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是,苏灵儿眼巴巴的盼着他下一次发狂,然后好主动上去送命,从而顺利脱梦呢。
然而一连几天过去,白辰的修炼越发顺利,不但大魔老实到悄无生息,就连他那不愈之伤也没怎么发作过了。
不,也许并不是不发作,只是他不再吭声了。
苏灵儿看着他时常蹙起的眉头,心中越发坚定自己的判断。
这小家伙比以前能忍多了,哪怕再疼也不会喊出声来,而是默默的忍受,无声的锤炼着自己的意志。
与之相比她就很菜了,经常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不说,连在梦里去死都不敢。
她把玩着指尖的小水形,正有些郁闷自己的胆小,忽然感觉外面有响动靠近。
“这里就是关押那个罪魔的地方?”
“嘘,听说那个罪魔凶恶得很,连黑宸长老都命丧他手呢。”
“前几日地牢有异动,师父命我来查看罪魔是否发狂,你们两个非要跟来做甚,快回去。”
“我们这不是怕兄长您遇到危险嘛。”
“遇到危险你们救我?”
“这个这个……我可以去找长老救命!”
“对对,我俩跑得快。”
“瞧你们这点出息。”
苏灵儿往外瞧,来者三人已经踏入幻境区域,一个稳重的青年,两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年长些的那人一身轻甲黑衫,年少的两人仅仅穿着普通黑布长袍,长相也更为青涩。
不过这三人中哪怕最年幼的看上去也有十四五岁的模样了,明明比白辰大很多,却把白辰比作洪水猛兽。
他们踏入幻境区域后,瞧着突然乍现的蓝天碧草,为首的青年眉头一皱。
“哪里来的拙劣幻术,真是碍眼。”
他信手一挥,外层的幻术顿时被打破,蓝天如玻璃般碎裂,眨眼间碎成残渣,碧草也如同画卷般被撕扯销毁,整个清爽天地转眼不复存在。
地牢又恢复成最初那般阴冷晦暗的模样,显露出冰冷无情的铁栅栏。
苏灵儿有些不悦,这可是那位夫人做的幻术,虽说完成度是低了点,但代表着满满的母爱啊。
“这里面乱成一团,经过一番打斗吗。”
青年看着牢房内的景象,桌椅摆件都破碎一地,宛如台风过境,明显是不久前有过一番激烈的打斗。
但牢中只有一人,根本没有可以打斗的对象,如此狼藉的原因也只有一种了。
是那罪魔自己打坏了器物,他已经发狂了。
而牢内,白辰仍盘膝坐在床上,闭目修炼着,似乎没有察觉已经改天换日。
苏灵儿看着门外的青年施展法术化出虚影钻进来,仍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就感觉自己机会来了。
太好了,来者不善啊。
干架干不过,作死还不简单吗。
她悄悄的站在白辰面前,水形术凝出一柄半寸长的极小刀刃,近距离朝着青年虚影偷袭而去。
水刃落在虚影上,威力自然不足以将虚影打散,却让青年一惊。
“这罪魔看似静默,身旁气息却在无差别攻击旁人,他果然已经发狂。”
青年心下笃定,感觉受到的攻击并不强,便很自然的挥手回了一击。
苏灵儿眼前一亮,赶紧立正,在他攻击路线上站好,调整了一下脖子的位置,准备借这一击脱离苦海早登极乐。
这一刹那,白辰突然睁眼,猛地跃起。
苏灵儿腰上一紧,被他突然搂住转了个圈,而她精心准备用脖子接的那一攻击也被白辰一掌打散。
“想伤她,该死。”
白辰嗓音低沉,孩童的稚气都已经随着苦难消磨殆尽,只剩下无边的杀意与戾气。
而他的杀意只为一人而起。
他对着那虚影一掌拍出,虚影早有准备,单手召出一柄长枪,直接朝白辰迎面劈去。
白辰用手臂去挡,只听一声金戈交击之声,终是被震退一步。
青年虚影再度提枪刺来,白辰在苏灵儿腰上推了一把,将她推出战圈,这才迎上强敌。
“哎——!”
苏灵儿稳住身形,懊恼的跺了一下脚,她就知道想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但这俩人也不一定非要打吧,可以先聊两句的啊!
这个青年似乎只是奉命来查看白辰有没有疯掉的,那白辰只要跟他好好聊几句,表示自己还没疯,就能轻松把人怼走。
然而因为她的一点小小干涉,这俩人半句话都没聊就开打了,显然在白辰的判断中,任何打算伤她的人都是仇敌。
而那青年也决计听不懂白辰口中的“想伤她”是什么意思,这牢房里明明没有第三个人。
他只会更加认为罪魔已经疯了。
苏灵儿盯着两人的交锋,那青年的虚影似乎是分身,虽说不如本体凝实,但修为比小白辰高很多的样子,又臭不要脸的拿着武器欺负白辰赤手空拳,白辰很快便落入下风。
这样下去战斗很快就会结束了。
“呼啊,呼,苏灵儿啊苏灵儿,别怕别怕,不过是死一下而已,又不会疼……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炮灰了,要学会自己找死。”
她做起了深呼吸,用了莫大的勇气才勉强平复自己怕死的小情绪,然后施展水形术,顶着水环冲进了两人交锋中间。
水环是用来抵御他们两个的战斗余波以及那些打在身上也不致命的伤,她看准了时机,以鬼魅般闪现的速度冲到了两人同时使出攻击对方的位置。
她张开手臂,迎接敌人的攻击,青年虚影的长枪毫无意外的刺入她的胸口,直接把她戳了个透心凉。
而同时,白辰也没收住手,如利刃般的手掌刺中她的后背,手掌直接没入她的后心。
她还生怕自己的“找死行为”会让本就落入下风的白辰乱了步调一同殒命,于是用尽力气将水环化作她心目中最厉害的水剑,同样还了虚影一击。
“不——!”
她的身体向后倒去,白辰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也同时传入她双耳,接着她感觉自己再次落入男孩的怀抱,被他紧紧抱住。
“怎么回事。”
青年有些疑惑,他感觉好像有看不见的攻击在骚扰自己,罪魔的状态也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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