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妈咪才是宝贝
容澜夫妻也十点过才起来。
很遗憾容澜依旧没能性福。乔小北是没发现那酒有异,可是她被冷水泡感冒了。连夜请了医生过来输液,半夜三点才完。
输完液倒头便睡。估计导弹都轰不醒。
容澜懊恼之余又记了笔帐在云弈身上。
不过……似笑非笑,容澜颔首,昨晚云弈应该接到他的回礼了。
乔小北起来鼻塞,头昏,那模样几分可爱几分可怜兮兮。可是她笑了,听到容澜命令:“什么早餐午餐,都送来不就行了。十分之内送到。”
说完,容澜拿着她衣服优雅轻快踩步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除了她的睡衣,换上长裙,打量了下,颔首,“不错!”
乔小北抿嘴儿笑。这人十余年不变,就钟爱看她穿裙子的模样,只要她穿裙子,总会有他的赞美,和他噬骨的目光。
“这么容易感冒……”他微微埋怨,“傻丫头应该多出去晒晒太阳。”
听他抱怨,觉得屋子里立即多了许多温馨。
灿灿笑了,慢慢儿换衣服,洗漱好,慢悠悠梳着长长的乌发。从镜子里看到他挺拔的背影和一头青发。
的确比看到一头半白头发舒服许多。这模样倒让她想起了两人初见之时。
老天垂怜,才让他们千折百转终于在一起,如此安宁平静幸福地生活。可惜这男人根本不懂得享受天伦之乐,硬是把儿子塞给子杰。
可是她却不忍心去怪他。寂寞多年,血里来火里去,比世人原本多几分贪心。
男人天生名利心重,除此外他其实只贪了一个她……
梳完,才发出他正笨手笨脚的摆弄碗筷。
早餐还是午餐?桌子上满满一大桌,有米饭也有馒头,菜式十分丰富,有普通的紫菜蛋花汤,亦有大盘龙虾和清蒸鲍鱼。
色香味俱全。
而且还有她几十年吃不厌的小炒农家肉。容澜似有意无意正放在她座位面前。
她噗哧一笑:“澜,这一桌子你可得吃完。”
纵是头牛也吃不完。容澜脸不红心不跳:“没事,小北舍不得就留着。等我们从水上城市威尼斯回来再接着吃。”
“胡说八道。”她笑,笑完才回神,“我们要去意大利?”
“当然!”他十分不满,“我们的蜜月还没开始。”
“好像快过了。”她浅笑着一本正经地和他讨价还价。
“没有。”他非常严肃,“我还没找到感觉。”
漾开大大的笑容,她说正经的:“其实我想去云南西藏边界。去看看路瑶助建的学校现在怎么样了,路瑶留下的二十万我还没捐出去。”
“没事,等过完蜜月就开始干正事。”他不以为然,“到时小北想拿多少钱支助边远地区建学校修马路开医院都可以。”
“嗯。”乖乖点头,心内盈满感动。不说愿意为她花多少,而是任她花钱做自己想干的事,这比他为她花钱更让她暖心。她毕竟是个知足的女人,否极泰来让她那颗心越来越柔软,希望世人都能好好生活。
他努力赚钱,她努力散财。还真不错。
“真的要去威尼斯呀?”她歪着脑袋有些调皮。清楚他对欧洲有着特别的感情。
他似笑非笑:“我容澜何时打过诳语?”
撇嘴儿暗笑,他打过的诳语还少吗?精得像只狐狸,别说打诳语,给对方挖过的陷阱都不计其数。
“我们应该去威尼斯叹息桥下吻一个。”他一本正经。
“啊?”她不懂。
“这样天定白头到老。”他严肃得很。
打死她也不信他会信这一套。噗哧笑了,然后又严肃极了:“星星应该经常和爸爸妈妈一起。”
瞅瞅她板着脸儿,容澜俊美的脸庞忧郁给妻子看:“这孩子破坏力实在太强……”
别想打擦边球,她坚持:“星星去我才去。”一家三口在一起多好,容澜光想着性福。
“倔丫头!”无可奈何地摸摸她头,他有些无奈有些宠溺,“看来就算走遍地球,我也得想法骗儿子哄老婆。”
她但笑不语。瞄他高高卷起衣袖,专挑龙虾鲍鱼吃,不由偷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连吃饭都想着让自己更男人些,成为她绝对的主宰和依靠……可是,他的笑容那么满足,他举手投足间那么优雅而得意。
如果她没回到他身边,岁月于他只是酷刑,哪会这么志得意满。
她的眼睛湿润了。
头昏,胃口不是太好,就是满汉全席也只有看的份,胡乱吃些,她放下了筷子。
知道她感冒胃口欠佳,容澜又给云弈记上一过。云弈就是罪魁祸首。
才想起云弈,云弈就和甄爱妮出现在门口。
看着摇摇欲坠的甄爱妮和沉郁的云弈,容澜心知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漾开大大的笑容,王者之气充斥着整个总统套间。
“我饿了!”甄爱妮瞅着满汉全席居然自个儿上了桌子。
昨晚那药性多强,红酒温和些。白酒可是超级强劲,甄爱妮明明体力早早告罄,可在药力的促使下竟一直扛上云弈。这会儿能下床能上楼是奇迹。
“姑娘……”真是个随性的女子,乔小北有丝诧异,又觉得好笑。这种女孩其实挺讨人喜欢。
可不,饿扁了的甄爱妮自顾自吃,可明明挟到嘴边,筷子一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食物掉到桌上。如此三次,甄爱妮忽然颤巍巍放下筷子。泪水如瀑无声落下。
“姑娘……”大惊,乔小北讶然看着云弈。这姑娘的来历实在奇怪,昨晚和容澜一起,今天又和云弈一起。
“云弈浪得虚名!”甄爱妮拼命落泪,“容先生你真不是好人,还告诉我去求他。你瞧云弈是个伪君子。呜呜……”
云弈极不自在,脸色不豫,自从进来就一直盯着容澜。
容澜心知肚明事情已经照着他预定的方向走。可云弈不说,他绝不提起。装无辜,云淡风清。人帅就是有条好处,连干坏事都没人怀疑。
“我昨天白天做得欠考虑,可你我的事没必要伤及无辜女子。”云弈挑明。
容澜不再装无辜,淡淡一笑:“盛传云总惯会怜香惜玉,原来连小公主都怜。在下这可明白云弈倾城的理由了。”
“闭嘴!”发火的是甄爱妮。虽然发火,可声音小小的,眼睛红红的,那模样似乎随时要趴地上去了。
“啊?”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乔小北轮流望着三人。
容澜颔首,看来云弈昨晚当真非常男人,居然把个酒楼公主都折腾成这样。
“为什么让她下来找我。”云弈温和难再,声音难掩愤怒。
“你让她来找我,我为什么不能让她去找你?”容澜怪异,语气微寒。明知他和小北蜜月中,云弈居然一再找不三不四的女人来捣乱。他只是礼尚往来而已。
“我哪里让她来找你了?”云弈怒火加倍,斯文儒雅的男人又气又累。
甄爱妮摇摇欲坠,他也差不了多少。
“甄小姐说的。”容澜老神在在,根本无视云弈的疲累和内伤。
“是你叫我找容先生。”甄爱妮又掉泪珠儿了,“我昨天中午和你约时间见面,结果你让我找容先生筹钱……”
“昨天中午打电话的人是你……”云弈无力合上眼眸,真的是全乱了,“既然是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麻烦你把裙子穿上些好不好?”
工作人员?容澜笑意渐敛。这才着实打量甄爱妮,这丫头模样有些像小北,可个性张扬,昨天说的话也颠三倒四,要不然谁会把她认定成公主。
好吧,他这回礼似乎弄错了,这事闹大了。不过,云弈似乎拣便宜了。
“裙子很保守的。昨晚热嘛,所以拉链拉下了些。呜,我家教很严的。”甄爱妮泪汪汪地,悄悄又把拉链拉上些。
乔小北总算听出点眉目来了。瞄瞄女孩,再瞄瞄云弈,暗暗叹息:“那个……云弈,你打算把人家姑娘怎么办?”
“他是个混蛋!”甄爱妮泪汪汪指控,“我要他当着大家的面和我道歉,保证对昨晚的事一辈子守口如瓶。呜呜,我还要嫁人的呢!万一我这辈子唯一喜欢的那个男人有处女情结怎么办……”
真是一团乱麻。无力扭头,乔小北看着云弈于心不忍。这女孩张扬大方热情,还偏偏真是为钱而来,连名字都误导人,阴差阳错,硬生生被两个见过大世面的男人都认定是欢场女子。
“姑娘……”沉吟着,乔小北心头微动,不如一试,“如果姑娘没有男朋友,不如试着和云先生交往。”
“他不配。”甄爱妮立即否定她的馊主意,
好吧!这世上还有女人说云弈配不上她。乔小北愕然,连一直得意着的容澜也笑不出来。
这女孩昨晚笨得不可思议,云弈也不想惹。无语。
“你给我道歉和承诺,我马上就走。”甄爱妮哭着,“外加五千万。”
“啊!”容澜一口茶水喷出,这才意识到云弈真麻烦了。
“一千万又成了五千万?”云弈沉脸,缓缓扫过容澜。很好,不为皓天,光为自己。两人一辈子的梁子结定了。
“啊?”乔小北和容澜齐刷刷瞅着面前两个对头。
“五千万是捐给红十字会的。”云弈不得不解释。
“哦——”表示明白,容澜接着吃他的混合餐,很明白云容二人确实这辈子没法和平共处。
“姑娘,云弈有他的优点……”体谅这女孩年轻,看衣服也是富家孩子,说话是冲了点儿,可是人直爽,云弈责任感极强,这事可能会记在心里许多年。只要有点希望,能撮合就好。
“小北……”替云弈说话却得罪了冷面修罗,容澜不耐烦地赶人了,“云弈,你可以离开了。”
“甄小姐……”送个白眼给容澜,乔小北不放弃机会。
“才不呢!”甄爱妮拼命摇头,梨花带雨,“他那么老……”
云弈坐不住了,起身要走。
甄爱妮还没说完呢:“再大几岁都和我爸一样大了。我要是带他回家,我爸会用氢弹把他给炸上月球,我爷爷再用飞船送他到太阳上火化。”
这么严重?几人面面相觑。
甄爱妮接着说:“还有我妈说我最少二十八岁结婚,还有五年呢!而且只能和少校以上的军官结婚,商人太铜臭……”
铜臭两个字一出来,乔小北迅速捂住她小嘴儿。叶青云毫不留情地说云弈铜臭,并以此理由分手。
“铜臭”二字伤了云弈整整八年。直到遇上她乔小北。
“那个……”瞄瞄云弈,乔小北无力地问,“云弈……”
“是我的错。”云弈心烦,不想再谈,“这事我发誓这辈子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下午会亲自把五千万打进中国红十字会的帐户。”
“嗯。”含糊应着,甄爱妮一蹶一蹶地往外走去。随时要趴地上似的,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瞄瞄云弈,乔小北起身跟上:“我送你回家吧。”
“我家离这儿一千里呢!”她说。
“那现在去哪?”乔小北实在不放心她。
“我现在……”甄爱妮又掉眼泪了,“我还能去哪?现在我真要去修补那个了。呜呜……”
这话惹得云弈也坐不住了,大步走到她跟前,却半天没有话。
眼睁睁地看着虚弱的姑娘离开。乔小北缓缓转过身来,咬着牙瞪着屋子里两个男人:“你们还干这种事?云弈,你向来稳重,就算这姑娘的确可爱,也不能……”也不能强要人家,还把人家给整得走都走不动。
“小北,我是拜你昨晚那杯酒所赐。”云弈平静凝着容澜,“这只怕容先生才清楚。”
“啊?”乔小北脸色一变。忽然想起另一件事,赶紧跑到阳台上往下瞅,“天,那姑娘呢?”
“怎么了?”容澜被她脸上的凝重给吓了。
“既然无心,得让她吃事后避孕药啊!”她急了,“你们男人就是没良心,哪里知道人流的后遗症有多严重。”
云弈一言不发,打电话:“是红十字会吗?我找甄爱妮小姐。”
可是红十字会联系不上甄爱妮,说是手机关机。
“这丫头!”乔小北瞪着两个惹祸的男人。
容澜无语。
云弈沉默着离开了。
悄悄转过身来,乔小北久久地瞅着容澜。
“误会!”容澜一颗心提起。
“酒哪里来的?”她相当谦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无比。
容澜不敢掉以轻心:“小北,乖,那是云弈的事。我们不参与。”
“可是你已经参与了。我也参与了。”乔小北红了眼,别开头,“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就被你们两个整得不想活了。容澜,你难道不知道女人最看重的是什么吗?”
她曾经被逼过,尴尬过,她明白的。
她以为他也明白。
心底一慌,大男人赶紧拥紧她:“我是真以为那是云弈派来的不三不四的女人。一次也就够了,他居然来第二次,我当然不会放过。”
“于是借我的手去给云弈下药,让一个好女孩失身伤心?”她的眸子湿润了,再不看他。
“我……”才承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再哭,结果还是让她哭了。容澜舍不得她掉泪珠儿,笨手笨脚地替她擦眼泪。
“我是问那掺药的酒是哪来的?”她声音大了起来。泪珠儿更多。
“子杰送的……”他说。俯下身来,想吻净她脸上的泪。乔小北别开脸,他的唇仅仅掠过她的发丝。
话音才落,乔小北早打电话:“子杰,你立即过来。上班?上班也给我马上过来。”
乔子杰带着容星原马上过来了。面对孩子乔小北抹干眼泪,容澜长吁一口气。
“宝贝!”她挤出笑容去牵小星星的手儿。
小家伙却跑得跟火箭头似的,竟无视妈妈的手,直接奔过去抱容澜的大腿:“爸爸,我太崇拜你了。舅舅不好玩,我再也不和舅舅玩了。我不要生个妹妹玩了,我就和爸爸玩。爸爸,你真是我的宝贝。”
要笑不笑,容澜悄悄瞄了眼妻子。
乔小北指着吧台上的空酒瓶,心平气和:“子杰,那酒是你送给姐夫的?”
“那个……是呀!”乔子杰乐呵呵承认,“姐,是好东西。”
皱眉看弟弟,不解释,乔小北顺手拿着沙发上的抱枕扔往弟弟:“放你假。三个月内别让我看见你。”
“姐——”不明白疼他二十多年的姐姐突然翻脸不认人,乔子杰小心翼翼地,“姐,莫二不在,现在北澜就我一个人,走不开。”
“他能管。”指着容澜。
“小北,我已订了威尼斯的酒楼和机票。”容澜微惊,“我们的蜜月……”
转过纤细的身子,乔小北平静地凝着他:“蜜月么?”
情况不妙,这才真切感觉到事情的严重,脑袋里瞬间转了N转,容澜小心地拥着她肩头,漾开骗死人不偿命的迷人笑容:“宝贝你听我说……”
“爸爸什么事?”小星星立即应了。
不悦,容澜没心情和儿子搅和:“你妈咪才是宝贝。”
孩子他妈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啊?”小娃娃稚嫩的心灵受伤了,细长的眸子眯得紧紧的,里面盈满困惑,“那我是什么?我不是爸比妈咪的宝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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