怀疑,他无话可说。
蚩魅受不得冥厝伤心难过,气鼓鼓地对沈亦婈说:
“沈亦婈,你问这些做什么?那些人又不是你的谁,你关心他们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冥厝哥哥为你做了多少事?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冥厝哥哥也不会这么着急杀死姀羽长老、施昏长老,还有寂唳长老,也不会受了伤,还非要赶在历练大会结束前来杀武傲雄。他本身就有伤在身上,现在又再次受伤,你不关心他,还要质问他。
“之前,冥厝哥哥担心你被其他长老抓走,还要我寸步不离地保护你。冥厝哥哥对你那么好,你还伤他的心。你关心那些人,怎么就不见你关心一下冥厝哥哥?你没看到他受伤了吗?沈亦婈,我讨厌你。”
沈亦婈的目光平静地掠过冥厝戴着面具的脸庞,说道:
“可是,当初在江澜国,他要杀我来着,如果不是我运气好,说不定我已经死了。他救了我,我感激他;他要杀我,我自然怨他。我们现在,算是两清了。以后,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如果让我看到你们滥杀无辜,我不会袖手旁观。”
冥厝用力攥紧拳头,神情苦涩,本就没有血色的面庞变得更加苍白,欲言又止。
蚩魅更加为冥厝感到不值,对沈亦婈抱怨道:
“沈亦婈,你真是不知好歹。冥厝哥哥要是对我有对你的一半那么好,我就是现在立刻为他去死,我都心甘情愿。而你呢,什么都没有为冥厝哥哥做过,还一次又一次伤他的心。你现在还好好地活在这里,又没有死,你凭什么怨冥厝哥哥?”
沈亦婈无语了:她只是因为运气好而没有被杀死,转过头来还不能怪那个要杀她的人?这是什么歪理?
蚩魅着急地催促道:“沈亦婈,你还不快对冥厝哥哥说,你不怨他?”
“蚩魅!”冥厝眼含警告。
不是出自沈亦婈真心的原谅,他不需要。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行动有致的脚步声。
看来,是武傲雄派了人过来。
沈亦婈看了看凰蔷,浅蹙眉心。
冥厝立刻对沈亦婈说:“你带她先走。”
沈亦婈迅速扶起凰蔷,担心地问道:“凰蔷,你还能坚持吗?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凰蔷无力地点了点头,视线掠过冥厝,眼底浓重的恨意。
沈亦婈和凰蔷避开赶来的人,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冥厝低头看了眼掌心,那里,伤口变成黑色,蔓延至整个手掌。
“等下,一个也别放过。”冥厝斜勾唇角,化出嗜血的笑容。
蚩魅尽管担心冥厝,但还是顺他的意,“好,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