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笑离淡然的歪在榻上,说道:“这些信不是她们写的,而是她们的背后之人,那个想除掉我们的人,组织了她们冒充我们红衣教,让她们任意抢任意杀,只报我们的名号,她们所搜刮来的统统都交给了这个人,然后这个人分文不取全部给我们送了来,不为财不为利,只为进一步败坏我们的名声,坐实红衣教强盗的罪名,让天下人都恨我们红衣教。”
右护法乌羽听了半日,心焦道:“那个人如此不安好心,那我们怎么办?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军师纪红鸾搓着下巴,愤愤然道:“他不是给我们头上扣屎盆子吗?想让我们被动,我们给他来个主动出击,这些银子我们也一样不留,全部捐献出去,哪里的百姓困苦,就捐到哪里去,尤其是那些受过她们坑害的百姓。”
孟笑离漠然的点点头,同意道:“好,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吧。”说罢便合眼躺下歇息了。
然而转天红衣教获得强匪金银珠宝一事不胫而走,传的满城风雨,尽人皆知,百姓皆道:“如此一来,方知那些红衣教强盗与孤立岛的红衣教就是一家,原来是红衣教自编自演,还假惺惺的出来镇压,后来还不是停手,坐收渔翁之利。”
舆论又起,红衣教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这样一来,纪军师带人出来捐献银两,更是成了收取不义之财的印证,先夺后捐,红衣教出来做好人了,百姓哪肯领情。尽人皆骂:“取我们之财,反献给我们,还想我们感恩戴德?红衣教好一个如意算盘!”
孟笑离倒没什么,百姓不要便统统送到了清峻山庄交给了盟主杨咩咩,盟主杨咩咩计无所出,几次三番上书东厂,东厂那边始终静观其变按兵不动,红衣教又一直拒绝商议此事,杨咩咩万般无奈,只得派四川奇眉派的水昆师太前去劝导。
奇眉派水昆师太收到命令,便携着一列粉衣弟子行船悠悠往孤立岛去,孟笑离在逍遥山上的逍遥大殿接见了水昆师太。
茶果齐备,双方落座,孟笑离在上首徐徐问道:“师太远来,旅途劳顿,不过若不是盟主指派,恐怕是一百个不愿意来我这孤立岛。”
水昆师太竖掌胸前,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干笑道:“哪里哪里,贫尼此来虽非自愿,却并不为难,只不过确实如你所言,盟主特派贫尼,与孟教主有些要事商谈。”
“派你?”孟笑离不禁失笑,随后摇摇头道:“那他是派你劝我造反,还是归降啊?”
水昆师太半低着头,脸上始终盈盈笑意,说不上的是喜是悲,淡然的回答道:“盟主多次传唤,红衣教都无回音,上头给盟主施压,盟主无法,只得派贫尼来问一问,孟教主究竟对此事,有何说法?”
孟笑离嘴角向下,一展眉头,岔开话反问了一句:“此事的说法先不谈,我只问你,去年比武盛会,我与渡灵门一战,举手选票判我淘汰,水昆师太可是积极的很,不知师太可肯给我一个说法啊?”
水昆师太表情一歪,脸色发青,少顷,仍旧笑意迎人,所答非所问道:“贫尼只是来传达盟主态度,盟主为红衣教下了最后通牒,如今红衣教无一人爱戴,与全天下反目,已是无可挽回的局面。若孟教主肯主动伏诛,盟主倒愿意和平解决,遣散了你那些弟子,免造屠戮杀业。”说完水昆师太竖掌一拜,自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孟笑离不可思议道:“东西是我抢的?还是人是我杀的?盗匪霍乱关我红衣教何事?怎么倒向我问起罪来?”
水昆师太道:“强盗以你红衣教为名烧杀抢掠若还可解释,那红衣教收受强盗赃银已是不争的事实,你说与你无关便做甩手掌柜,致天下百姓的性命于不顾,无论如何是难以赎罪。”
孟笑离嗤然一笑,回答道:“此事我是坚决不管的,回去告诉杨盟主,如何镇压是他的事,办法也需他自己想,谁让他是盟主呢!”
水昆师太也并不深劝,得到孟笑离的态度便爽快告辞,带着粉衣队伍再次乘船离开了孤立岛,向盟主杨咩咩复命去了。
奇眉派离开后,军师纪红鸾在殿内揣度道:“此事若换在其他门派身上,盟主恐怕不会是这个态度吧?我们一开始就不该站出来担责,从始至终这件事与咱们何干啊?反倒现在惹了一身骚。”
左护法宁愿则冷声道:“奇眉派虽向来是没主见的,却也懂得依附势力,大老远从四川而来,中途可是在青州的人玉山落过脚,冠鬣帮向来与我教不和,那水昆师太说的话未必可信,究竟盟主的态度如何,我们或许真应该出面与盟主说清楚。”
“已经说不清了,”军师纪红鸾站起身否定道:“盟主杨咩咩与奇眉派水昆师太如出一辙,都是没骨头的主儿,听风就是雨,不过是权利下的傀儡罢了,他们还真把自己当个什么了。”
且说四川奇眉派水昆师太带着弟子赶往庐州清峻山庄,向盟主杨咩咩复命,只道:“魔阎鬼姬态度坚决,起了反心,不把十大门派放在眼里,不把盟主放在眼里,不把天下百姓放在眼里。”
趁着这股风气,冠鬣帮联合逆帆镖局、射月神教、幽狼门等派,一齐向盟主施压,列举出红衣教几大罪状,条条诛心,无可饶恕。
冠鬣帮袁豹道:“盟主大人,红衣教归根结底不过是绿林帮派,那教主孟笑离早前也是个通缉犯,手上的人命不计其数,她是如何发迹,大家亦是有目共睹,虽然她平息了多少匪帮,但不过是为了充盈自己的金库,与百姓更无益处,红衣教这么多年在江湖中名声很差,扰乱妇人心,买卖男奴,拆散了多少家庭,如此帮派,怎能让她们再继续祸害百姓,搅乱江湖风气?”
杨咩咩听后扬了扬眉头,鼓了鼓嘴,搓着书页,点头叹道:“若再不处理红衣教,确实难平众怒。本盟的心思与你们是一样的,奈何,奈何这上头始终未下允令,本盟不敢擅自攻打,毕竟一场战争,圣上要顾虑百姓的安危。”
袁豹一听,激动的站起来,力劝道:“盟主无需担心此事,那红衣教所在的孤立岛,是一座无依无靠的海岛,是再好不过的战场,十大门派联手,百姓连声响都听不见,红衣教必亡。”
盟主杨咩咩撇撇嘴,独自思忖,见盟主仍犹犹豫豫,底下冠鬣帮袁豹忙又续道:“且不说别的,就那次魔阎鬼姬刺杀盟主一事,已是罪大恶极,幸而盟主福大命大,否则当今武林,群龙无首,我们十大门派仍要以红衣教为公敌。”
杨咩咩哪肯忘记这件死里逃生的骇人事,到如今脸上还留着三条屈辱的伤疤,杨咩咩便摩拳擦掌道:“红衣教确实留不得,本盟顾忌的也并非是不杀,而是如何杀,又如何得到上头许可?”
袁豹一甩袖子,欣喜道:“盟主,这很简单,我们十大门派联名攻杀,为武林除害,当今圣上英明神武,肯定答允,只要十大门派联手,孤立岛就是闭着眼睛打都能轻松攻下。”
盟主杨咩咩环视了一下殿内各派,又问道:“除了你们几派,其余各派是否都同意联合?”
逆帆镖局总镖头陈风傲,轻咳了一声,起身禀道:“回盟主,此等为武林除害之事,十大门派必然同意,否则怎配得名门正派,盟主放心,出兵之前各大派都会签下军令状,不配合者自当踢出盟会。”
盟主杨咩咩不住地点头,欣然道:“甚好甚好,本盟这便通知各派,并向厂公上书,只要允旨一下,我们便立即组织队伍,剿灭红衣教,铲平孤立岛,诛杀魔阎鬼姬。”
春风吹散无根雪,落雨浇败无傍尘。
盟主欲携十大门派收剿红衣教的消息一时轰动整个武林,江湖中奔走相告,妇孺尽知。
此消息无可避免的传到了魔阎鬼姬的耳朵,逍遥大殿之下,孟笑离与左护法宁愿,右护法乌羽,军师纪红鸾,总将顾幽幽,共同商议对策。
孟笑离道:“如今盟主组织十大门派欲围剿孤立岛,此刻正点兵派将,谋划作战路数,此一战红衣教终是躲不过的,你们觉得我们该如何应敌?”
军师纪红鸾一拍大腿气道:“这天下还没个说理的地方了?不过既然这天下是个不讲理的所在,我们也便没必要对他们相敬如宾,互相尊重,我们这海上之岛,好围不好攻,他们船上作战,也别想轻而易举登岛。”
顾幽幽却挺起胸脯,威气十足的说道:“说的没错,教主您放心,就是十派联手咱也不怕,从今天起我便组织各山头弟子,布下防线和海岸倒刺,首先让他们的船只靠近不得,再在城墙备满巨石,上来一批砸死一批,然后夜夜加强巡逻,日日勤加操练,咱们孤立岛也不是那么好夺的。”
孟笑离听后点点头,身边右护法乌羽忽然懊悔道:“教主,恕弟子冒昧,若之前咱们肯听宁愿护法的,红衣教前去与盟主和谈,便不至于有今日的被十大门派围攻·····”
未等乌羽说完,军师纪红鸾一抬手,截住话口道:“诶?乌羽护法,我拦你一句,你不要以为任谁都比我这个军师还要高明,你们想到的我难道想不到吗?十大门派要围攻我红衣教是早有预谋,可不是我们红衣教横冲直撞不懂礼数,所有理由都是借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红衣教不能总陪着他们玩吧?这一战早打晚打都是要打的,即使红衣教败了,也要拼这一遭,我红衣教在江湖中吃的哑巴亏还少吗?还真让他们看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