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闭门思过
叶欢上前见礼,何后看了他一眼,随即眉头皱起。
“悦之,你率军进宫乃为皇城安定,但多造杀戮却是不该。”
大公子闻言没有半点犹豫,立刻躬身道:“末将失察,请皇后降罪!”
那边王美人见了似要出言,却被身后的赵忠拉住。
她不由侧头看去,何大将军都杀了安玉宫的人,皇后一上来却责备叶欢。
却见赵常侍微微摇头,眼光之中若有深意。
何后面容肃然,颔首道:“将军一片忠心,行事虽有鲁莽,切记下不为例。”
“末将领命,多谢娘娘宽宏,末将惶恐,当自罚守卫皇城一日夜。”叶欢正色道,面上丝毫没有不满之色。
“好,悦之不愧领军之将,那本后就依将军之言。”何后点点头,心中欣然。
随即面色又是一寒,看向了何进:“大将军,兴兵与皇城之中,可知该当何罪?”
此时的语气比说叶欢重了许多,赵忠听了眼光又看向王美人。
“原来如此,皇后看似责备冠军侯,实则是针对何进。也难得陛下信重叶欢,不但忠心还如此聪明,看来他早就看透了皇后的用意。”王美人心中暗道。
何进也回过神来,双拳一抱言道:“微臣亦是权宜之举,陛下驾崩之因蹊跷,倘若不能查个水落石出,微臣有何颜面去陛下灵前?”
大将军一派义正言辞之状,声音亦是洪亮。但皇后身后的老臣们听了,却是暗自松了口气,无论如何,有叶欢牵制,今日一场兵祸可以消弭与无形了。
何后冷哼一声:“陛下之事,本后自会查之,还不用大将军越厨代庖。”
看着妹妹眼中的凌厉之色,何进心中微微一凛,再施礼道:“皇后教训的是。”
“平北将军星夜飞奔而来,若无他阻止,大将军你今日既要铸下大错!本后现罚你在府中禁足七日,静思己过,至于如何处置,待本后与大人们商量后再定。”
何进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没有说话,但要他当着众人之面认错,却是不能了。
原本在大将军的计划之中,就是要以雷霆手段先镇安玉宫,将天子之死落在内臣头上!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再抬出皇后,想来大局已定,大臣们又能何言?
再借兵权,图谋西园,两军一旦在手,那么洛阳的局面就可以安定下来。
可惜千算万算,终究是因叶欢的及时出现而功亏一篑,大将军心中岂能不叹息?
“来人,送大将军回府。”何后一挥手,便有内宫侍卫上前。
何进盯着叶欢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转身而去。此时他若是强辩,就是要和皇后对立,如此与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走到一半,他又回身道:“叶平北,天子待你恩重,望你对得起天子信重。”
“大将军放心,当真有人谋害陛下,欢绝不会放过!若是别有用心之人想要在此时兴风作浪,末将亦定会听皇后之命将之拿下。”
“哈哈哈,好,你好自为之!”何进不再出言,转身去了。
何后看也不看远处的何进,缓缓的走到了王美人面前。
“妹妹,今日你受惊了,好在悦之来得快没有铸成大错。”皇后语意温柔。
说着对刘协招了招手,待二皇子到了身边,何后轻抚其首又道:“协儿你和辩儿一样,皆是陛下血脉,岂能容人冲撞?”
王美人眉头微不可查的一蹙旋即放开,敛衽道:“臣妾多谢皇后。”
何后伸手相扶:“这有什么好谢的,后宫之事,就是本后之责。”
说完转身面对众人,皇后正色道:“今日不但大将军与平北将军有失,本后亦有失察之处,差点酿成大祸,天子逝去,国家大事还要仰仗各位大人,望卿等勠力同心!”
袁隗崔烈卢植闻言,忙快步走到院中,众臣见了,亦是随之。
“皇后,还应先为天子后事,大将军之言亦该严查之!”袁司徒率先言道。
“司徒之言有理,请各位大人随本后前往毓秀宫,再好生商议。”何后温言道。
“叶将军,陛下生前最信将军,非常之时,本后命你暂时统领禁军,上军校尉一职保留。将军还要力保皇城与都城安定,不得有误。”皇后说完看向叶欢。
“皇后明见,平北将军足以担当此任。”崔烈欣然道,众臣亦微微点头。
“皇后信任,微臣本不该拒绝,但两军之任实在太重,臣怕一时难以周全。卢中郎乃朝中重臣,为陛下统领三军,声望卓着,窃以为由中郎暂率禁军,善也。”
叶欢清楚,皇后此言的确是对他信任,但西园禁军二军,此时却不宜一人统之。
何后微微颔首,看向叶欢的目光中带着嘉许之色,她也不立刻回答,而是转向众人道:“各位大人,平北将军之意,各位以为如何?”
“皇后,中郎乃我大汉名将,此举恰当也。”郎中王允出言道。
“皇后,微臣附议,卢中郎统领禁军,必可安定都城。”廷尉李吉亦言,就在方才叶欢说话之时,赵忠已经对他微微点头。
事关叶欢,袁隗倒不好出言,心中却是欣慰,女婿是越来越懂得收敛锋芒了。
“既然诸位大人也无异议,那便由卢中郎暂代禁军统领之责。”何后一言而决。
此事议定,大臣们随着何后往毓秀宫而去,叶欢则受命先要收拾宫中之事。
“看来向东则顺,当是不假,今日皇后之为亦值得回味,虽无刀光剑影,却也精彩十分!”叶欢心中转着念头,方才虽只是半个时辰不到,足以翻出千言万语。
“嗯,该当如何,本公子还得向文和请教。”
皇后离开安玉宫,王美人命人将毕让送往御医处,张离虽是为他处理了伤口。可由于失血过多,已然昏迷过去,生死未卜!
请赵忠到了书房,王美人坐下便问:“常侍,观今日之情,皇后看似斥责大将军,却不无放纵之意,接下来我们又该如何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