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毅的回应,郝昭也是一阵无语,有句话,他只说慢了一点。
料敌先机,动在敌前,靠的是提前一步的察觉,以及更为详尽的军情。直到眼下,襄阳还未陷落,郝昭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那……行吧,战哥你挑选士卒,立刻出动,从工兵营带一百人,苍狼山的地形,不用昭给你解释了。”郝昭出言,稍稍有些犹豫。
战毅则是欣悦的,颔首道:“伯道,将军以你为主将,必有用意。自家事自家清,我到这个地步,到头了,你还有向上之能。”
郝昭闻言皱眉,没好气的道:“哥,你抢都抢了,好好干吧。”
“哈哈哈……行,我马上挑选士卒出发,伯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在敌军撤退之时,先行卡主苍狼山,三百人,也够敌军喝一壶了。”
战毅一笑,郝昭的表现在他的预料之中,似乎也十分享受。
此刻郝昭面上的不满消失了,郑重道:“哥,此战全在随机应变,我和兄弟们的后路,到时候就交给你了,事不宜迟,快!”
“诺!”战毅回答的很是干脆,拍拍郝昭的肩膀,就去挑人了。
原本就是亲卫营的统领,战毅对麾下的了解,比郝昭还深,不过片刻功夫,人员已经挑选齐备,从山林之中绕出,疾奔苍狼。
“传令器械队,给我打,我要李通,首尾不能兼顾!”得到战毅出发的讯号,郝昭毫不犹豫,对山顶的器械队,下达军令
按照眼前战局的流程,器械队还是在养精蓄锐的,司马并不清楚郝校尉的军令为何?但军人的服从,让他立刻执行校尉安排。
让李通首尾不能兼顾,郝昭的军令,看似宽泛,但在器械队执行起来,却极有重点。司马知道,郝校尉绝不会无的放矢。
郝昭的战场直觉,告诉他李通可能会要撤军,准确吗?答案是肯定的,李通几番变化被陷阵军料敌先机,知道今日难以突破。
难以突破,也许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但他更清楚,陷阵军的兵力,恐怕不是凝萃山正面的这些。已然令青州西凉,难以突进了。
竭尽全力,拼命而为,不计代价,未必不能突破眼前凝萃山的陷阵防线。前提是,青州营和西凉铁骑,要付出足够大的代价。
代价,李通不怕付,只要对战局有利,他会十分坚决!问题在于,突破凝萃山,付出巨大代价之后,对曹军真的有利吗?
以高顺的用兵,凝萃山一处的阻击,绝不会是孤立的。乐进将军的后续军令尚未到达,他能孤注一掷,与敌军全力一搏吗?
身为战将,在战场之上与定边军作战,首先要做的,就是置生死与度外。李通不会缺乏与敌皆亡的勇气,却不得不考虑后续。
有陷阵军挡在这里,曹军想要追击刘表荆州军,从中谋取最大收益的想法,已经不太可能达成。敌军来了,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在等,等乐进
将军的下一步军令,在此之前,便是保持战局。
同样的感觉,樊稠也有,甚至更加清晰。相比曹军青州营,他更加了解陷阵军的作战风格,不打到最后一个人,绝不会撤离。
无数次的战役证明了这一点,陷阵的意志,是钢浇铁铸的。之前一番激战,西凉铁骑的战损已经不小,再打下去的话……
叶悦之有一句名言,打仗也是计算,计算得失,是否值得。便在骑射之间,在器械队和神射手的打击下,铁骑损失亦有数百。
还不是正面的交锋,就是被敌军的弓兵和军械打击,说的简单一些,现在郝昭全局撤退,让西凉铁骑追击,他也要考量。
心理上,郝昭对敌军的判断是十分精确的,器械队的攻击最大的效用是什么?掩护战毅率领士卒的突击,迅速进入山地之间。
坐镇司隶,防守重心一向在宛城,但高顺对将来可能面临的战局,是有详细考量的。襄阳背后的苍狼山,凝萃山,一向是重点。
定边军各大主力军,都有自己的驻地与教导营,一般而言,教导营都在晋阳周边,郡国士卒之中的精锐,他们要随时探查。
好苗子是要抢的,这是所有主力军的共识。并州,是叶欢的起兵之处,大汉人口最多的一州,亦是郡国制度最为完善的。
各地男儿,满十五之后,都会入郡国,接受一定的军事训练。这是官府的条例,不容置疑,因此劳力受
损,官府会补贴。
独生子除非特例,不入军营,百姓家中,有男丁战死沙场者,也可选择不入军中。那是叶欢对民间的体恤,生产一样重要。
但事实是,除了独子不入军营是铁律之外,其余的,民间是很拥护自己的子嗣进入军中的,那是一条有可能的晋升之路。
但接受军事训练,不在其列,即使是独子,也要参加。叶欢的想法很简单,军营之中的历练,不但对战士有好处,其余亦然。
十余年贯彻下来,早就深入人心,且形成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制度。独子接受军事训练,家中受到的官府补贴,极为丰厚。
且他们绝不会被派上战场,这一点,条例分明,无人会违背。
制度明晰,赏罚分明,只要你做到了,百姓是不遗余力的。在并州,隐瞒兵役者,几乎没有,恰恰相反,民间是积极的。
这几年的,并州的民生越发的好,体现在数据上,去年一年,新生儿的数量,比之十年前,足足多了六倍,且存活率大增。
生产发展完善,商业兴盛,各地府库充盈,叶欢和张昭对此一向的观点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民生基础,是万世之基。
说的简单一些,在并州和幽州,你生下孩子,说是官府在帮你养,绝不过分!除了必须的生存物资之外,还有种种补贴。
一开始,其中的需求,还需要叶欢这个“精算师”亲力亲为。十余年下来,形
成体系之后,早已是成熟有效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