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4章 提心吊胆
万军之中，匹马纵横，叶欢很清楚其中的难度。
魏郡大战，赵云的冲阵，无论时间还是强度，都要远胜他在五马原。当日的叶欢还有战场幸运可以补充体力，子龙却全靠自身。
他因此未曾参加追击夏侯渊的作战，叶欢走前亦严令禁止。军医第一时间加以诊治，得出的结论是，需要静养三月不得上阵。
“子龙，你也不用看我了，林先生交代，就是军令。”叶欢说着，瞥了一眼身边的郭嘉：“你我兄弟，坐观各位将军破敌便是。”
张飞闻言一笑，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子龙，无妨，没了袁绍，还有曹操，最多飞下次，不和你抢主攻之责。”
赵云双眉一扬，先看看张飞，嘴角嗫嚅一番，又转向郭嘉。
“子龙将军，翼德将军之言，嘉记下了。”后者笑着接道。
张飞摇摇头，复正色道：“兄长，以飞之见，有贾军师在彼，各位将军皆是宿将，他们更清楚临阵之情，我军等着配合便可。”
跟着语气一转：“但既然要打，就要泰山压顶，八军与飞云稳守魏郡，飞燕、六曲，龙骧，皆可猛扑赵国与巨鹿，以为造势。”
“造势？如何造法？翼德可细细言之。”叶欢拈须沉吟道。
张飞闻言走到沙盘之前，顺便将张合拽了过去，伸手点指其中一处：“儁乂，雪天作战，你的龙骧军能否不计代价拿下邯郸！”
“邯郸？”张合眼中精光一闪，手拈胡须，思索起来。
“就是邯郸，拿下此城，敲山震虎！飞与黄将军可为策应。”张飞又道，说话间，和黄忠交换了一个眼神。
叶欢一旁看的清清楚楚，心道你说的好听，配合北线，还不是要先行动手？但从战局角度而言，拿下邯郸，确有震慑之效。
“翼德将军，拿下邯郸，可有时限？”郭嘉缓步踱了过去。
张飞点点头：“今日是二十三，离新年还有七日，七日之内拿下。”
听了张飞坚定的语气，张合重重颔首，一抱拳对郭嘉施礼：“军师，交给合之龙骧军，连行军带攻城，七日之内。”
“嗯，这……”他在说话，一旁急坏了魏勇，欲言又止。
“哦，魏勇将军之五军，可否暂归龙骧军指挥？”张合看见了，便又对潘凤言道，语气很见尊重之意。
“魏郡守备，五军还需担当，魏勇自当听张将军调遣。”潘凤欣然道，除了对张合的欣赏，他也一心一意要提拔魏勇。
两军主将都说话了，魏勇看向郭嘉的目光充满期待。
“主公，以嘉之见，五军一部暂归龙骧军，可也。”郭嘉颔首。
“诺！”魏勇闻言喜形于色，身躯一正当即应诺。
叶欢则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才道：“去找林先生，先生若说你能出战，那便可去，否则，给我好好待在营中。”
“诺，卑职马上去。”后者听了，对众人一礼，飞快出帐去了。
说话之间，参谋们听见要打邯郸，立刻去隔壁帐篷搬了一张沙盘前来，其上正是邯郸城的模型。山川河流城池，尽在其上。
这样的沙盘，库中还有二十三个，冀州军事位置重要的县城，尽数被标记。有微尘与清风的辅佐，所有资料皆是完备。
看了看沙盘之上的道路，叶欢对张合道：“儁乂，既是如此，龙骧军暂停整补，我调一万民夫营为你辅助，共同进军。”
“多谢主公。”张合抱拳，又道：“主公，当日与联军骑兵决战之时，十二队有空中之物可用，不知此次攻城，能否借之？”
每战之后，定边军会有专门的参谋，做战役分析，发放到一军统领手中。张合见了亦十分新奇，此次攻城，他第一个就想到了。
“花奇，进来。”叶欢毫不犹豫，便对帐外喊道，后者当即进帐。
“你的热气球还有多少可用？儁乂将军说了，要带你们去攻城。”叶欢看看他，又看看沙盘，问道。
后者听闻，眼中有一丝黯然闪过，但很快转为振奋，对张合一礼便道：“张将军，我十二队还有热气球十六具，可用于作战。”
“儁乂兄，云亲眼观魏南之战，此物若用之与攻城，还需谨慎，且定要有士卒与之配合。”一旁的赵云想了想，出言道。
“子龙将军说的是，合定会谨慎。”张合点点头，再问花奇：“花司马，与联军骑军作战，高空十余丈，仍在射程之内，能否……”
“将军，我们训练之时，最高到过百丈之处……”花奇的回答充满骄傲：“不过那么高的话，看下去，人都成了蚂蚁。”
“百丈？”张合轻声重复了一句，语气中稍有惊讶。
龙骧军的主力，虎卫军支援了很多，司隶之时，高顺和典韦两大主将，颇为关心军中的山地作战之能，并有专门的训练。
张合当然也参与了，其中的一项，便是在百丈悬崖之上练胆。
不得不说，开始之时，即使是这些百战精锐，也有很多脚底发软的。张合自己都有点虚，后来还是飞虎军统领周仓教了他适应之法。
那毕竟还是脚踏实地，多少有点底，如今的热气球却在空中无依无靠。想一想，十二队士卒的胆气，亦是豪壮之极。
“主公，军师，各位将军，当日在司隶练兵之时，典韦将军特地请飞虎军周伯明将军前来指导，他曾详解过虎牢关一战！”
张合的言语落下，众将的眼中不由一亮，那场战例，谁又没细细研讨过？尤其是张飞，攻打虎牢之时，他就在现场。
“嗯，虎牢之侧有绝壁，邯郸没有，儁乂此言，莫非是想……”拽了下麾下钢髯，张飞出言道。
“儁乂将军，此二处稍有不同，绝壁之上，遍地都是碎石。热气球怕是难以装载许多，且空中风大，强行为之……”郭嘉亦道。
张合目光坚定：“军师，张将军言及，年前拿下邯郸，震慑袁逆，合深然其言，陷阵太原可为之事，我龙骧绝不落后……”
“但请主公军师放心，合问此事，还会与花司马细细研讨。盖因攻城之法，攻心为上，合要的是，守军终日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