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夫人看见那条项链
比起哭泣,闹脾气,故意忙工作而冷落他的安心,陆应淮发现自己更害怕看到这样“善解人意”的安心。
他很早就知道了,这人真生气起来的时候,不是大吵大闹,不是哭闹不休,而是不动声色的不把你当回事。
当一个人的情绪全都藏匿起来的时候,才是真的对你动了怒气的时候。
他抱着安心,很用力,“我没有感到疲惫,也不觉得你是麻烦,甚至我很甘之如饴!”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选定的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他为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怎么可能会觉得沉重、疲倦和烦躁呢?
他也不觉得纵容她,宠着她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安心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静静的笑,“我有时候会想,如果你只是陆应淮,或者只是我随便捡回来的一个老公……你没有钱,你不能帮我摆平媒体,你不能财大气粗的成为我的底气,你不喜欢我不爱我甚至我们的婚姻都是我强求来的,那我还会不会死皮赖脸的留在你的身边。其实我原本是打算,奶奶病好之后,我就跟你离唔……”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直接低头狠狠地吻住了。
将近一分钟的深吻,结束后,他手指掐着她还在喘息的下颚,薄唇贴着她的唇瓣,很近,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暗哑得厉害,透着紧绷的欲望,低哑得让人面红耳赤,“你说这么多,难道又是想跟我离婚?”
离婚?
安心茫然的看着他,“我说什么了……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想和你离婚,而不是想和你好好谈谈,把问题解决呢?”
他眯着眼睛笑了,“你想怎么跟我解决问题?”
安心想了想,摇了摇头,似乎是不知道,但她却又回答道,“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但我一时也想不太出来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你什么都不跟我说,默默地帮我处理好一切,看起来也的确是为了我好。我觉得你把我当外人,凡事都不跟我商量,显得我很没用像个只能依附你的菟丝花,我觉得很不舒服跟你闹脾气,也有我的道理。我们好像谁都没有错,但又好像谁都错了。”
陆应淮皱眉,面无表情的道,“不,是我错了。我现在知道你的诉求了,以后不管大事小事,我都跟你商量了再决定,嗯?!”
“可你果决利落,凡事都是想好了再动手,跟不跟我商量都不影响最终的决定。”
“最终结果如何不重要,重要的事尊重你的这个过程。”
安心看着他,突然间有些无言以对。
半晌,她道,“先去洗澡吧,挺晚了。”
陆应淮没说话,而是扣着她的脸又亲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放开她,将手机随手搁在前面的小圆桌上,起身去拿浴袍准备去洗澡。
安心看着被关上的浴室门,坐回沙发里,微微有些出神。
隐隐约约有花洒的水声响起。
她正准备拿自己的手机跟岑导微信聊一下,讨论一下她具体接那部剧的事情。
还没碰到,陆应淮之前搁下的手机先震动了,屏幕亮起。
【陆总,能不能麻烦您看一下,我的项链是不是掉在您的车里了。那项链对我来说挺重要的,希望您帮我找一下。】
她抬眼去看备注,上面简单的写着两个字:刘玲。
很显然,是个女人的名字。
安心一下就想到了今天中午吃完饭出来碰到的那个刘经理。
项链啊……
也许是陆应淮今天刚送了她一条手链的缘故,所以她现在对这种装饰品格外敏感。
她低头盯着那条微信,直到手机屏幕完全暗了下去,变成漆黑,也没有收回目光。
陆应淮洗完澡披着浴袍出来的时候,沙发里已经没有了女人的身影。
他皱着眉头走过去,看了眼她放在桌上的电脑,电脑屏幕上,还分屏打开着她纠结犹豫不知道该接哪部的剧本。
这么晚,她的东西都扔在这儿,会去哪儿呢?
正想着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或者下楼问问她去了哪里,手机就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一条微信出现在屏幕上。
【陆总,您别让夫人看见那条项链了,要不然我怕她会多想。】
陆应淮眉头拧在一起,伸手拿过手机,将屏幕解锁,点进微信,刘玲之前发过来的消息内容跃入眼中。
他菲薄的唇立刻抿成了一条直线,几乎是第一时间扔下手机,迅速转身,长腿大步迈向门外。
现在基本已经完全入春了,白天的温度已经逐渐身高到不怎么需要穿太厚的外套,但是晚上室外的温度还是有些低。
尤其是今晚有风,凛冽的吹在人身上,微微有些刺骨。
陆应淮几乎是刚出门,就看到了从停车坪往回走的女人。
她脚上只穿着一双室内的凉拖鞋,浴袍外面什么都没穿,一张小脸即使是在夜色中,看上去也有些发白。
陆应淮当即快步过去,习惯性的想脱下衣服罩在她身上。结果伸手脱才发现自己身上也只穿了一件浴袍,随即重重的拧起了眉。
“怎么不穿件衣服就出来了?”他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脖子和锁骨,两跳细长白皙的腿在夜风中仿佛在细微的颤动。
她黑色如海藻的长发披在脑后,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发丝在半空中狂舞纠缠,一些不听话的,贴在她巴掌大的脸上。
她没说话,他眉头拧得更凶,大步过去,绷着英俊的脸一言不发的将她直接打横抱了起来,没忍住那股怒意,低沉的训斥声里甚至有些冷厉的味道,掩盖了原本的关心,“这么晚你乱跑什么?外面这么冷,你不知道穿好衣服再出来?”
男人腿长,又走得快,三两下就将安心抱回了温暖的室内,寒风与低温都被隔绝在门外。
安心抬手,细白的指尖将被风吹得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开,露出白皙到甚至可以说苍白的脸。
她一言不发,眼睫低垂着也没有去看他,任由陆应淮将她抱回了卧室,直接放在床上。
他俯身,手臂落在她身体的两侧:“你去车里找项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