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天下七大雄关之一,巍峨耸立,向来为西都之屏障。
此外的六个,为壶关、汜水关、虎牢关、阳平关、葭萌关以及剑阁,一半在蜀地。
自从典韦亲自率领虎卫军镇守要道,函谷关亦是如临大敌,恶来的威风,在整个汉末也仅次于叶欢,尚在温侯吕布之上。且除了绝世武勇,典公义更有世间良将之名。
镇守函谷关的,乃是董卓的从子董璜,原本时空之中,王司徒设连环计诛杀董卓。其弟董旻,从子董璜一同身死,而今有了叶欢,他们的生命也得到了延续。
这半月世间,董将军的日子可不好过,终日是提心吊胆,生怕典韦前来攻城。虽说函谷乃是天险,可虎牢又岂不是天险,定边军的战力,雄关并不能给他多少安全感。
不过三日之前,消息传来,典韦已经率军撤回洛阳,董璜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虎卫军撤离,道路封锁解除,各地的商人们重新纷至沓来。战乱?危险?对于很多行商而言,有巨大的利益驱使,他们勇往直前,再言,道路设卡的还是叶郎定边军。
哨卡之前,商人们很是自觉的排成长队,轮到自己接受检查的时候,他们配合的都十分默契。和其他地方不同,定边军从来不会向商人索取银钱,否则军规严惩。
兴盛商业,不是一句空话,叶欢拿下并州的那一刻,便取消了各地纷繁复杂的城门税。制定出各种律例,保护商人的利益,加上商路的通畅,道路的修缮,怎能不兴。kΑnshu伍.ξà
“看看,我说的吧,只要你循规蹈矩,叶郎的定边军,对我们很好的。”队列之中,看着前方士卒利索的检查车辆,一名行商转头对身后的皮货商人言道。
后者是第一次前来,看着盔明甲亮的士卒,有着种本性上的畏惧,眼下则舒展了一些。看書溂
“记得啊,铁器、马匹、铜器、这些没有专门的路碟是不能带的,一定要小心。”
“大哥,要是带了,没有路碟会怎么样?”皮货商人小声问道,亦有不少人静静等着。
“那定边军就会审查你了,倘若是细作,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倘若是无心之举,查明之后,东西扣下,其余的商品,你可以带走……”行商颇为得意的解释道。
“啊?还得扣下啊?”皮货商人听了,立刻面现难色。
“怎么着?你还真带了,难不成,你是……”行商面色一变,退开了几步。
“没有没有,当然不是,我是老实人。”皮货商人连连摆手:“哥,你看我这模样,能做细作吗?就是路上吧,总得带点刀剑防身不是?铜器据说在西域,挺吃香的。”
“哦,我说看你小子这样,的确不太像。放心,那是暂扣,会给你凭证的,要是往西域去,说清楚应该可以,至于防身的刀剑,可以带。”行商点点头道。
“暂扣?”皮货商人出了口气,又问道:“那我回来的时候,他会不会不还给我?”
“不还给你?”行商闻言一笑,拈须道:“兄弟,要真的不还给你,你就有福了,可以去军中,也可以去洛阳告诉与官府,一旦查实,不但路费给你,还有三倍赔偿。”
“啊?还有这等好事啦?”皮货商人眼睛一亮,接着又问:“那会不会官官相护啊?”
行商闻言眉头一皱:“我说你这人,哪儿来那么多话?这是定边军,洛阳坐镇的是谁?典韦将军,知道将军的传说吗?一天审案六百件,无一有失……”
“那些为非作歹之徒,只要被典韦将军的神目一照,什么谎都说不了。”
行商一席话,说的皮货商人在内的众人是连连点头,好像这传说,自己也听说过。当然,典韦最多一天也就五十不到,但善良的百姓们,总愿意将之无限放大。
“老八老八,你来说说,上次弄坏了你的铜像,是不是赔了三倍。”行商看着后方队列眼中一亮,说着话对其中一个大汉招招手。
“兄弟,帮我看着位置,有人不懂,我去给他们说道说道……”大汉闻言,放下背上的背篓,便走到了众人面前,一抱拳:“我乃荆州行商,藤八。”
“杨哥,诸位,那一次其实也是意外,后来根本没到洛阳,军中的校尉就给我解释了,不但赔了三倍的钱,来回路费都给我掏了,还免掉一次的税钱了……”
听了藤八之言,很多人面上都有艳羡之色,亦有不少连连点头,都是经常行走的。
“但三倍的钱我没要,该多少是多少,叶将军典将军和定边军对咱老百姓好,咱也不能忘恩负义不是?最后我只要了本价,后来人还硬是用车,把我送到南阳。”
“好!”听到这里,皮货商人一个好字脱口而出,周围则是随之颔首。
就在此时,远处开来一大队人马,看那大车满载,连绵数里,规模十分庞大。光是随车之人就有数十,更有百余名护卫随行,拉车的骡子皆是毛发黑亮,身躯雄壮。
他们不排队,径直从队列之侧穿行而过,直奔虎卫军所设的哨卡之处。
“哥,你见识大,这是哪家的队列,好威风的车啊,他们不用等候吗?”皮货商人见了,小心翼翼的对行商问道,这一趟出来,看到的,学到的,够他回乡吹上半年。
“哦,车上不带字,清一色的黑色骡马,我告诉你兄弟,这是并州,西河孟尝张二公子的商队。那张言之公子仗义疏财,知交满天下,和叶欢将军是从小的兄弟。”
行商说着,对着其中一个驾车人招呼一声,得到后者的回应之后,更为得意了。
“西河孟尝,张家?原来是他啊,怪不得,怪不得,那么大的阵仗……”皮货商人与众人都投去羡慕的眼光,既然是张叙,那他到哪儿都不用排队的。
天下六大商家,冀州甄、徐州糜、江东朱,襄阳蔡、蜀中秦、陈留卫,世人耳熟能详。但近十几年,西河张家异军突起,成了超越六大商家的存在,风头一时无两。
西河孟尝张叙张言之的名声,绝不在叶欢典韦张飞等顶级勇者之下,东西南北,远到大秦,南到安南,张家的商行都是畅通无阻,张公子是很多行商之人心中的偶像。
张家豪富到什么地步,有传言说,张公子用的夜壶都是紫金打造,镶嵌绝世明珠。且西域商路的通畅,更可说是西河孟尝的一人之功,不在当年的张骞之下。
羡慕的同时,皮货商人也会有些疑虑,西都向来与叶将军作对,他们对张家又会如何?
一日之后,他就亲眼看到了答案,当张家的巨大商队来到函谷关下之时,守城士卒根本不检查,立刻开门放行。且对张家的领头之人,是尊敬有加,不敢有丝毫怠慢。
再如何敌对,各地都需要种种物资,若论齐全,谁能胜得过张家?前两年,西都也没少吃被封锁的苦,以前还能指着函谷关,可人家有水路啊,能直达凉州。
再言,张家的商品,可以直接与精品划上等号,深得各地世家喜爱。即使在董卓占据西都的那几年,对他们也总是以礼相待的,如今张家能从函谷关过,求之不得。
有了叔父的军令,董璜亦是亲自相迎。在董卓和李儒的眼中,这也是叶欢释放的一种讯号,你有诚意,我便会投桃报李。那么凉州一地,你又该如何呢?
面对董璜,张俊应对的十分得体,主动让对方检查的态度,亦让董将军心中舒畅。士卒们检查起来,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商品,那都是长安世家急需之物。Κánδんu5.ζá
“张东主,某受军令,会派遣一队士卒,护送商队前往,放心,绝不会骚扰商队。”例行公事之后,董璜客气的道,面前虽只是一个管家,却也颇具一番气度。
“多谢董将军了,这是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张俊还礼,一挥手便有下人送上包裹,鼓啷啷的一大包,也不知装的是什么?
“不用不用,东主不需客气,某是奉军令而行,不可受之。”董璜正色道,张家出手的礼物,还能差?他当然是动心的,但在此时此刻,却不敢有丝毫贪念。
“哎,董将军,我这也是公子的交代,做生意吗,就要有诚意。”张俊淡然一笑道。
“公子的交代?哦,是张公子,既然如此,那董某就却之不恭了。”董璜颔首道,天下谁不知道,叶大公子和张二公子从不缺钱,但不给他们面子……
“好,那在下还有要务在身,就告辞了,回时,再与董将军一会。”张俊抱拳。
“好,张东主一路顺风,那时董某必定亲自相迎,请。”董璜说着,亲自将张俊送到大门之处,又对随行军官一番细细叮嘱,方才回到书房。
深吸一口气,来到案几之前,他便打开了包袱。一瞬间,便有光华闪动,照亮了董璜的面庞,后者眼光闪亮,一派满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