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离开蔺家后,蔺相就抿着唇去了正房,蔺夫人刚要小憩一下,见他神色不虞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迎上来。
丫鬟送上茶点,蔺夫人使了个眼色,心腹嬷嬷就带着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自己守在了门边。
“你这个神色,可是少观主说母亲的病不太好?”蔺夫人忧心郁郁地问。
蔺相端起茶又放了下去,道:“早在去年,母亲的病就已经有了征兆,就是等……”
蔺夫人心头一哽,她是当家主母,如果老夫人真的时日无多,很多事都要提前准备的,包括儿女婚事,所以蔺相也没瞒她,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以免老夫人去了,啥事都拖着。
蔺相满心苦涩,端起茶抿了一口,道:“不是母亲的事,是棠儿。”
蔺夫人一惊:“棠儿?棠儿怎么了?”
蔺相黑着脸说:“她的婚事可能有变故。”
“什么?”蔺夫人的声音都尖了。
蔺青棠八月就要成亲,距离现在都没半年,也就是三四个月,现在给她来一句婚事兴许有变?
“这,这咋回事啊?八月都成亲了,这……”蔺夫人急得在屋内来回地走。
“你别急。”蔺相将她拉住按坐在罗汉床上,又把秦流西的话说了一遍。
蔺夫人瞠目结舌。
她对秦流西的相面倒没有不信,她年纪虽小,可本事都是一等一的,今日一见面就点出儿媳妇有了,后来府医也是过来扶过脉,确实是有了,就是日子尚浅,但秦流西一眼就看出来,她就更信服了。
而让她惊的是,曾瑞松会变心?这谁敢抢相府的乘龙快婿?
“相爷,那这怎么办?咱们把婚期提前?”蔺夫人的脑子像是成了团乱麻。
蔺相摇头,沉声道:“如果他是能被夺走的人,那也不配做我的女婿,再说了,把婚期提前,别人会怎么看棠儿?就是提前了,又会不会出现这些事?”
婚期都定了,突然提前,外人必定会胡乱揣测,说不定会以为两人是不是有了亲密行径,不得已把婚期提前。
最重要一点是,秦流西说了,晚两年成亲也无妨,这从侧面来说,曾瑞松非女儿的真命天子?
“可要是离成亲前被毁婚,棠儿怎么办?”蔺夫人光是想一下那情景就觉得烦躁。
“堂堂相府的姑娘,又非她的错,还愁找不到乘龙快婿?”蔺相道:“她的性子也过于温软,如果真有这一遭,正好上一课,总比嫁了人,反而过得不好。”
蔺夫人一突:“松哥儿不是那样的人吧?这千选万选的,才选了这么一个,这孩子还是你亲自把关的呀。”
蔺相苦笑:“夫人,人心易变,就算是我把关,也有被雁啄的一天。”
“那咱们就什么都不管,就这么干看着?”
“自然不是,我回头让人传他过来问一下政事,顺便敲打一二,如果他是个聪慧的,自然知道和外面的人避嫌,如果……”
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的嬷嬷匆匆走进来,惊道:“相爷,夫人,出事儿了,江总管来传话。”
两人的心不约而同一跳,对视一眼。
“进来回话。”
嬷嬷撩起帘子,刚送走秦流西的蒋总管满头冷汗走了进来,跪下行礼。
蔺相沉声问:“何事惊慌失措的?起来说话。”
江总管站了起来,声音颤抖:“今日太常寺卿钱大人家的三公子过寿辰,曾公子前去饮宴,被人发现淑平县主共处一室,衣衫凌乱……”
钱大人不足为惧,但他的妻子却是和慧公主,虽然不太受宠,但也是皇室公主,而她的女儿被封了个淑平县主,现在却和蔺家的未来姑爷搅和在一块了。
蔺夫人哎哟一声,捂着心口往罗汉床倒去。
蔺相:拿走我百福金葫芦的那个谁,伱回来啊,咱们再谈谈!
说好的让我看紧点呢,我眼睛都没来得及看出去,就让我瞎了,这都叫什么事?
走在街上的秦流西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拿着金葫芦美滋滋地对着阳光看了一眼,原来那镂空的肚子,在阳光下照耀下,金光闪耀时还能折射出一个隐约的福字,真是巧妙,怪不得能被蔺相放在博古架上。
正好街边有个小贩卖着杂货,秦流西挑了一根红绳子,把葫芦一栓,往腰间一挂,看小贩那双眼冒绿光又羡慕的样子,得意洋洋地一拍腰间:“好看吗?”
小贩点点头,金葫芦啊,当然好看,特么挂在腰间,是不怕被抢啊?
他提醒道:“这一带还是有不少小贼,你注意点吧。”也不知哪家的公子哥儿,大咧咧的把这么大个金葫芦挂腰间就为图个好看,被抢了就得哭。
秦流西轻笑:“谁敢抢我?看你好心提醒我,那我也回你一个好,出城门摆摊儿,会有个横财运哟,信不信由你。”
“啊?”
秦流西已经走了,小贩蹲了一会,舔了舔唇角,收起摊子往城外去。
“哎哟。”
有人撞倒在秦流西跟前,是一个穿着褴褛的瞎子,盲竹落在她的脚边。
秦流西捡了起来,又把他扶起,把盲竹塞到他手里,道:“小心点。”
“多谢,多谢。”那瞎子摸索着,抓到她的手,道:“姑娘,我给你算个命吧,我师从鬼谷子一派,摸骨算命有一手的。”
“不用了。”秦流西轻笑,想不到她也有被人算命的一日。
那瞎子却是执着,紧紧拉着她的手摸索,一双瞎眼眯着,道:“我很灵的。咦,子欲养而亲不待,姑娘要珍惜当下啊。”
秦流西眉头皱起,刚要说话,却见前方一间茶肆前,有个穿着便服的老人被几个年轻人故意推倒在地,还肆意嘲弄。
她的脸色一沉,从腰间摸出一颗碎银子塞到他手里,对瞎子道:“拿去买吃的吧,我先走啦。”
瞎子哎了一声,扭头循声听着她走去的方向,眉头拢起,喃喃地道:“生就麒骨为人贵,呼风唤雨有神威,这人是……噗。”
瞎子胸口一疼,嘴角有一丝暗红,白着脸看向秦流西那个方向,手心捏着秦流西给的碎银,面露担忧。
最后一天异变。然后……的起心肝,重新做渣!大家伙,下月见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