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之势,听军师说起,在座不禁微微颔首。
冀州兖州之战,后续的汉中之战,是定边军主动攻击。各军配合之下,先后取得兖州,魏郡,汉中,各处战场的胜利。
南山武院的战略课上,说起过,主动被动之间,亦是不断转化。
从李儒下定决心放弃西都的那一刻起,到曹操策动围困宛城,进攻荆州,同时进军广陵。主动在此时转到了,曹军一方。
最大的区别在于,之前数战,定边军主动在手,敌军要跟着他们的节奏而动。攻守之间,利弊何在,在座战将皆心中清楚。
那么,如何化被动为主动?徐军师的着眼点,显然就在此间。
“各位将军,庶与长公子每议此事,都觉大局之处不在兵……”
大局之处不在兵,众将听得先是一怔,接着思索起来。
不在兵,在何处?军师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在于时!”千里之外的先登军大帐,庞统说出了徐庶的答案。
闻听此言,麯义、严纲、张燕具是眼中一亮。
庞统笑了笑:“贾军师有言,歼敌破敌,兵贵神速,但扫荡天下,此刻却宜缓不宜急,统近日思之,越觉其中有
奥妙之处。”
“这个缓字,倘若用在眼下战局上,统换一个字,拖!”
“拖?”麯义抬头,目光烁烁的对庞统道。
凤雏一笑颔首,吃了颗张燕递来的核桃后道:“就是拖,具体而言,广陵之处,胡风将军要拖到于禁将军大军到来之时。”
“那里的局势相对简单一些,但在荆州,这个拖字未必便是原地固守。相信元直兄在彼,定能想到此处。”
“士元……”严纲一旁皱了下眉头:“说点纲听得懂的,胡将军稳守待援我清楚,于禁将军一到,战局便有可能反转。”
“但荆州之处,你也说了两难,进军,本身会有破绽,不进军,看着曹操拿下荆州,他必定会利用此事,大作文章。”
“严将军,统不信以将军之能,当真听不懂。”庞统缓缓道。
严纲毫不犹豫:“能听懂一些,却不是全懂,想深了太费脑子,你就直说。现在的荆州之处,我军该如何应对?”
“严将军说的是,士元,直说,也好让我们安心。”张燕亦道。
庞统无奈,将眼光投向麯义,后者却道:“我也不想费脑子。”
严纲一旁立刻竖起大拇指,张燕重重
颔首,庞统亦不禁苦笑。
让军中战将自行思索,找到应对之道,如此印象更加深刻。可麯义严纲张燕三人却言行一致,想铺垫一下也不行。
“三位将军,我等不在前线,不明敌情,具体战略很难说清。”庞统说道一半,却见三人的目光都有些不耐,只得道:
“动是要动的,李曼成不是屯兵南阳吗?就冲着他去。倘若被之摆出姿态,我军就束手束脚,统会睡不着觉的。”
“哎,对了,早就该这么说嘛。士元,你什么都好,就喜欢故弄玄虚,咱们吧,没主公那个学问。”严纲击掌道。
接着从案上拿起核桃,想了想交给张燕,后者将之捏碎递上。
“军师,你的意思是,李曼成在南阳,也有可能是虚张声势,亦有可能是欲盖弥彰,无论如何,总得打一下?”
“云渺将军,你还说你听不懂?”庞统接过,摇了摇头道。
“哎,愚者千虑,还必有一得吗,但燕怎能如军师清晰?比如说,我能想到要打一下,可如何打,大打小打?”
庞统眨眨眼:“说到这里,该统问麯义将军了,若将军现在是长公子,该如何应对荆州之局?”
一回,严纲张燕倒不催促了,庞统之言很有道理。他是谋臣,更多偏向与战略上的构想,而战术,当是主将视角更清。
“元伟将军,你是主将,眼光定会胜纲不少。”见麯义沉吟,严纲欣然道,人的关系有时候就是这样,结解开,更加融洽。
“对,麯将军是主帅,那啥,着眼点,与我等不同。”张燕续道。
麯义点点头,再想了想方道:“士元所言,当是兵力,眼下曹军一副同时拿下两地的模样,他们手中的兵力,能否做到?”
“或者说,如果兵力不足的话,又会有什么奇谋?两日之前,交州起兵,其中与江东又有何关联之处?会有何变局?”
麯义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似是在问众人,又像是在问自己。严纲张燕听了,都深思起来,眼下,两地战局,却是一体。
“麯将军,江东如有变数,那广陵就是三处受敌,胡风陈到二位将军固是大将之才,但兵力悬殊,于禁将军又……”
片刻之后,张燕率先出言,交州有变,离得最近的便是广陵。
麯义点点头,却不回答,眼光看向严纲,若有所示。
他不出言,严纲却看懂了对方眼
光中的含义,正色道:“须濡口,逍遥津,若是纲亲自领之,敌军三至五万,能拖住七日。”
“那是严将军亲自领之,七日之数,够不够?”麯义眉头微皱,说着又看向庞统。
听麯义严纲打哑谜般的一问一答,张燕沉吟起来,随即眉头一扬。
“将军,我等在这里说的再多,也是纸上谈兵,既然有变,我军当要应对。目下之法,最佳莫若……”
“军师,你想去东海?”不等庞统说完,麯义问道。
张燕听了,这才重重颔首,方才麯义与严纲之间的对话,他深思方明。那是在说广陵三面受敌的可能,两军骑兵营……
胡风一直未曾将之投入战场,算是有所准备。但兵力悬殊之下,很多时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拖敌军七日?
之前庞统要麯义说的是,荆州之处,但说着说着,却到了广陵之地。且看庞统的样子,是要亲自前往。
“将军,东海之处,有黄将军臧将军和数军主力,统若前往,定要比在此效用大得多,黄将军在,将军还不放心吗?”
庞统出言,神色之间极为认真,他亦知麯义的忧虑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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