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骑在秦守业的肩膀上,鬼婴显得颇为自得。它斜着眼睛看沈安平,目光中满是恶意。忽然之间一伸手,从秦守业的头发里揪出了一样东西。
居然……是条虫子。
一寸多长的扁虫子,在鬼婴手中扭曲挣扎。这样的情形,看着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要多恶心有多恶心。鬼婴却不管这些,直接把虫子塞进自己口中。嚼吧嚼吧吞了下去。
卧槽……
沈安平没忍住,直接就吐了出来。胡玉蝶饶有兴味的看着他,问道:“很刺激,是不是?”
“这样的刺激还是少一点,呃,不,是最好没有。”
沈安平直起身子,擦了擦嘴。胡玉蝶体贴的递过来一瓶纯净水。沈安平漱了漱口,微微喘了口气之后问道:“那是什么?”
“这鬼婴,是叶琳娜用来控制前面那货的手段。”胡玉蝶鄙夷的撇了下嘴,很是不屑的说道。
鬼婴……
这是个连出生的机会也没有直接就与母体一同死亡的可怜儿。天生的灵体,使得这一对母子都无法安息。
“如果这做娘的能稍微厉害一点,这可就是要命的母子双煞了。”
说着话,胡玉蝶若有所思。秦艳红这种女人,也算是蠢到一定程度了。即便是死了,也不过是个糊涂鬼。受她的拖累,鬼婴天生的威能十成里面最多也就只能发挥出一两成。
“这么厉害!”沈安平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就是这么厉害!”胡玉蝶郑重点头。她说,“你要知道,有这种体质的不是万中无一。而是百万人中也未必有一个。如果再加上高人调教,一旦长成完全体,那可就……”
说到这里,胡玉蝶直接就住了口。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眼神中现出明显的恐惧之色。
沈安平听明白了,皱眉道:“你意思,是那个叶琳娜在玩火?”
“也不算是玩火。”胡玉蝶哼了一声。
之所以不算玩火,是因为叶琳娜有能制约鬼婴的手段。
“是它的母亲。”沈安平一下就明白了。
“对,就是它的母亲。”胡玉蝶的声音更冷。
再没有什么比鬼婴更依恋自己的母亲了。他们生在一起,死在一起。相互之间联系之紧密,是无论用什么方法也无法隔绝的。
所以——
以秦艳红为中转,叶琳娜不但能实时监控秦守业的动态。甚至还能通过了鬼婴进行遥控指挥。
这一手,可谓是相当的高明了。
只不过……
“你就是她的克星。”胡玉蝶冷笑道。
沈安平甚至无需动手,只要“看”上一“眼”。无论多么凌厉的鬼怪,都会立时烟消云散。
唯一的麻烦,就是现在鬼婴与高仁是共用着同一个身体的。两者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开。存则共存,亡者同亡,谁也不能幸免。
“没什么要紧的,一个工具而已。”胡玉蝶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转而又道,“要对付那小鬼,任何时候都可以。不用是现在,时机未到。”
“你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弄明白叶琳娜的真实意图。”沈安平一听就明白了。心思被人看透,胡玉蝶却并不十分在意。她很有些自得的点了点头,说道:“其实我们也并非是全无线索。”
至少,通过高仁,“听”到了最关键的一个名字——
“叶琳娜”
“死后都能这么厉害,生前怎么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
胡玉蝶说着,脸上现出古怪的冷笑。沈安平皱眉,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顺势而为。”说到这里时,胡玉蝶表情是高深莫测。她对沈安平,“邬郸不是去找线索了吗?过了这许多时候,想来也应该有收获了吧。”
邬郸端坐在电脑前面,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前面的屏幕。上面显示的是文件传输的画面,下方蓝色的进度条已快要接近百分百了。
最多五分钟,需要的资料就能完全下载下来了。成功在即,邬郸又紧张又兴奋。然而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候,网断了。
功亏一篑,邬郸又气又恨,忍不住用拳头狠砸了一下桌面。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有人说道:“你在干什么?”
邬郸迅速转身,一眼就看到了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吴崎。于是她立刻就明白了,“吴阿姨,是你做的。”
“自以为聪明,就没想过这件事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吗!”吴崎瞪了她一眼,走过来,直接就把电源给切断了。
这下,算是彻底没戏了。邬郸很是沮丧,深深的叹了口气。“你呀你!”吴崎恨铁不成钢,“想要什么就来什么,你就没想过事情为什么能那么容易吗?”
“你是说,这、这是个陷阱?!”邬郸一惊,回过神来之后只觉得汗毛倒竖。看着吴崎讷讷着,“我、我……”
吴崎哼了一声,“知道厉害了吧。记住这个教训,往后做事千万小心了。”顿了顿,又道,“总部那边来了通知,我可能这一两天就要回去了。”
“吴阿姨你要走啊。”邬郸说着,心里一阵失落。
看邬郸这样的表现,吴崎脸上却现出了笑意。她伸出手,将一封牛皮纸的档案袋放到了桌上。
“这是……”邬郸眼睛亮了起来。
吴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是必须要走的。不过你却是还有其他的朋友,明白?”
邬郸明白了。她的手已经放到了档案袋上,却没有将其打开。这袋子终究是要被打开的。却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里。
于是,在数个小时之后……
“这么早来打搅你,真正不好意思啊。”邬郸抱歉着。沈安平摇头,“不用这么客气,正好我也没什么事。”
客套着,然而彼此的注意力却全都集中在面前的牛皮纸档案袋上。
里面究竟装着什么呢?
牛皮纸档案袋的袋口上贴着一次性的封条,上面显示的日期还在十年前。也就是说,这里面的东西已经有十年没人看了。
沈安平感慨着。当着他的面,邬郸揭开了封条。就这样,尘封了至少十年的秘密再次显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