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麟全力医治少年,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战争已经夺去了他家人的生命,他们不能看着这位少年死在他们面前。
何纣走到江月身边,牵起江月的手,她的手心因为紧张而出汗,有些黏.腻,即便如此,他还是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别紧张。
李天麟熬好的药,少年总是吐出来,根本喝不去,如此反复的喝了吐,吐了喝,少年得身体总算是不抽搐了,他闭着眼睛,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
见状,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不抽搐了,就算是控制住他的病情了。
再看地上,早已杂乱不堪,吐出去的汤药还要一些擦拭他呕吐物的帕子,看上去杂乱无章。
下人很快就收拾好了,此时的李天麟也开始继续熬下一副汤药了,穆达尔在一旁帮忙。
终于,少年情况稳定,李天麟也停下来思考什么,不知在想些什么。
何纣,江月二人手牵着手回到房间里面,少你阿妈没事了,她就放心了,可真是虚惊一场啊。
何纣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块糕点,之前在京城从未吃过,莫非是单于庭特产?单说便将油纸打开,露出里面的糕点。
与京城精致的点心不同,这个糕点通体都是黑色的,上面还有些绿色的粉末状东西,这玩意看上去能吃?
江月看着那些糕点,属实有些无从下口。
“七哥,这这真的能吃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觉得这味道你赢会喜欢,所以就买了一些给你尝尝。”
江月将点心放到鼻下,轻嗅一下,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见何纣一直期待着她吃掉手里的糕点。
无奈之下,江月咬了一小口,梅子的酸甜在嘴里爆开,外面的那层绿色的粉末只是简单的提味的东西罢了。
真正惊艳的是里面的果肉,每一颗蜜饯都是一颗梅子,里面的核早已被人取出。
这到底是谁发明的,这也太好吃了,她吃了一颗还想吃一颗,随后就停不下来了,很快,一份梅埔就见了底。
有些意犹未尽。
她抬眼望向何纣,“七哥,没有了,你能不能带我去街上?我还想吃。”
塞外的风比上阳国的风大了不少,若不是因为这风大,怕她受凉染上风寒,早就带她出去了。
江月抓着何纣的衣服,可怜巴巴的摇晃着她的衣角,“七哥,能不能去嘛?”
到底是突破了那层防线,熟络了不少,如今连撒娇都可以得心应手了,她看上去可怜极了。
何纣挑起江月的下巴,对上她的眸子,“真想去?”
江月点点头。
一道阴影覆盖而下,随即江月感受到唇上的触感,温热,柔软。
何纣熟练的撬开贝齿,舌头长驱直入,一寸寸侵略着她的呼吸,汲取她的美好,再放开她时,她的身子已经瘫软在何纣怀里。
他的手抚上江月的身体,眼神里带着邪魅的光,“现在呢,还想去吗?”
“不就是不想带我去吗?我还不想去呢!”江月起身走了出去,回到房间里闷闷不乐。
留何纣在原地,他拿起聘书,名贵的东西已经被江月勾掉,看来,他夫人还挺会为他着想,贵重的东西都不算在聘礼里面。
可是他即将迎娶的,是将军的唯一的女儿,是此生他要共度余生的人,他怎么可能不会将这些最好的都给她?
该给她的,他一样都不会少。
如今,少年已经安定下来了,李天麟这几天一直都有观察何纣,他较以前改变了许多,现在的他早已不如从前那般冷血,如今他有了心爱之人,做什么事情也需要深思酌虑。
那件事情,原本应该烂在肚子里,随着他进入棺材,长埋于地下,如今何纣这般留着他,让他说还是不说。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这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云游四方,悬壶济世,而不是长久的待在一个地方。
事他该劝何纣放下的,事情过去这样久了,过往已是过往,又何必深究呢,再探查下去,只不过是无尽的黑暗与折磨。
这个道理,何纣如何不知,母妃突然失踪了,所有人都找不到她的身影,他也想放下,但是一想到那个人是他的母亲,他就放不下。
有人说,执念太深,终归是不好的,但那些人又怎知,为何执念深?不过是劝人解脱的漂亮话而已。
时间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时间会冲刷贵妃留给世人的记忆,却无法消磨何纣对于她的执念。
何纣幻想过无数次与母妃相见的场景,无论是活着的还是……他每次都不愿醒,他知道李天麟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在等,等李天麟愿意讲给他听,等李天麟亲口告诉他事情的全部经过,等他找到母妃。
这是他不放李天麟离开的原因。
为此,李天麟逃跑无数次,无论是翻墙,翻窗,或趁着夜色,他都会被抓回来,李天麟抓狂了。
“你究竟怎样才能放我离开?”他问这问话的时候很平静,眼神空洞望向别处。
何纣施施然坐在对面的太师椅上,“你什么时候肯告诉我,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不!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什么时候告诉你。”
何纣的手一下一下的敲击书桌,发出一阵响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了李天麟的脑子里,“李御医,你早点告诉我,我不就能够放你出去了吗?”
“七皇子,做人呢,要讲究做事留一面,日后好相见,你看你这次放我走,下次我们还能见面对不对?”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肯说,为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他身为儿子,就没有一点知情权是吗?
何纣的表情变得阴霾,他不理解,作为儿子,他不过是想要找到母妃,要有多难,能有多难,查了这么久……
“李御医,本王希望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日后好相见,也要看看如何相见,不是么?”
何纣周身温度降至极点,发丝里都透露着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