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3章 自知之明
管亥决断，马超当即与之配合，华羽牛辅率军而退。
接下来的追逐战，双方士卒，都看见了一场“火箭”秀。
不断有传讯的响箭和火箭冲天而起，整个汉中西部，似乎是处处烽烟。现在谁也不知道，哪一方兵力更多，哪一方优势。
管亥马超清楚，追上去，杀伤敌军，至少我有优势。华羽和牛辅则是继续后退，一旦有援军前来，就能杀回去。
很快就到了赵佑阻击郭汜之处，前者收到消息，已经提前向着两翼分开，讯报之中很清楚，敌军骑军，实力犹存。
郭汜并不敢追击，他收到的消息，同袍被敌军追击而来。西凉军的讯号，比起定边军要简单不少，包含的信息量并不对等。
自己去追击后撤的步卒，一旦被后续骑军追杀，没有阵型与之对战，那和找死没什么分别，趁眼下重组阵型最佳。
看见眼前出现同袍的那一刻，华羽和牛辅都有心中一松的感觉。但随即，两翼便有稀稀拉拉的箭矢袭来，那是赵佑。
看见敌军骑军身后，尾随着本方骑军，他们一心退却，有便宜怎能不占？当然，最关键的是向同袍靠拢，给与配合。
郭汜严阵以待，在赵佑眼里，单凭管亥的骑兵营，这一仗，飞虎军打不赢。但他不会退，步骑配合，至少敌军不敢轻举妄动。
他看得出来，管亥和马超都看得出来，步军兄弟已经展开配合了，骑军便要跟上。于是乎，双方阵型严整的对峙起来。
眼前的定边骑军只有两千余人，步卒也不到两千，赵佑拼死阻击郭汜，麾下伤亡将近半数。敌军一共，四千之数。
西凉军这边呢？郭汜加上牛辅华羽，手中还有近万的骑军。冲上去，击破对方，似乎最好的战机，出现在眼前了。
“郭将军，眼下形势，我军足可一战，上。”观察了片刻，华羽便道，敌军的步骑配合虽然精妙，但始终兵力不足。
“这……”郭汜稍有犹豫，眼光看向牛辅，后者喘着气颔首。
“上！”片刻之后，郭将军的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仗打到这个份上，只能拼了，连牛将军皆如此，他要是错过战机？
不要忘了，郭汜的麾下，还有三千步卒，那是张元没有拦住的。稍作商议，以步卒坚阵为先，夹杂骑军在内，再度攻击。
定边军之处，则是赵佑挡在前方列阵，管亥马超一左一右，随时准备冲击。他们也不能退了，且廖化还在身后。
血战连场，士卒疲劳是必然的，但在惨烈的战阵气氛影响之下，西凉军还是鼓勇而进。至于定边，更不用说，我们不退。
与之前的战阵有所区别，现在是两边堂堂之阵，换言之，阵地战是不可或缺的。数番进退试探之后，廖化所部首先赶到。
“元俭，将你所部，全部交给赵佑指挥，你带一队骑军，与我和马超将军配合。”看着廖化面上的汗水，管亥立刻道。
“诺！”廖化毫不犹豫，论指挥步卒，他相信赵佑，而论武力，自己显然要在后者之上，任何一点优势，都得利用。
“留下五百休整，其余体力好的顶上来。”赵佑接的极快，步骑配合，至少眼下，是步卒为先，他的阵型，不能有任何瑕疵。
“元俭，你稍显片刻，某与马将军先上。”丢下一句，管亥纵马而出，同一时刻，马超亦是率众前压，迎击敌骑。
“牛辅将军，管亥交给你，我来挡住马超。”那边阵上，华羽见了敌军布阵，说话的同时，亦是拍马而上。
“我……”牛辅将军原本想说，你来挡住管亥，我真的不是对手，但很快就醒悟过来，西凉锦马超，比管亥更难缠。
武力不如，有武力不如的打法，论兵力，西凉军始终上风。
管亥马超不管那个，率军就是一阵猛杀，至于骑射飞射之术，用不上了。士卒的箭壶里，最多还有四五根箭矢。
那是留到最关键的时刻，做战术改变之用的。敌军兵力强，二将心中一致，要将武勇发挥到极致，在局部改变战局。
混战再度展开，一边兵力雄厚，一边战将无敌，厮杀之中，依旧是个均衡之势。郭汜在传讯，廖化也在，响箭不断升空。
小半个时辰之后，一队西凉步卒赶到了战场，而没等郭汜高兴太久，张元带着虎卫士卒，也抄小路前来接应。
与他同来的，还有裴元绍的一军，军情就是命令，毋庸置疑。
双方前来的士卒，都不是满编，也不在最佳状态。但凡出现在此，都是经过一场苦战的，战斗还在继续，就不能休息。
“元绍，代替我指挥全局，我上了。”看见裴元绍，也不管对方脸上红一块黑一块了，廖化丢下一句，率军冲上。
“张元，两军合一，你带着，听赵佑指挥，我喘口气！”裴元绍没来及说话，廖化已经走了，他摇摇头便对张元道。
“好，我上！”后者没有半点的迟疑，论岁数，他更年青。且眼下没有什么官位高低，谁先说话，听谁的，不可浪费时机。
双方都有援军前来，战场的均衡形势，并未因此而打破。相反，混战的规模变的越来越大，从大道，扩展到两边旷野。
说是喘口气，裴元绍却一刻也没有休息，亲兵队十余名士卒叠罗汉将他抬起，以便校尉能够观察到整个战场的战况。
战斗打到眼下这个阶段，已经是数万士卒的厮杀，这种场面，主将的指挥会变得极为重要，裴元绍现在无比想念指挥车。
可惜全力突进，为了尽早接应飞熊，能不带的，全都没有带。这里四军士卒，轰天炮不超过六架，更别提指挥车了。
嗯，应该说裴校尉最想念的还不是指挥车，有士卒叠罗汉，他能勉强看见战场全局，却是满面汗水，自己到底还是缺了将才。
数万人的战斗，不是他一个校尉能精准指挥的，倘若改变战术，破坏了战场平衡，一旦不利与己方，他就是罪不容恕。
“伯明，周大哥，周爷爷，你快来啊。”裴校尉心中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