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何以解忧
徐州消息,在陈家介入之后,陶谦放了张昭,此人亦有北上之意。叶欢闻之这一喜可非同小可,张昭张子布,借曹操的一句评语,治世能臣也。
三国演义之中领罗大大为了“状诸葛之智”,对江东一干人物都做了艺术修饰。单从舌战群儒看,张昭乃江东文臣主降派之首,算是个衬托诸葛的反面人物。
“张先生已经动身了?广陵方面可曾安排妥当。”叶欢急忙问道。
史书上张昭是个非常有个性的人物,早年并不得意。徐州刺史陶谦看重他,他却宁远下狱也坚决不出仕,直到辅佐孙郎安定江东才展现出卓越的才华。
孙策加上周瑜,这对兄弟组合犀利无比,打下江东六郡八十一州。战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固然显眼,但之后的治理协调呢?张子布可谓首功。
治理地方,安定基本,似张昭这般没有战场上的奇谋妙策,却是柱石之才。
“信中说他不久就会动身,按日子算该到冀州了。”
除了政治长才之外,由于秉性刚直,张昭还是个非常优秀的谏臣。
提起谏臣,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往往是魏征。传言他进宫见唐太宗,后者怕被说玩物丧志,活活把一只鹅憋死在怀里,但却丝毫不损他的明君气度。
“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李世民清楚,有一个时时刻刻盯着自己失误的臣子,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当然,也有可能是痛并快乐着。
张昭和孙权也是这么一对,张子布的胆子比魏征还大。急起来他是敢指着孙权鼻子骂“竖子无德”的。后者呢?与唐太宗不同,他是对骂“老朽昏庸”。
一个既怕又敬,一个是言语不让。但化解尴尬的效果都是一样的,且绝不会因怒而治“谏臣”之罪。是以谏臣必须有明君,否则绝对是高危行业。
赤壁之战,张昭主降,孙权却不以为忤。因为当他定下决策之后,张子布是全力以赴的。嬉笑怒骂之间,君臣二人始终默契,虽不是爱情却终生不渝。
在如何对待张昭的问题上,叶欢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和孙权学习。
他的性格中有幽默的部分,不但可以拉近距离,亦可以化解尴尬。
有一次蜀中使臣来访,行礼之后孙权就问了一句:“劳事无德之主乎?”
这显然是讽刺后主刘禅,使臣答得极为漂亮:“一拜一起,不足为劳。”
孙权闻言哈哈大笑,不但不怒反而赞赏使臣的机智,后面的气氛极为和谐。
“能使江东稳定,众人各安其位,各尽其才,我不如卿。”
“生子当如孙仲谋,若刘景升儿子,豚犬耳。”
孙策和曹操这两句话就是对孙权最好的注解,天下英雄,谁敌手?
“将军,将军。”见叶欢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苟图昌轻声唤道。
“哦,先生若从冀州来,必要渡黄河,那不是白马就是官渡。边保,你立刻快马赶往晋阳,让叶具和翼德兵分两路去接,说清楚,我本来要亲自去的。”
叶欢反应过来立刻交代,叶具和张飞前往,才能表现自己的敬贤之处。
“诺。”边保闻言立刻去了,苟图昌微微惊讶,没想到将军对张先生如此看重。叶具如今是叶家商事主官,将军最为亲近之人,而张飞身份就更高了。
张飞性格鲁莽,会坏事?不存在的。关羽是“忍下而傲上”,张飞就恰恰相反,“敬君子而不恤小人”,加上叶正的熏陶,他是迎接张昭的最好人选。
“关张皆熊虎之将,万人之敌”,二人性格却有相反之处,便与出身有关。
一个出自民间,亡命天涯,一个世家子弟,文武兼资。有趣的是性格不同的二人却是生死兄弟,恐怕谁也不会去怀疑关羽与张飞之间的兄弟情。
荆襄大战,败走麦城,将星陨落。很多人读三国这都是最不愿看的一段,叶欢也是。但他始终不认为这是关羽的污点,恰是他生命中的最强乐章。
“若天下有变,则将一上将将荆州之兵以出宛洛。”关羽当时出兵攻打襄阳便是隆中对的战略体现,刘备刚刚拿下汉中,士气正旺,南阳又有民变。
看看荆襄之战关羽的对手,东吴四英将之一的吕蒙,四英将之一的陆逊,大将蒋钦,悍将周泰,吴地群雄如芒在背,最后白衣渡江一举功成。
正面呢?襄阳守将曹仁,宗族八虎骑之一,援军大将于禁,五子良将之首,援军大将徐晃,五子良将之一,这般的实力对比,众寡悬殊。
可关羽依旧以一人之力,半州之地打的曹仁几欲弃城,水淹七军活捉于禁。一时间关云长威震华夏,连曹操都要迁都以避,名将之姿莫过于此。
“主公亲率益州之众,以出秦川,则百姓岂能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可惜隆中对的另一半未能实现,关羽威震天下之时,蜀中却未见动静。
一路偏师,面对腹背受敌,强援不断,尤能冲杀到最后一刻!败,便败吧!就似霸王项羽,垓下一战四面楚歌,十面埋伏,自刎乌江亦不损其英雄之名。
消息传回蜀中,张飞泣血,一力要为二哥报仇。可报仇心切,最后却倒在出征的前夜,令人扼腕。你可指责他不顾大局,但那份兄弟之情却可充斥天地!
“翼德,今世跟着本公子,绝不会让你泪以继血,要哭也得本公子的敌人哭。”
“将军,将军……”见叶欢又走神了,苟图昌等了片刻才唤道。
“啊!你继续说,继续说。”叶欢连连点头。
“我是心理年纪大了还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怎么特别容易伤春悲秋心生感慨?眼下正是奋发之时,本公子可是新时代的少年郎。”
“嗯,劳逸结合,我该适当轻松一下,何以解忧?有了。”
“将军,第二件事便是班明的鸟儿,那天我亲眼看见它从西河飞回来的,还带着一份帛书。”苟图昌继续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