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纲将军率领白马营亲来,设法为之打开通道。
听在黄忠和臧霸的耳中,庞军师此言的信息量很大。
之前,是军师竹主张,恰到好处的牵制刘备,同时在沛国与曹军对峙。广陵之处有胡风陈到镇守,当可消耗敌军。
身为战将,对战场的形势自然会有把握,庞军师如此,细析军情的话,很可能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战术战法。
在定边军,这是常态,黄臧二将不会问,却也有自己的猜测。
只不过为将者间亦有别,他们未曾像麯义想到那般深,在大军压境,军势上风之时,尽力去推算敌军可能隐藏的风险。
但严纲这么一来,白马军要向广陵渗透,代表着定边军主动做出调整。主动求变,一般而言,目的只有两个。
敌军方面,有了自己不知道的变化,可能威胁到广陵守军。严纲将军率白马前往,是要增援友军,但威胁在何处呢?
第二便是主动进攻,以白马配合广陵丹阳二军,求在广陵歼敌!设若如此,却似乎不如大军正面推进,以求会师更为有效。
随着军师到了沙盘之侧,见庞统挥退左右,只留下二将与参谋长在内之
时。黄忠和臧霸都明白了,定有紧要军情。
“二位将军,此乃麯义将军日前与我的亲笔信。”庞统没有解释,先从怀中取出一封绢帛,递给二将。
黄忠接过展开,与臧霸一道观瞧,看见心中内容,眉头就是一扬。随即露出深思的表情,片刻之后方才微微颔首。
“军师,麯义将军不愧是我军名将,居安思危,目光深远。忠受主公信重,为一路之将,却无所思,惭愧!”
黄将军的语气认真,面上亦的确有惭愧之色。有些事情,他只是没往那处想,看了麯义的想法,他立刻就察觉到了危险。
的确,眼下只是可能,并未发生。但倘若此事真的对战局产生深远影响,自己却后知后觉,黄忠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黄将军……”庞统觉对方说的有些沉重,就待出言。
黄忠一摆手:“军师,的确是黄某的疏漏,身为主将,我该想到一切危险,想不到,便是失职,忠不及麯将军多矣。”
“严将军率军渗透广陵,白马军虽要承担一些风险,但与丹阳白耳两大精兵相比,值得,麯义将军之策,乃未雨绸缪。”
臧霸也看出了麯义之法的
好处所在,和黄忠一样,他心中亦有些愧疚。别人能想到的,我为什么想不到?
但此刻黄忠坦言自身不足,其为一军主将,他倒不好多说了。
庞统点点头,正色道:“黄将军心胸,统佩服,一句话,此是麯义将军目光深远,却也非黄将军之失,我等且议军情。”
方才他是想为黄忠说上几句的,因为数日前的夜间,黄将军曾找到自己,说起对战局的分析,其中亦有言针对威胁之处。
只不过定边惯例,不该问的,不需再问,且有自己在,黄将军对他是信任的。但再听黄忠之言,一切解释,并无必要。
“军师说的是,眼下我军就要全力配合严纲将军,五千白马义从,忠定要将之完好无缺的送到……”黄忠说着,忽然一顿。
皱眉想了片刻,他抬头看向庞统,眼光之中,有询问之意。
凤雏见状笑了:“黄将军,是否想说,麯义将军既然对危险有充分估计,为何随同严纲将军而来的,只有五千白马骑?”
黄忠颔首,臧霸则是心中一动。麯义既然能看见危险所在之处,那么以青州的兵力配置,想要妥善应对,当不止白马。
今只有五千士卒往援,与其说是支援广陵,倒不如……
“黄将军,你之战阵直觉,是对的。”安静了片刻之后,庞统方才续道,接着将一张地图展开,恰是与贾诩同款。
“军师,这……”黄忠眉头微皱,表情亦与当日严纲相似。
“黄将军,臧将军,此乃幽州往徐州的海运路线。我军蛟龙军一部,装载于禁将军的太原军,走海路,该到这儿了。”
说到最后,庞统的手指停在了图中一处,接着目视二将。
“哦!”黄忠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臧霸随之,接下来面上都有兴奋的神情。有此一副地图,任何疑问都可以得到解释了。
“主公军师苦心设置多年,于禁将军这一路跨海而来的奇兵,当要收效极大,方才不负,因此,乃是绝密,麯将军亦不知。”
见了二将神情,庞统继续为他们解释。
“嗯,兹事体大,确是应该保密,不过与此,亦更见麯义将军之能。谋万全之法,才是一军主将之道。”黄忠连连点头。
“黄将军,你的想法也是对的,麯义将军原本的应对是,除了严纲将军的五千白马军之外,其余骑军,则由臧空将军
指挥……”
听见这个名字,二将的神情一震,随即了然,贾军师到了。
“我军掩护严纲将军,后者掩护臧空将军,严将军游击袭扰各地,臧空将军则要统领两军骑兵营,应对来犯之敌。”
“好!”黄忠听着,以拳击掌赞道:“麯义将军如此设计,善也。就算敌军威胁成真,有严臧二位联手,至少能稳住局势。”
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臧霸,又道:“宣高兄,所见若何?”
臧霸闻言想了想,还是道:“黄将军,军师,臧某与军中大将相比,到底还是缺了眼光,日后必当以之为戒……”
“臧将军……”听对方的语气带着惭愧,黄忠就要出言。
“黄将军,不必说了,臧某之想,与将军之前相同。严纲臧霸二位将军联手,想想当日徐州之势,更能相得益彰。”
“军师,原本麯义将军的应对,极为妥善,如今择其一道而行之,必是于禁将军率军远来的缘故,军师是想要最大战果。”
“哈哈哈哈……”庞统拈须一笑,赞道:“臧将军,有此一言,岂能说眼光不足,以统观之,贾军师正是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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