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婧在余笙和桑平面前讨了个没趣,回到团队里,一直跟她的女助理嘀嘀咕咕。
对上余笙的视线,她友好笑了一下。
余笙却从她表现出来的这份“友好”中,感受到了一丝丝恶意。
兴许,是她的错觉吧。
舒夏进来,小声问余笙:“刚才那个欧阳婧跟你们聊了什么?”
“也没啥。”余笙说,“她就是过来跟我们打了个招呼。”
桑平有些遗憾:“早知道就把黑豹带过来了。黑豹在这儿,恐怕谁都不敢过来。”
“吓人的本事,黑豹可远远不如你。”余笙笑说。
舒夏深以为然。
桑平凶狠起来,比老虎还可怕。
连云洲到了。
众人下船。
负责人将他们领去剧组拍摄的场地。
崔导见到余笙,很是高兴。
他带着一位穿着古装的男演员过来。
之前的演员因故辞演。这个男演员,临时救场,出演【叶安】一角。
在整部剧中,除了饰演女主的欧阳婧,他是第二个和余笙有对手戏的演员。
互相认识了之后,余笙还挺意外的。
剧组请来救场的这位男演员叫傅意白。
是余笙重生前就很喜欢的演员之一。
傅意白也算是童星出身,一直用作品说话。他除了拍戏,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出道以来没有签约任何一家经纪公司,从业以来零绯闻。而且他驻颜有术,年纪越大越有味道,一二十年后身上还带了个“冻龄美男”的标签。
余笙做梦也没想到会跟爱豆面对面。她这也算是追星成功了吧。
傅意白用欣赏的目光打量余笙。
之后,他点头中肯的说:“跟导演说的一样,谁挺漂亮的。不过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
余笙从来不因为自己的美貌而感到自傲,所以在听了傅意白的这番话后,并没有觉得尴尬。
她也没有从傅意白的话里听到攻击性。
桑平打量傅意白。
其实他对傅意白还是挺有好感的。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关系吧。
傅意白演过的谍战剧、战争片、武打片,塑造的都是正派的形象,还是很容易让人对他本人产生好感的。
桑平在部队的时候,部队上还组织过他们集体看傅意白演的谍战片。
他和傅意白聊了几句,很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老傅,你今年也没多大吧。我感觉你跟我差不多的样子。要演那么大一女的爹,真是难为你了。”桑平有点同情傅意白。
傅意白今年还不到三十岁。可能是因为带妆的关系,形象里有点沧桑感。
“角色要求嘛。”傅意白说。
傅意白的助理兼经纪人施若云,是他的合伙人,也是他的恋人。
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是恋人关系,以为他们是单纯的工作关系。
直到很久以后,傅意白因为施若云一直未娶,圈里圈外的人才知道这个表面清冷豁达看上去仙风道骨的男人,实际上是个多么长情之人。
发现余笙一直在看她,施若云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很友好的对余笙笑笑,并且直言道:
“你真的很漂亮。”
余笙回过神来。
施若云之后是因为什么去世的来着?
好像是误服了什么东西。
余笙渐渐回忆起。
欧阳婧忽然跑来,挽着傅意白的胳膊,亲昵的叫了一声“爹”。
傅意白在《追青传》这部剧里,饰演的确实是她爹。
她这么称呼傅意白,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施若云看了一下欧阳婧缠在傅意白胳膊上的手,眼中闪过不自在。
傅意白将胳膊从欧阳婧手中抽离,很自觉的与欧阳婧保持距离,并且冷淡的说:“欧阳小姐,现在没有开机,你不必这样。”
“这样可以帮助我们开机的时候更容易代入角色嘛。”欧阳婧俏皮的眨眼。她在《追青传》中饰演的【叶青】本就是一个古灵精怪、活泼开朗的大丫头。她再次靠近傅意白,这次并没有冒犯的举动,连对傅意白的称呼也变了,“傅前辈,听说你接了陈大导演的《云鬓轻轻》这部戏,女主的角色还没定有谁出演。傅前辈,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呀,我想和陈大导演认识认识呢。”
《云鬓轻轻》。
就是这部戏。
施若云就是在傅意白拍摄这部戏的期间出的事。
傅意白在《云鬓轻轻》中演的是一个名角戏子,虽然不是主演,却是一个很抢主角风头的角色。拍摄期间,他放在后台的水杯里被投了毒。施若云就是在喝了那杯水之后当场毒发身亡的。傅意白丧失挚爱,还是坚持将《云鬓轻轻》拍完。不过从那以后,他息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又复出。
听欧阳婧的意思,傅意白接了《云鬓轻轻》这部戏。也就是说,施若云在不久的将来就要——
余笙满怀担忧。
她既然知道这种事,可苦恼的事,她要怎么提醒?
预测死亡什么的,别人不会把她当成神经病吧。
察觉到余笙情绪不对,桑平抓紧她的手,小声问:“咋啦?”
余笙轻轻摇了摇头。
施若云羡慕的望着他俩。
“我看你挺喜欢傅意白的。”余笙对桑平说,“待会儿我要是顾不上你,你坐船回码头,把车上的纸笔拿来,管傅意白要签名。”
“干嘛要那么麻烦。”桑平扯着白衬衣说,“搁这儿找人借一支笔,直接叫老傅把名字签我衣服上。”
这都想好了。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傅意白。
崔导过来安排余笙去试装。
“他们已经把棚子腾出来了,你们直接过去吧。”崔导说,“不好意思啊。这岛上的条件比较简陋,我们剧组的预算也有限,没有把岛上的民宿租下来,就临时在平地上搭了个大棚子。演员化妆换装,都是在那里。”
“那多不方便啊。”桑平不依,“棚子连个锁都没有,搁里面换衣服,突然进来个人,那多难看。我们自己去民宿租个屋。不用你们报销。”
“我安排,我安排。”贺琛抢着揽活儿,“我跟这个岛主认识。我去看看他在不在。安排好后,我再过来叫你们。”
“我们跟你一块儿去。正好转转。”桑平牵着余笙,不忘叫上傅意白,“老傅,你也是今儿才上岛,还要在岛上待几天吧,你们要是没来得及租地方,叫我们这个小贺一块儿给你安排了。”
傅意白看了看施若云,一向不好麻烦旁人的他,却是对桑平他们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了。”
跟他一块儿上岛的施若云有些晕船,这会儿脸色还有些差。
是该找个好地方,让她好好休息。
他也可以趁机摆脱欧阳婧这个麻烦。
施若云跟着队伍,却一直与傅意白保持距离。
发现余笙又在看她,她忍不住对余笙说:“你看我的眼神,有点怪。”
余笙笑笑,“可能是因为你的脸色有点差吧。”
施若云摸了摸脸,“可能是我有点晕船,还没换过来吧。”
两个人都说了“可能”。
这气氛有点微妙。
贺琛找到岛主,安排好了房间。
余笙跟舒夏和骆子涵在房间里化妆做造型。
三个女人一台戏,凑在一块儿,有着永远也说不完的话。
舒夏没少吐槽欧阳婧。
骆子涵倒是对傅意白和施若云这两个人很好奇。
听骆子涵说起傅意白,余笙忽然提道:“涵涵,你见了傅意白,就没有别的想法?”
骆子涵脸红道:“我都有贺琛了,我对别的男人能有什么想法。我看傅意白跟他那个助理倒是挺般配的。”
余笙有点哭笑不得。
“你想哪去了。”她解释说,“我说的不是感情方面的,是工作方面的。你就没想过请傅意白为你家珠宝代言吗?”
骆子涵听得一愣。
舒夏十分赞同余笙:“这主意不错诶!”
余笙说:“骆氏的珠宝,品牌还没有做大,受众群体主要是江沪这边的客户对吧。如果借傅意白的名气,将你们家的珠宝广告打出去,知道的人多了,销量也能提升上去,品牌慢慢就扩大了。”
骆子涵觉得有点奇怪,“你是说的没错啦。可是,我们家的珠宝,面向的大都是女性客户,要一个男的来做代言,不会很奇怪吗?”
舒夏和余笙不约而同看向她。
“你这么想,才奇怪好吧!”舒夏抨击道,“那可是傅意白诶!你知道他的女粉丝有多少吗!”
“傅意白在这个圈子里名声很好,圈里圈外都很受欢迎。他出道以来,还没有接过任何一家代言广告。如果骆氏能请得动他——我可以大胆预测一下,在强大的广告效应下,你们骆氏将会一飞冲天,至少在同行内成为佼佼者。”余笙认真的告诉骆子涵,“不过,傅意白还是挺难搞的。他从来不接除拍戏以外的业务。”
骆子涵心动了一阵,听余笙补充的最后那两句话,情绪一下子跌进谷底。
“你这说了不等于白说吗。”她心灰意冷道,“明知道他不会接代言,你还跟我说这些。”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请不来他?”余笙鼓励他。“完事没有绝对。”
“还真的是——”舒夏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没发现傅意白拍过什么广告。“别的明星红了之后,天天都能在电视广告上看到。这个傅意白怎么回事?怎么不接广告啊?”
余笙说:“傅意白的家境不错。经济条件好,人又豁达。不会为了那点广告费就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无所谓的事情上。”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舒夏都不知道这些。
余笙笑了笑,“你想想啊,他都出道多久了。他从小时候就开始演戏,演了二十多年了,钱早就赚到了。”
舒夏点头认同她这番话。
可她还是感到奇怪,“你怎么知道傅意白人豁达?”
“这有什么难看出来的。”余笙说,“他童星出道,二十年了,演过那么多优秀作品。他大火的时候,从来不像别的艺人一样,一火就挤破头争主角。他演过很多让人印象深刻的配角。很多一线艺人都做不到他这一点。”
“是哦。”舒夏恍然。
骆子涵开始认真思考请傅意白做骆氏珠宝代言的事。
她觉得余笙说的很对。
骆氏珠宝要是有幸能请傅意白做代言,将来肯定会有很不错的发展。
可是——
“怎么才能请的动傅意白呢?”
余笙建议她,“你不要直接去找傅意白。你可以先从他的助理那边试探一下。”
“你说若云姐吗。”骆子涵自上岛之后就没有跟施若云说过几句话。她倒是见余笙跟施若云挺聊得来的。
舒夏拍了一下愣神的骆子涵,“怕什么。到时候我们跟你一起去找傅意白的那个助理。我看那个助理还是挺好说话的。”
骆子涵发现她也太乐观了。
她将一只镯子套在余笙手腕上,动作小心翼翼的。
她特别嘱咐余笙:“这镯子很贵的。我可是求了我爸很长时间,他才答应让我把镯子带出来。”
余笙抬手端详那镯子。
透着青色的翡翠镯子。
她手腕忽然烫起来。
吓了一跳的她,手都跟着抖了一下。
“我的天!”余笙张大眼睛惊呼,“几百万的东西,你还真敢带出来!”
“几百万!?”舒夏眼睛都直了。
骆子涵捧着余笙的手腕,“小心,小心啊!要是弄坏了,我爸非宰了我不可!”
“太贵重了!”余笙感觉手腕伤戴了全世界一下。“难怪你一路上都抱着你那个包,贺琛要帮你拿,你都不让。”
“废话!”骆子涵翻了一眼。
余笙小心翼翼的站起来。
她现在全身僵硬,心惊胆战的不得了。
全身上下的家当超过了一千万。
不小心不行啊!
她走路都要扶着舒夏和骆子涵,并且紧紧地抓着她们的手不放。
“要死一起死!要是东西坏了,咱们仨都有份!”
舒夏哭笑不得,“能不能别带上我!我害怕!”
“东西在我身上,我比你更害怕!”余笙也是跟她一样的表情。她笑着埋怨骆子涵,“你怎么想的,居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带出来。”
骆子涵说:“我看过你的设计图嘛,就想起来家里的保险柜里有这么个镯子,感觉跟你身上的衣服挺般配的。我就打电话跟我爸借,求了他好几次,他才肯把保险箱的密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