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小怪什么,小岑帮你按不是挺好的嘛,小岑力气大,”旁边扭着胳膊活动的沈信义一脸弥勒佛似的和蔼笑容,一字一顿,“保证能帮阿仔把肌肉按、开、咯!”
他打包票般地对岑听昀说:“小岑,放心按,使出劲儿按!”
沈落整个痛苦面具,对哦,岑听昀力气那么大,真用尽全力,一巴掌下来他会当场去世的吧。
对面床的沈正国也被按完了,站起身扭扭脖子活动活动手脚,脸上乐乐呵呵的听沈老弟捉弄人,浑然把被捉弄的那个是他亲儿子的事忘完了。
唯独沈其明不一样,一脸的安之若素,他不觉得沈落能在岑听昀手上遭到什么正常情况以外的罪。
但是这点目前除了他和岑听昀本人,谁都没看出来。
沈落还在不放心地对男人千叮万嘱,眼见他爸是快乐地甩手把工作扔给了岑听昀,他只能在后面打补丁:“收着点力气知道吗,别听我爸瞎胡说,真用全力今晚你们就该吃席了!”
岑听昀什么力气,他爸不清楚他还不知道吗?
岑听昀不厌其烦点头,细看的话眼底还有一丝无奈:“放心吧。”
他又不是控制不住力气的小孩子,洛洛是有多不了解他,思索一番补充道:“不会让你疼的。”
“后面一句就不用了。”沈落说,放松肌肉会痛这点他还是知道的,说完半是放松半是担忧地趴回了床上。
床边站定的岑听昀拧开瓶盖,在摩擦发烫的掌心倒上活络油,控制着力度将双方放在床上之人光//裸的脊背,轻轻揉按。
“唔。”没好意思痛叫,枕头里传出沈落闷闷的哼声。哎?别说,真不太痛,但那酸爽的滋味简直了。
而岑听昀听见声音揉按动作顿了顿,额角微蹙,眸中划过一抹狐疑。为什么同样闷哼洛洛发出的和其他人不一样,听了感觉胸口有小猫崽在撒娇。
双方相互帮忙,肌肉放松工作做起来很快,约莫半个小时后沈落和沈其明也被按完了。
这东西就是按的时候痛,按完了浑身轻松,沈落等身上药油干了穿好上衣,又一次不怀好意地问岑听昀:“你要不要来试试?”
当志愿者那几天晚上回去他们也会抹活络油,但岑听昀嫌活络油味道不好闻,加上那点运动量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就敬谢不敏。
此时听沈落再度问起,岑听昀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洛洛想看我脱衣服的话直说就行,不用拐弯抹角的。”
沈落:“?”
“……”呵呵冷笑两声,他二话没说直接把岑听昀推到床上,命令:“脱衣服。”
“咦?这是怎么了?你俩闹矛盾啦?”靠近车头和前车说话的沈信义投来关注。
沈落:“哪有闹矛盾,这不是好心给他放松么!”眼神示意男人赶紧脱。对方不是让他直说么,他现在就直说了。
岑听昀便“委委屈屈”地在沈落逼视的眼神下脱掉上衣,再被逼着“不
情不愿”趴到床上,真安安静静任由沈落涂了一身活络油。
是涂?[(,不是揉。
反正岑听昀肌肉也不僵硬,沈落懒得白费那个力气。
把男人抹上对方不乐意接受的味道,沈落终于开心了,看着男人抿唇坐在床边,沮丧失落穿衣服的模样他就更开心。
“前面路边有块荒地,咱们中午在那儿停下修整。”沈信义转达前车递来的消息。
接着货车开了没多久,果然颠簸着驶进荒地停下。因为公路上断断续续有车辆离开,他们不好把车子停在路边挡路。
车子停下后,沈正国先下车,紧随其后是沈落神清气爽地招呼狗子下车。
前脚沈落刚走,后脚岑听昀就收敛了脸上刻意做出来的“小可怜”模样,翘着嘴角心情愉悦,系扣子的动作都快上两分。
没被当外人所以亲眼目睹这场变脸行为的沈其明:“……”谢谢,你们还是把我当外人吧。穿过活动区和养殖区,正要跳下车。
“沈其明,麻烦你叫洛洛过来一下,谢谢。”身后岑听昀温和地提出请求。
沈其明在内心叹气,你们有话不能刚才说吗,非要找他当这个传声筒,嗯了声维持着冷静的神情去叫人了。
事实上岑听昀这次还真是有正事。
他算着时间,空间里这一批种下的蔬菜应该成熟了,想趁着没人进去收获重新播种。但不想下车的沈落感受到了自由的气息跑得有点远,这才不得不让沈其明帮忙。
之所以选择叫沈落过来而不是岑听昀自己过去,是因为沈落跟他说过,在他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家人异能的事前,他们最好不要在大家面前表现出过于超常的一面。
其实哪怕告诉了大家异能的前因后果,沈落也不太想表现得太超常。
使用空间是没办法,“大变活人”这种还是能避则避吧,知道怎么回事和亲眼看见毕竟不一样。
等岑听昀种完出来,他问种子还够不够,得到肯定的回复便叫对方跟他去帮忙捡柴,把车厢空间让给没揉活络油的两位女士。
他们停车的荒地原本种着油菜,四月高温开始那段时间正好是油菜的花期。
可惜田地的主人没能等到花谢收割菜籽,油菜就在连日的暴晒干旱下生生晒死了,留下一地干枯的菜杆便宜后来者。
用菜杆代替煤气炉是沈正国的提议。
沈信义赞同这个想法,说:“以后资源或许用一点少一点,正好有干柴烧,路上能省就省吧。”
几个大男人分工协作,一部分去拔菜杆捡拾柴火,一部分在货车旁搭锅煮饭。
捡够做饭用的柴,沈落见剩下的菜杆还有很多,又叫上岑听昀多拔了一些放进储物袋——将家具、服装、书籍之类的物资腾放进空间中的城堡后,储物袋空出来许多。
捡完柴火回去饭已经做好了,付玲和祁梅也各自一身药油味从车厢跳下来。
午饭没因为赶路敷衍,用成品调料做了冒菜。
一大锅油汪汪的冒菜在火堆上肆无忌惮散发香气,牛肉丸、毛肚、午餐肉、肥牛……藕片、土豆片、金针菇、豆腐皮……在红亮的汤水中起起伏伏。
沈落闻着味儿犯馋,撇下岑听昀过去问:“饭做好没?”得知做好了,便洗手揭开旁边口锅的锅盖子拿碗舀饭。
香喷喷的沥米白饭,配上油滋滋的冒菜,一家人在货车旁摆上饭桌和小马扎开吃,幕天席地,别有一番滋味。
这顿饭是他们当志愿者以来吃过最丰盛满足的一顿。
米饭也是吊着锅用柴火煮的,沈落品尝着其中特有的柴火香气,问岑听昀:“是不是和电饭煲煮出来味道不一样?”
岑听昀点头。
这个味道让沈落想起了当初在新宫村短暂的“田园生活”,想起郭泉一家,不知道郭泉和郭叔郭婶有没有在地震中活下来。
祁梅在旁边笑眯眯的:“这不算什么,最香的要数甑子饭,沥米用木甑子蒸出来的,吃着有木头香气,明明每次都能吃好几碗。”
沈落眼神顿时征询地望向沈其明,沈其明作证点头。
“甑子饭怎么做?”岑听昀听了询问。
祁梅答:“简单,不过咱们没甑子,得让他爸先做一个才成。”
沈正国便跟着开口:“等到了地方安顿下来我给做一个。”
“好啊,那我就等着吃了。”沈落笑道。
有了这段气氛松快的对话,笼罩在众人头顶流离失所的阴云似乎都散开不少,让大家对未来的生活期待起来。
饭后沈落用茶包泡了水果茶,众人喝着果茶研究出省路线。
地震后被划为新城的省市中,距离他们最近的是西边的西江省,与罗浮省中间还隔着一个省。
而从山源市出省的最近路线要穿过两个市级城市。
这是一段超过两千公里的漫长旅程。
他们也犹豫过要不要去地震后逐渐暂代首都一职的中夏省,考虑到路程太远,还是决定先去西江省看看情况,届时再做打算。
研究完了路线,沈信义:“大家都休息好了吧?休息好了咱们就出发!”
上午是两位女士开的车,下午该换人了。
做饭吃饭的工具收拾妥当,火堆挨个踩灭浇上洗碗水,沈落叫回撒欢跑了个过瘾的二郎,和岑听昀一起登上货车车头。
顺便一提,现在公路上没人查驾驶证,大家飞速在沈信义的教导下学会了开货车,包括岑听昀。
这回就是岑听昀先把方向盘,沈落拿望远镜探查路况,开到半程再换沈落。
为图方便,中途两人直接在车上换的座位,错身交换位置时沈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冷不丁揪住对方又凑近闻了闻。
换完位置,坐到驾驶座上后沈落非常不解,为什么岑听昀比他后抹的活络油,身上味道现在就没了?他的都还没散干净。
“你是有体香?”他只想到这个可能。
正在看“远处”路障的岑听昀微愣,偏头:“洛洛,这个问题一定要现在讨论吗?”那些路障好像是人为设置的。
沈落发动货车挑眉,他算是摸透岑听昀说话的套路了,这么反问肯定是有什么对方觉得他会认为更重要的事,闻言道:“正事是什么?”
“大约10分钟后有人拦路。”男人先波澜不惊地说了发现的迹象,再善解人意表示:“不过10分钟应该也足够洛洛弄清心中的疑惑了,吧?”
最后加了个不确定的询问词。
沈落:“……”为什么要加后面那句问题?他怀疑岑听昀在故意抹黑他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