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倦鸟归巢,滚滚北去的江面上,泛着半江耀眼的金色光斑,一个留着利落寸头的小伙在水中央探出了头,湿漉漉地沐浴在晚霞中,显得光芒万丈,名为红袖的小鹿,用右手在眉间搭了一个凉篷,遮挡了大部分耀眼的光,但光芒中的小伙,还是让她目眩神迷!
“要是能和大萝卜一起洗白白就好了!”
傍晚的芙蓉江畔,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作为星城有名的沿江风光带,芙蓉江两岸,是老爷老太锻炼、散步的天堂;是青春懵懂的少男少女勾勾手指,牵牵小手的圣地;是热恋中的俊男美女看“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最佳地点;也是上了一天班的城市白领独自惆怅,希望失落、不快、郁闷等等负面情绪,全部随着滔滔江水远去的避风港!
星城,不如北方“京都”重要,没有南方“木城”和东方“海城”的富庶、繁华,比不得西部“山城”的宁静祥和,连距离最近的中部“火城”也有不如,更比不上赫赫有名的神都、魔都和圣城,充其量也就和西北“落日城”、西南“月光城”差不多。
当然,星城也有星城的好,它是大萝卜和小鹿的家乡,一条芙蓉江,一座南山,几乎承载了两人大部分美好的,或不那么美好的青春。就比如此刻的小鹿,她安安静静地坐在晚霞中的柳树下,双手环抱着膝盖,痴痴地望着“浪里白条”,不时呵呵傻笑。不远处,有个失意的年轻白领,被小鹿的美色吸引,但观察一段时间后,摇着头走了。
“这么漂亮的妹子,怎么是个傻子呢?怪可惜的!”
天色渐渐暗了,江面上起了风,拨动了柳条,吹乱了长发,凉快了行人,也清醒了“恋爱脑”的小鹿。
“大萝卜,大萝卜,我们要回家了!”
她左臂搭着大萝卜的衣裳,右肩背着大萝卜的书包,将双手做成喇叭状,对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大喊,完全不理会往来行人的目光,更没有留意,许多一直看着她的男人,突然就仰倒在附近的草地上,柳树下,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哦草,原来这个妹子都跟人同居了,还是大萝卜!
“你去那里等我!”
花欣回应了一声,小鹿就蹦蹦跳跳地跑向一处幽暗的角落。不一会儿,穿着花裤衩的花欣,鬼鬼祟祟地上了岸。
“报告主人,没有人跟踪,你可以放心大胆地更衣,给!”
小鹿将衣裳一股脑地递给花欣,花欣拿着衣服,胡乱地在身上擦了擦,急急忙忙地套上衣服,穿好裤子。
“鞋子和袜子呢?”
“主人,夏天穿湿衣服没事,但鞋子和袜子湿了怪难受的,你可以在草地踩一踩,等下再穿!”
“嗯,我们回家!”
花欣从阴暗处钻进光明,浑身就像带着光,让小鹿又是一阵目眩。
“哇,大萝卜,你真的洗白白了!”
“什么意思?”
花欣不明所以,疑惑地望向莫名其妙的小鹿,顺便拿过了背包。他还想自己拿鞋子,但小鹿提着鞋子的手缩到了屁股后,他就不再坚持了。
“我感觉你变白了一丢丢,皮肤也更好了,让我摸摸好不好?”
“不好,光天化日之下,女孩子要矜持,别动手动脚的!”
“天都黑了,哪有光天化日?”
“有路灯呀,再说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以为他们瞎呀?”
“大萝卜,你看,你快看!”
小鹿突然拉住大萝卜的衣裳,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一处路灯照射不到的地方,那里有一对看不清脸的男女,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正在唇枪舌战!
“少儿不宜,看了会得红眼病的,快走!”
大萝卜催促小鹿快走,自己突然弯下腰,捡起了一个矿泉水瓶子,里面还有小半瓶水。
“嗯,小伙子不错,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一对路过的老头老太,对着花欣善意地微笑。花欣笑笑,和他们擦肩而过,在经过那对忘我的“亲密爱人”时,他扔出了手中的瓶子,精准地命中了男人身后的背包。
“啊,你咬到我的嘴了!”
“谁?谁这么缺德?”
一声惨叫,一声怒吼在夜风中回荡,大萝卜拉着小鹿早就大笑着跑远了!
“谁?谁这么缺德?呵呵……呵呵……大萝卜,你太坏了,小姐姐的嘴巴都被咬破了!”
江畔,柳树下,路灯投下一圈温柔的光,映照得小鹿容光焕发,娇俏可人!
“那是他们做贼心虚,被我打草惊蛇了!”
“他们肯定很紧张,对不对?”
小鹿扑闪着亮晶晶的杏眼,扬起光洁的下巴,充满希冀地望着花欣。
“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
花欣用拳头揉了揉鼻子,他下意识的动作,让小鹿确信,他真的不知道。
“那我们试试!”
昏黄的灯光下,小鹿缓缓地闭上眼睛,将艳若桃花,无瑕精致的脸,长长的睫毛,水润光泽的红唇,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花欣眼前,一副任君采摘,无怨无悔的模样。这一刻,花欣真的有些紧张,有一点动心,他缓缓地,缓缓地凑了过去。
小鹿屏住了呼吸,她有些期待,更多的也是紧张,紧握的手心里,幸福还没有抓住,就已经抓住了一把汗水。
“或许,当幸福来临前,都是要付出汗水,甚至泪水的吧?”
她如此想着,感觉意识有些模糊,脑袋中一片空白。当闭上眼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不是自己,属于自己的某些东西,即将离她而去,比如初吻!
小鹿乱撞,心跳加速,呼吸在此时也变得有些急促!她听到了粗重的呼吸声,那不是她的,那就只能是大萝卜的,原来,大萝卜也是紧张的!
“真的会紧张,这是好事吧?说明大萝卜是在乎小鹿的!”
小鹿傻傻的,自己的东西就要被夺走了,她的嘴角居然还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江风阵阵,带来丝丝水汽,有些凉,有点腥。小鹿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是青草和阳光的混合味道,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她迅速沉醉其中,只觉嘴唇被什么东西堵住,有些凉,有点润,但没有甜蜜,小鹿猛地睁开了眼睛。
“大萝卜,臭萝卜,你浪费我的感情!别跑呀,你还没穿鞋呢?”
小鹿一只手拿着一个玉瓶,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两只鞋子,望着狼狈而逃的大萝卜急得跳脚,但脸上的笑容,仿佛极致绽放的花朵,明媚而又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