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二十九章

导演没有同意她加钱的请求, 但许诺了她一个条件，只要是节目录制相关的条件他都能满足。

赵止曳想想也不亏，就答应了。

第二天她早早来到训练室, 结果室内空空荡荡——

高岭之花夫妇没来。

直到快中午，赵止曳都开始抠细节了，俩人才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睡过头了, 没来晚吧？”

两人穿着休闲, 竟然看起来挺有诚意的。

“上午的课程已经结束了，你们先做一下热身, 完了可以跟我走一遍感受一下, 等吃过饭再正经开始练。”赵止曳没有停下。

“我已经热过身了，跟你一起吧。”大提琴公主给了钢琴王子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一边玩儿去。

他们拿到的曲目是一个四人女团的出道曲, 律动感很强, 难度不小。

授课的老师对编舞临时做了三人改编，难度降低了一点。

动作上大提琴公主倒是跟得很快，远不如她说的那么不协调, 但涉及到队形变换的时候，完成度总达不到效果。至于钢琴王子, 光是表情管理一项就够他练的。

三人合练的第六遍，情况丝毫没有好转。

老师看着东倒西歪的钢琴王子，抠了抠额角：“我去一趟洗手间，你们先休息一下。”然后轻叹一口气溜出去了。

赵止曳自觉已经练得差不多, 没再勉强, 去沙发上喝水。

大提琴公主也过来擦汗。

“你以前是专门练过吗？学得很快。”

“那不止, ”她狠狠咽了一口水，“说不定我几百年前也当过c位出道的爱豆, 这种难度洒洒水啦。”

“哈哈。”大提琴公主只当她在玩笑，没继续往下说，坐到她对面忽然敛笑问道，“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赵止曳拧瓶盖的手一顿。

“我是说，你不觉得我是个变态吗？”她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

“什么？”赵止曳装傻。

“上次在沙山游湖，包里的东西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她探身，不给赵止曳逃避的机会，手指意外搭在赵止曳腿上。

【艹，怎么个意思啊这位姐？】

【非得听一句“太变态了”心里才舒服是吗？】

【好好好，满足你！】

“这实在太……”

“太正常了。”她话锋一转，“谁还没点小爱好？只要不妨碍到其他人，有什么要紧？”

对方低头看了一眼，顺势拍了拍她的腿：“是啊，谁还没点小爱好。所以赵团长你的爱好是什么呢？”

【我的爱好？】

【说出来吓死你！】

【我就喜欢站在风平浪静的玻璃房里看外面腥风血雨！】

心里这么想。

她嘴上这么说：“我的爱好……当然是钱咯，要不然也不会来这儿了。”

“啊……”大提琴公主点点头，收手正身，似乎信了。

“老师回来了，咱接着练？”

舞蹈室的灯直到晚上十二点才灭。

回房的路上，遇上从餐厅加训回来的汤哥和小汤嫂。

两人先她一步转弯，赵止曳跟在他们身后，隐约听见汤哥在对小汤嫂说什么去找宋爱豆。

“这都多久了，你到现在还……”

“汤哥？”

赵止曳出声打招呼。

前面两人立刻噤声，回身的表情有两分严肃，看清是赵止曳又很快恢复轻松。

“我还以为又是哪儿来的私生，原来是赵团长。”

“t你们也刚回来？”

“对啊，满身都是油烟……”

几人边说边往回走。

一觉醒来，已经是上船的第五天。

上一次关注直播间的情况，还是第一天的事情。

刷牙的时候她想起来打开弹幕，直接开幕雷击——

【靠！千草提前暴雷了！】

【这怎么回事？谁干的我请问？】

【按计划章章是打算月底最后一天才放出消息的，啊这……】

【该不会是明晓慕搞的鬼吧？】

【应该不是，章章都气成那样，她还一脸茫然，多半和她无关。】

【有内鬼。】

【内鬼？知道内情的就章章和明朗，谁是内鬼你说。】

【先别吵了，看章章怎么解决。】

【我就想知道，那些借来的股昨天都卖了吗？】

【卖了还好说，一切都来得及，就怕全砸手里了。】

【卖了卖了！】

【还好章章警觉，昨天总感觉不安心，提前卖了大半！】

【剩下的现在出也没事，少赚点的事。】

【好险，差点来不及……】

【好好好，现在就等千草跌穿地心抄底买入还股了。】

【这波也不知道能捞多少差价？】

【少说也得几个亿吧。】

千草居然提前暴雷了？

明含章差点砸手里？这事儿听起来不像是巧合。

但谁还有这个本事给女主吃瘪啊？她记得系统就提过一嘴裘知遇啊，等裘知遇死后女主就一路杀杀杀爽爽爽。现在裘知遇虽然没死成，可这次都没他什么事，怎么还会这么惊险？

她打开回放，想看看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但看了一上午什么线索都没有抓到。

中午的时候导演组来人了，催她出去准备音乐节的事，只能作罢。

心里庆幸还好之前创投拒绝了她的提议，否则稍有差池就亏大了！

音乐节原本定在晚上，但由于行程比计划快了半天，怕结束后赶不及下船，就改到了午后。

第一个上台的是帝后夫妇。

虽然不是专业的歌手，但摇滚自带热场氛围，何况两人也确实下了一些功夫，看起来有模有样，至少明伯齐那头爆炸长卷发的味就很对。

得到汤哥的热情捧场。

第二个是姐狗夫妇。

宋爱豆舞乐双修，就算没有唱跳，这首以难度闻名的《钟》都一音未错。得到高岭之花夫妇很高的评价。

有一个点赵止曳很意外，那位宁经纪人居然也很懂乐理，弹得居然比临时抱佛脚的宋爱豆都要熟练松弛。

等节目播出，肯定有很多人都得说一句“磕到了”。

至于老炮夫妇的歌剧……

赵止曳的评价是：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小汤嫂倒是没什么毛病，无论状态还是表演都算及格，没有太多出戏的地方。汤哥也终于换下了他的皮裤，但油头粉面的从上台氛围感就不对，一开嗓直接笑喷了好几个人。

好在她用不着坐台下听全程。

他们表演到一半的时候，她就去后台准备上场了。

装扮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只要脱了外套就能上。没准备好的另有其人。

“盛老师和岑老师呢？”

应该一起出现的高岭之花夫妇，此时还不见踪影。

“哦，他们说去拿个东西，很快，会赶在登场之前回来。”工作人员回答。

话是这么说，但眼看汤哥和小汤嫂已经到了尾声，还不见两人的影子，赵止曳心里有点奇怪。

过了一会儿，有人叫着赵止曳的名字，让她上台。

她回头，大提琴公主已经在台上等着了，正在朝她招手。“快上来，马上开始了！”

赵止曳那种不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想着两人都上台了应该不至于坑她什么，也就上去了。

哪里晓得，一出来发现左边台上突然多了一台钢琴，钢琴王子稳稳坐在凳子上。右边的大提琴公主怀里也抱着自己的琴，正一脸怂恿看着她。

“！”

赵止曳瞬间明白，这俩人把她给卖了。

说好了一起接受审判的，怎么就临阵脱逃了，她甚至只是个来帮忙的。

现在是怎样？

酱油党秒变主角？

问题是排练的时候没说过啊！

她脑子里还是之前三人舞的动作和队列，她总不能即兴发挥吧？

赵止曳看了眼导演组的方向，擡脚就想下台。但对方看穿她的意图，做了个手势，bgm一下就响起来了！

赵止曳条件反射，几乎是立刻进入营业状态，身体跟着节奏律动起来。

等她反应过来，一切都迟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跳。心里气得要命，偏偏脸上还得保持微笑。

好在那俩坑货也不是啥都不干。

他们各自部分的歌词还是都唱了，顺便伴伴奏，只是相应的舞蹈动作由赵止曳一个人完成。

赵止曳要管自己的，又要管他们两个的。

直接表现为，每次队形变化之后还得接着跳另外一趴，这样的结果就是——

她在台上忙得很！她根本没停过！

一开始围观的游客还没看懂。

等看她换了两次后面两位还没有起身的意思，也就都回过味来。有人震惊有人闷笑，更多人在拍视频……

赵止曳完全是凭自己的职业素养跳完的。

还是打工打太久了，微笑营业几乎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摆出ending pose的那一刻，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她听到有人发出诸如此类的疑惑：

“这是哪个团请来的外援？之前怎么没见过？”

“这么高强度气都不带喘一个的？这业务水平太能打了！”

“高岭之花什么时候给人伴过奏？这排面也太大了！”

“跳的太好了！出道出道！”

赵止曳转头狠狠瞪了大提琴公主一眼。对方回了个眨眼，就起身拉票去了。

所有表演结束，到了该分胜负的时候。赵止曳没有参与，她出了船舱到甲板上吹风。

听着里面吵吵闹闹的尖叫声，她竟然有点想回家。和做舔狗相比，做爱豆还是太累人了。

“你说什么？有点吵我没听清……”

没站一会儿，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说话声。

是那位宋爱豆。

他拿着手机出来接听电话，一直走到赵止曳右手边的船头。

许是她站的地方太偏，又有围绳遮挡，他似乎没发现身后有人。

“什么？”

“你再说一次。”

听了一会儿，他面色突变，往日笑意盈盈的脸上一片阴沉。

赵止曳嗅出了瓜的味道，悄悄打开面板，打头飘过一句——

【靠！这明晓慕成精了？她怎么知道明伯齐的出轨对象是宁曼啊！】

什么？

电话那头是明晓慕？

她把宋爱豆头上的绿帽给他怼脸上了？

她怎么知道的？不是，她怎么早不说晚不说，这可是在节目录制中啊！

万一激起宋爱豆的怒火，做出什么……

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呢，就听船头响起暴虐的脚步声。

宋爱豆已经挂断电话，朝室内去了。

赵止曳没有阻拦，望了两眼悄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