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六这么说,我沉默了很久。
红杏出墙这种事,固然可气,可是柳悦兰已经搭上了人命,而且是一尸两命,俗话说人死债消,她实在不该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并且我是缝尸匠,我已经帮她修了身,补了魂,她是可以去投胎的........
也许我的那口黑血,就是我没能让她去投胎的代价,是我欠下阴债的一种惩罚!
同时我更相信了梁承山说的那番话,尸婴要是出去害了人,那么它的阴债只会记在我头上。同样我以后缝的尸要是害了人,孽债也是记在我头上,孽一旦过重我可能真的会遭遇不测,横尸街头!
突然,我也就知道了我爷爷身上的怪病怎么来的了,他帮女尸缝了尸,可是却没能让她去投胎,还让她害了黄老三,我爷的怪病不正是阴债的惩罚吗?
想到这儿,我突然开始变得烦躁起来。
伍子六貌似看出了我的焦躁不安,他递给我一根烟,接着说道:“易行,尸婴的事情暂时急不得,梁承山那个老东西应该不是拿它去害人,他应该是想用尸婴去对付那个缠着他的凶祟!”
“你放心,尸婴要是害了人它就会变得暴戾成性,梁承山让柳悦兰魂飞魄散了,尸婴和母尸那可是母子连心,它会去找梁承山报仇,到时候先死的也是他梁承山!”
听到伍子六这么说我的心里好受多了,但我同时也有个疑问,“伍子叔,梁玉彬说的关于柳悦兰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伍子六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他本来还在吧嗒着烟呢,突然停了下来,一拍桌子:“是个鸡毛!他那些话在我看来只有两句是真的!”
哪两句?
“柳悦兰是自尽,孩子不是他的!”
为什么?
“你想啊,我们到梁玉彬家背尸的时候,柳悦兰已经以怨化阴了,要是她是被人害了的话,她一定会报仇的,再执念驱使下,她不会只是在死后走回了房间!”
“孩子不是梁玉彬的就更简单了,凭他对尸婴的冷淡。在加上梁承山敢放尸婴,要真是他骨血的话,梁承山只要放了尸婴,即使尸婴对梁玉彬没有怨念,尸婴也会一直缠着他.....!”
伍子六说完,倒了一杯老白干,貌似不打算再说下去了。
不过我还是问道:“伍子叔,那为什么说梁玉彬说的其它话都是假的?”
伍子六笑了笑:“易行,你就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很多东西你都不懂!”
“梁玉彬说他拒绝了柳小欣这种鬼话,也就你能信他!”
“至于他说的什么,柳小欣告诉他柳悦兰偷人之类的就更扯淡了,我甚至都怀疑是他和柳小欣给柳悦兰做的一个局,让她去偷人......”
“算了!这些个糟烂事,我们猜也没用,你还是好好研究你爷爷给你的书吧,今天你吐血那种情况应该是因为缝尸禁忌吧!缝好尸,让它们能去投胎才是你该研究的事...!”
“梁玉彬家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后面我们想法找到尸婴送它去投胎!解了你的孽债。”
伍子六说完,我猛的点点头,我的确要心无杂念的学完《阴/门诡录》里的东西,不然继续吃捞阴/门这碗饭,我早晚的出事!
我正想着呢,门外传来几下脚步声,“伍子六,你的财神爷到了!”
闻声看去,竟然是段大龙,他提着两个箱子,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你来干鸡毛,老子这没棺材给你抬!”伍子六瞥了段大龙一眼说道。
段大龙也没生气,提着两个箱子走到边上坐下说道:“梁老板让我把捞阴钱转交给你们,他特意一人多给了你们十万!”
伍子六闻言,两眼冒着光,喜笑颜开的说:“哎呀!这不是段兄吗,晚上多喝了几杯刚才没认出来,怪我,怪我.....!”说着给段大龙递上一根烟。
段大龙接过烟,瞪了一眼:“你改个名吧,别叫伍子六了,叫钱是爹!”
伍子六哈哈一笑,接过箱子直接打开。
当我看到箱子里红彤彤的一摞摞的百元大钞,我也激动的心噔噔直跳。
接着伍子六开始数钱。
一人多给十万,那也就是说我和伍子六各得五十万!
我的心里也乐开了花。
见伍子六在数钱,段大龙对我说道:“梁承山和尸婴的下落,我已经让手底下的八仙留意了,有消息我再通知你们!”
我点点头,随即问道:“你和梁承山是怎么认识的?”
段大龙愣了一下,“这事说来就话长了,我和梁承山就见过一次面,那还是十多年前了,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找媳妇都比较难,于是我就托了人帮忙找,稀里糊涂的就找到了梁承山那里。”
我一听是这样认识的,也就没那么好奇了,我还以为段大龙和梁承山有什么交情呢。
但是段大龙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他还再继续说,反正伍子六在数钱我也就听他继续唠。
段大龙接着说:“媒人给我说的是,那姑娘才二十出头,是梁承山的一个远房亲戚,就是礼钱要的高,得十五万,十几年前那个数字可不少了,但我一想自已三十出头了,人家一个黄花大姑娘要是愿意,这个钱也值!”
“等我东拼西凑的把钱凑齐,去见面的时候,你猜怎么着,那姑娘手脚都被捆着,嘴上被碎布堵着,我一看这姑娘就不是梁承山的远房亲戚,说不定还是梁承山拐来的,当时我就没敢谈这件事了,只是说自己没看上!”
“那个姑娘长的是真的好看,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反正就是美,但我怕来路不正,到时候钱没了不说,连媳妇也捞不着。”
“后来听说她被你们陈家沟的黄老三买走了,我还可惜了好一阵,黄老三都四十.....”
“什么!?”我和伍子六惊愕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段大龙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在我的头上炸响。
但他明显被我和伍子六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我说的是实话!”
“那女的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我惊慌失态的问道。
段大龙皱起眉头想了一下:“十多年了,记得很模糊,也形容不出来了,就是很好看,长的美!”
我接着问道:“那她穿的什么衣服你还记得吗?”
“好像是,浅黄色的碎花裙子。”段大龙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
但我却惊的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十一年前,她死之前的前十天,那天傍晚,我亲眼在村口看到她的手脚被捆着绳子,嘴上堵着碎布,黄老三从村外把她扛回了家。
而她身上穿的正是大龙说浅黄色的碎花裙子!
现在几乎了可以断定,她和段大龙说的是同一个人!
那天我看到她被扛回去,我还把这事告诉了很多人,村里人对这种事都是见怪不怪的,而且我还被黄老三警告过,他威胁我要是再敢乱说就扒了我的皮,把我掺进猪肉里一起卖,我到现在还记得黄老三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易行,是同一个人吗?”伍子六满脸急躁的问道。
我点点头:“是!就是她!”
听到我的回答,伍子六眉头紧皱,面色沉重:“奶奶的!没想到梁承山这个老棺材板,还是个人贩子,我说这老东西怎么在家里摆了个阴冲煞的镇,原来这十多年,他一直在躲的就是你爷爷缝的那具女尸!”
我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