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什么?”时墨琛冷哼,“真是好笑,我想做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战九天躺在地上,侧头看着身边的人,一双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直线。
时墨琛舔了舔嘴角腥甜的血腥味,轻笑一声:“战家当年那么对我母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他战柏桦肯定想不到,他当年嫌弃我母亲有精神病,所以抛弃我母亲娶了苏眉。
他不要我母亲给他怀的孩子,只要苏眉给他生的孩子。
可他肯定万万想不到,他其中一个孩子居然得了他最厌恶的精神病。
哈哈哈。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战九天听着时墨琛的话,眉心拧得紧紧的,双手攥得死死的,“是你,是你们!你们就因为他犯的错,将这一切报复在阿骁身上?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他当年不过才七岁啊!”
这对母子到底有多心狠,才会对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做出这种过分的事!
“我们残忍?你怕是不知道当年你的父母都对我母亲做了些什么更残忍的事!”时墨琛冷冷道。
他双目通红地瞪视着战九天,眼中迸发出噬人的凶光。
“我母亲的精神本来已经大好了,却被你父亲要娶妻的消息刺激得病情复发。
在她怀孕期间,你们战家不止一次有人出现在她面前,逼迫她打掉孩子。就在她生产之际都还有人来吵她,她差点儿因此难产而死!她还因此失去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
时墨琛越说越激动,一双眼睛再次红透了。
战九天听着他的话,有些错愕,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时墨琛腥红的双眼直瞪着他,继而愤怒道:“你又可知道,当年频频派人找我母亲,逼我母亲打掉孩子的人是谁?”
战九天眉头一拧,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等他多想,时墨琛便厉声吼道:“那个人就是你的母亲,苏眉!”
“不!不可能!”战九天条件反射地反驳,“我母亲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方才无论时墨琛怎么说自己父亲的不对,他都没有开口反驳过一句。他从小就知道,他父亲是一个冷情的人,待他母亲十分薄情。
正因为知道,所以不管时墨琛说他父亲做过什么样的事,他都相信他父亲是做得出来的。
可他母亲不同,他母亲出身书香门第,温柔婉约,知书达理,怎么也不可能会做出那种事。
“哼,人都死了,你觉得我有必要污蔑她?”时墨琛冷笑。
战九天看着他的表情,眉头拧了起来。
时墨琛继而冷冷啧道:“你们真是太不了解自己的母亲,都被她温柔的表皮所骗了。
你一定从来没有问过你的弟弟战九骁,当年为什么眼睁睁地看着你的母亲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
“什么意思?你说的什么意思?”战九天冲地一下爬起来,站在地上居高临下地逼视着时墨琛。
时墨琛明显不喜欢这种被俯视的感觉,双手撑在地上慢慢爬坐起来,冷漠地瞪视着身旁的男人。
“如你所想。以彼之施,还之彼身。我和我母亲也不是好欺负的!”
战九天瞳孔猛地一缩,目眦欲裂:“我母亲是你们害死的!”
“啧啧啧,别这么激动。”时墨琛见他生气,反而开心起来,“话不能这么说,你父亲要寻找我和我母亲可不是我们能阻止的,你父亲要跟你母亲离婚也不是我们要求的,你母亲要跳楼更不是我们逼的。你怎么能说你母亲是我们害死的呢?”
战九天双目通红,死死瞪着时墨琛,咬牙切齿:“你敢否认,你们没有从中挑拨?你敢否认,你们不是一心想要致我母亲于死地?”
“不否认,我为什么要否认。”
时墨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说过,你母亲对我母亲做了什么,我母亲都会加倍偿还。她死了,她还有儿子,便由我母亲的儿子我来替她报仇。”
“所以,你就一步步算计,将阿骁害成神经病,只因为你母亲是一个神以病!”
“闭嘴!”时墨琛双目涨得通红,“战九天,我说过,这辈子,我们母子跟你们战家,不死不休!”
“我们奉陪到底!我母亲的帐,阿骁的帐,我一定会找你和你母亲一笔一笔讨回来!”
两个同样气势强盛的男人,坐在地上,平视着彼此,眼中皆露出嗜血的光芒,仿佛随时要再次开战。
恰在这时,阿染急匆匆地奔进来,紧张地说:“老大,温小姐情况有变,你快过去看看!”
时墨琛猛地一惊,飞快爬起来,火速往外奔去。
战九天也跟着爬起来,追了出去。
两人换了无尘服一前一后奔进重症监护室就听到仪器嘀嘀嘀地响个不停,而躺在病床上的温暖一脸扭曲地抖动着,好像正经历着莫大的痛苦似的。
时墨琛猛地一怔,刹那间面色一片惨白,他攥紧手心,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张脸崩得极紧地投入到监测和检查之中。
片刻后,仪器嘀嘀嘀的叫声终于停了下来,昏睡中的温暖也停止了颤抖,恢复平静。
“她怎么了?”战九天一把抓住时墨琛的手臂,紧张地问道,仿佛忘了方才两人不仅大打出手了,还互相瞪视着准备再干一场。
时墨琛面容冷峻地直视着昏睡的温暖,双眼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薄唇轻轻启动,冷冷吐出一句冰冷的言语:“滚!”
他心情不好,不想看到任何讨厌的人!
战九天攥紧手心,死死盯着温暖,咬紧下颧骨,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说话的立场。
如果阿骁好好儿地找到这儿,以他霸道不顾一切的性子,说不定能将温暖带走。
可自己,终究是没有立场的。
“暖暖,你要坚强点,我会再来看你的。”战九天朝温暖哑声说道,看向时墨琛,“好好照顾她。”
“滚!从今往后,她生,她死,再与你们战家没有半点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