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灵鹫山,大雷音寺。
佛陀闭关后暂主佛门的东来佛祖,突然感觉到有一股特殊的佛门气运在东方孕育。
虽然这股气运只是刚刚诞生,却已经有了欣欣向荣、生生不息的态势。
同时,他也感应到一位新尊者的诞生,亦是在东方。
“最近可有罗汉往东方去了?”
东来佛祖缓缓地开口,目光看向四周的神佛菩萨。
“玄空罗汉往大梁京城去,迎回白莲菩萨的法体。”
大智慧灵光菩萨听到佛祖开口,立马打了个稽首,回答道。
西域使团出使大梁,便是他的安排。
他此时听到佛祖发问,也猜测到了事情应当有了曲折。
佛祖凭借执掌灵鹫山的命格,能够感受整片天地,与佛门相关的变化,即使万里之遥。
“玄空罗汉晋升尊者。东方有佛子出世。”
两个消息一说,有如石破天惊。
即使是长于修行的菩萨罗汉,也都露出了吃惊的样子。
自从白莲菩萨转世下山,灵鹫山已经不知多久没有新的尊者果位诞生。
当然,更让他们震惊的,还是佛祖口中的佛子。
所谓佛子,就是能够在佛陀正法之外另辟蹊径,独创一派的存在。
从佛门诞生至今,只出现过三位佛子。
一人小乘并大乘,开创西天极乐世界,称作接引佛祖。
一人过去并未来,奠定因果轮回之道,称为燃灯古佛。
最后一人,便在此刻端坐莲座,主持大雷音,为东来佛祖。
这三位,无一不是佛陀之下,佛门所尊,天下共敬的存在。
此刻,佛子再现,莫不是第四位佛祖诞生的标志?
“静。”
一时之间,上下的骚乱被东来佛祖制止。
佛祖沉思片刻,对身侧的灵光菩萨说道:
“寻明王尊者来,往大梁去,迎回佛子与白莲菩萨。”
“玄空尊者……”
“玄空尊者已经无法带回白莲菩萨。光明菩萨的法器已碎。”
这消息一出,即使是灵光菩萨也无法冷静。
菩萨的法器乃是世间最为坚固的事物之一。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别说是将法器破坏,即使划出一道痕迹也难以做到。
更何况,灵光菩萨知道,玄空尊者从灵山外出前,从佛祖那里得来了佛陀的法器。
有佛陀法器庇佑,世间怎么会有力量能损毁菩萨的宝珠?
“难道是监正出手了?”
灵光菩萨瞬间就想到了整个大梁京城唯一能与佛陀法器争锋的存在,钦天监老监正。
谁知道东来佛祖摇了摇头,却也没有道出天机。
他稍稍解释道:
“监正没有真正出手,但有了其他东西出现……大梁京城就不要去了,等玄空尊者回归灵山再讲。让明王尊者往南方去,自有缘时。”
“谨遵法旨。”
当灵鹫山神佛在商议之时,万里之外的西京长安,醉梦楼后院的莲池内,玄空尊者、姜沅、青芸甚至那名红衣女子都死死地盯着陈刘,让他心里一阵发毛。
特别是玄空尊者,眼神里好像能喷出火来,下一刻就有掐死陈刘的冲动。
这种状况与突然出现的佛门气运没有关系。
因为那气运被一件器物镇压在陈刘周围,并没有融入他的体内,干扰他的命格。
无上法器的争斗已经结束,那串铃铛回到了玄空尊者的腰间,不再震动;青碧色的戒指也落回了陈刘的左手中指上,镇住了因有情佛法而汇聚而来的佛门气运。
天边,也有一块神镜划过,回到了钦天监,监正的袖口当中。
只不过,这神镜的出现与消失,没有人知晓。
“这是什么东西?”
陈刘看着身边宛如实质的金光,感觉有些奇怪。
他能感觉到一种亲切感,甚至隐隐觉得那些金光很急切地向融入自己的体内,与自己休戚相关。
陈刘也能确定,这金光对自己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可是,那戒指寸步不让,完全不让这种气运,哪怕有一丝一毫汇入陈刘身体。
“看来这件宝物并不愿意你入佛门啊。”
红衣女子很容易就看出了其中的缘由。
道路之争,那件法器应当有另外一条有别于佛门的道路希望陈刘去探索。
即使,他只需要接受这气运,等待灵鹫山的反应,就可以成为万民供奉的佛子,甚至成为无上的佛祖。
“这金光是什么?”
听到陈刘发问,玄空尊者便从自己身上也抽出了一抹金色的光芒来,但那质与量都差了陈刘许多。
“这金光代表着在佛门当中的重量,又可以说是佛门的气运。光亮越足,越纯洁,所具备的气运也就越多,在佛门的重量也就越大。如贫僧身上这一缕,由于入尊者境界,所以要比罗汉时要光亮几分。”
“那我这算是什么水准?”
陈刘想着去触摸那金色光芒,可每当他伸出手,那金光就宛如挨了一鞭子一般,只能委屈地退后。
至于罪魁祸首,自然是那枚戒指。
尝试无果,他只好继续听玄空尊者讲。
尊者境界是的气运虽然宏伟,似乎却比不了自己的这一方金光?
“初为菩萨,堪比佛祖。”
玄空尊者有些激动,而陈刘则被惊掉了下巴。
佛祖?他何德何能,在佛门当中有这种重量?真以为他是释迦牟尼佛在世啊。
“应该是搞错了。”
“不会的。气运乃是规则,并不会犯错。施主,你真的不考虑随贫僧回灵鹫山?”
玄空尊者仍然想要劝说陈刘。
他的执着不是为个人,而是寻求佛门的一种变革的可能。
陈刘的法门,是有可能挽救千万生灵,普渡众生的!
此时,红衣女子读出了心境再度失守的陈刘的心里话。
“小阿焕。他问你,去了灵山,有没有宝马香车,窈窕美女?会不会衣食无忧,随心所欲;可不可以无拘无束,四处逍遥?”
一句骂娘的话说不出口,陈刘只能默默地伸出左手中指,以示抗议。
玄空尊者犹豫、沉思了一阵后,说道:
“并无不可。不过,基本的戒律可能仍然需要遵循,但日常的传经授法,不需要佛子担心。”
听到可以如此让步,陈刘也是一阵愕然。
虽然心里也很想无所事事,四处潇洒。接受世人朝拜,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但……
“多谢尊者了,但我确实不愿。”
“这样啊……”
颇多遗憾,但玄空也看出了陈刘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说。
再说,钦天监可能会有一道天雷破空而来。
“那只能说时候未到,但以后或许能同道。”
“君子和而不同。”
“善哉善哉。”
世间道路千千万,若是同路自然是极好的,但若不是同路,也并不会影响未来在各自的顶峰熠熠生辉。
只不过谈完了这个,事情又再度回到了原来的状况。
“菩萨,我仍然希望您与我同回灵鹫山。”
“所以,我们聊了这么久就是聊了个寂寞?”
陈刘有些无语,他还以为经过这么久的闲扯,他们已经化干戈为玉帛,化敌为友了呢。
“职责所在。”
“好吧,但你那法器碎了。你确定能捉住她?”
陈刘心想: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那枚宝珠就是用来“请”白莲菩萨回归灵山的物件。它既然碎了,佛陀的法器又有这么讨厌的戒指应对,这位玄空尊者也该没有办法了吧?
“强行确实没有办法,所以贫僧是在询问菩萨自己的意愿。”
“你丫的不会也会他心通吧?!”
见玄空尊者也和那红衣女子一般回答着自己的心里话,陈刘就是觉得佛门的人实在是让人厌烦。
不过,这一次,是他有些敏感了。
他心通确实如红衣女子所说,乃是天生神通。
除了佛陀与她之外,哪怕几位佛祖都不曾掌握。
玄空尊者只不过是逻辑推理,顺承得来的结论。
陈刘片刻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默默退到了一边。
喝着茶,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尊者询问的对象。自然不是那位红衣女子,还是白衣的菩萨。
那红衣女子也说过,她想要回去,问个真相。
不过这位圣洁的女子,自从听了陈刘说出的话后,已经久久不曾开口。
此刻,在玄空尊者的期盼中,嫣然一笑,回答道:
“可以是可以,但我得先问问我的主人。”
“?!!!”
玄空尊者,甚至包括红衣女子在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这种话,怎么是会被她说出来的?世间哪有人能成为她的主人?便是佛陀也不能说的啊。
“是谁?”
尊者压制住满腔的怒火,不理解地问着白衣菩萨。
然后只见她挑起指尖,指向众人身后,那郁闷的陈刘。
“指我干嘛?”
众人齐刷刷地盯着陈刘,甚至是瞪着。
姜沅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太多的抵触。
她眼中的陈刘,就该有此等魅力。
青芸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双眼睛闪着八卦的光亮。
玄空尊者则在思索着,要不要冲冠一怒,把佛子淹死、掐死在水底。
红衣女子咯咯一笑,说道:
“没想到看着挺老实,这么快就把姐姐拿下了?”
陈刘一口茶水喷到了玄空尊者的脸上。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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