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住持听了柳府丞如此说,故意斥责道“你敢抗旨”
柳府丞连忙叩头,道“柳艳不敢。但柳艳才疏学浅,难承此大任,还请住持奏禀先王,收回旨命,另赐德高望众之人”
玫瑰住持怕柳府丞坚决推辞,露了假传先王旨意的马脚。于是大声呵斥道“大胆,你是说先王昏庸失察,识错了人”
柳府丞哪敢说“是”若是那样,就是辱蔑先王,犯了杀头之罪,赶忙叩头道“住持息怒,柳艳该死。先王圣明。”
玫瑰住持道“既然先王圣明,选中你承继王位,为何还不快快接旨”
柳艳诚惶诚恐,只好道“柳艳接旨。柳艳祝先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伸出双手,接过圣旨。
玫瑰住持见柳府丞接了圣旨,赶忙道“陛下快快请起。”双手搀扶起柳艳,又搀扶着她登上龙踏,坐于龙椅之上。柳艳还有些不适应,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月季住持走过来,双手献上玉玺,柳艳赶忙起身,双手接过来,放于龙案之上。
玫瑰、月季二位住持退到龙踏之下,整理齐衣裳。玫瑰住持道“恭贺我王陛下登基大吉,祝我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伏身叩拜。
众大臣见了,也赶忙跟随玫瑰住持叩拜,并齐呼“恭贺我王陛下登基大吉。祝我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艳忙示意大家起来,道“众爱卿平身。”
众人道“谢陛下。”然后起身聆听新国王的旨意。
柳艳不知王宫内规矩,恐怕说错话,做错事,坐在龙椅上不知所措。
玫瑰和月季二位住持见了,赶忙走过来,侍立于龙椅左右。玫瑰住持悄声对柳艳道“陛下,请赐封吧。”
柳艳虽然未入过朝,但做京都府丞已有多年,懂得官场上道理与规矩。又加玫瑰住持提醒,心里便有了数。正了正身,摆出一副端庄、威严的架势,道“众爱卿,本王登基,承继先王基业,定会不遗余力,稳固先王江山,为我女儿国之繁荣强盛,殚精竭虑。也望众爱卿与朕同心协力,共谋发展,壮大先王伟业。”
众大臣赶忙齐声道“臣谨遵陛下旨意,同心协力,稳固先王江山,共谋发展,壮大先王伟业。”
柳艳又道“梅太师,杜大将军,二位爱卿是我朝中中流砥柱,望二位携手,为我女儿国的强盛,出好谋,护好驾。”
梅、杜二人忙拜道“臣遵旨。臣谨遵陛下教诲,臣定会为陛下,为我女儿国鞠躬尽瘁。”
柳艳见该说的话已经讲完,便开始赐封。道“御林军校尉蒲草听旨。”
蒲校尉在金殿外,听到宣,赶忙走进大殿,叩头道“臣在。”
柳艳道“朕赐封你为御林军总统领。望你能恪尽职守。”
蒲校尉赶忙叩头谢恩,道“臣遵旨。臣蒲草祝我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为我王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柳艳又道“京都府府尉杨兰听旨。”
守卫在金殿门外的御林军士呼喊到“宣京都府府尉杨兰进殿”
杨府尉来到殿里,见柳艳登基做了国王,惊喜不已,急忙伏身叩头,道“卑职杨兰叩见陛下。”
柳艳道“朕封你为兵部尚书,统领女儿国雄兵,望你能整顿军队,肃清反叛残余,稳固我女儿国疆土。”
杨兰叩头道“臣遵旨,臣定不会辜负陛下恩典,誓死效忠陛下。”
柳艳又道“刑部尚书夏荷可在”
夏尚书忙出班,向女王施礼道“臣在。”
柳艳道“朕已查明,桂枝和车钱是杀害西图国木匠的直接凶手,春花是指使杀人的幕后真凶。春花和车钱已死,不再追究。但春花谋反篡位,罪大恶极,朕依照先王旨意,诛其九族;桂枝已被擒获,犯杀人谋反之罪,处其凌迟处死,诛其九族;茉莉谋反,处以斩首,诛其九族。其他参与叛乱之人,如确属受春花蒙骗者,可依情免其罪,不可滥杀。”
夏尚书再次拜道“臣遵旨。陛下慈怀,臣铭记在心。”
柳艳又道“夏爱卿,朕前期审理的二十里洼之案,其三名罪犯,实非杀人凶手,只是朕用于迷惑春花之徒而有意所做的一个假案而已。这三人虽非凶手,但见利忘义,妄取不义之财,受此皮肉之苦,也是其罪有应得。夏爱卿可释放了她们,让其回家思过忏悔,以后多做行善积德之事,不可再有不仁不义之为。”
夏尚书又拜道“臣遵旨。陛下圣明。”
柳艳又道“梅太师听旨。”
梅太师赶忙拜道“臣在。”
柳艳道“芍药太师,为我女儿国鞠躬尽瘁,今不幸惨遭春花叛贼杀害,为表彰老太师丰功伟绩,朕欲为老太师举行国葬。朕旨命你全权负责筹办老太师葬礼,一七日下葬。”
梅太师再拜,道“臣遵旨。臣肯求陛下赐一风水宝地,以做老太师安葬之用。”
柳艳沉思了片刻,道“老太师身为两朝元老,辅佐先先王、先王数十载,功德无量,就将老太师葬于王陵之内,先先王陵之侧,让老太师继续陪伴先先王,再续君臣之情吧。”
梅太师道“陛下圣明。”
众朝臣听了也无不为之感动。
老太师能被安葬于王陵内,并紧邻先先王之陵,这是对老太师的最高褒奖,真是前无古人,恐也后无来者。这也是柳艳有意对众朝臣的激励与鞭策。
柳艳见已赐封了几人,又对朝臣尚不甚了解,便不再赐封。道“各位爱卿,今日都很辛苦,如无急要之事,暂且退朝,他日再议。”
众朝臣齐声道“臣遵旨。”
众朝臣见柳艳仍坐于龙椅之上,不敢先行。柳艳见了,道“各位爱卿先退去,朕还有事务要忙。”
众朝臣听了陛下如此说,才依次退出金殿。玫瑰和月季二位住持亦转身要走。柳艳忙道“二位住持且等,柳艳送您回佛仙殿。”
二位住持转身微笑。玫瑰住持道“陛下,您已不是从前的府丞了,怎还直呼自己名讳陛下至尊天下,我二人又如何敢承受陛下相送岂不乱了纲常请陛下止步。”刚要转身走,又似想起什么事来,向柳艳揖首道“陛下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以后就不要日日去佛仙殿上香了,我二人可代陛下尽忠尽孝。”
柳艳只得作罢,道“多谢二位住持。”
早朝散去,只剩下宫内之人。柳艳对御侍官红梅道“红大人,你差人去京都府,召丁香丁大人和水仙来。”
红御侍官领了命,赶忙命人去召丁香和水仙。不到半个时辰,丁香进到金殿,磕头道“丁香叩见陛下,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艳道“丁香听旨。”
丁香再叩头,道“卑职在。”
柳艳道“朕封你为京都府府丞,即刻履职。”
丁香叩谢道“卑职遵旨,卑职谢陛下。”
柳艳道“丁府丞快快请起,朕有事要托付你去办。”
丁香刚站起身,听如此说,诚惶诚恐,忙拜道“陛下尽管吩咐,卑职定会不遗余力,为陛下鞠躬尽瘁。”
柳艳道“你速差人到西图国,给被害的李友朋和韩玉树家人,每家送白银一百两。那暴死的李成孝家也将他应得工钱送去。”
丁香道“卑职遵旨。”然后犹犹豫豫的道“启禀陛下,昨日捉拿的吴心安如何处置”
一提起吴心安,柳艳就想起了惨死的李友朋,心中一阵悲伤,恨不得要将他碎尸万段,但转念一想,这都怪自己的美人之计,与那吴心安有何关系沉思片刻,终于忍住悲愤,缓缓的道“虽然祸起吴心安,但他并非邪恶之人,全是春花一伙所为。你查实后,若确实不关他事,就放他回国去吧,他的家人也定是翘首以盼。他应得的工钱,也同样给他罢了。”
丁香感慨的道“陛下真乃菩萨心肠。”然后又犹犹豫豫的道“启禀陛下,卑职有一事请求。”
柳艳道“何事”
丁香吞吞吐吐的道“陛下,二十里洼的三名罪犯”
柳艳听了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还未忘记这事。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断了个糊涂案错案”
丁香闻听此言,吓得心惊胆战,赶忙施礼拜道“卑职不敢,卑职不敢。”
柳艳道“你有什么不敢我早就知道,你对此事耿耿于怀。”
丁香吓得大惊失色,以为柳艳要治她罪,赶忙伏身叩头,道“卑职该死,卑职该死”
柳艳道“你起来吧。这个案子确实是个错案,但是,朕当时判时并不糊涂,是有意为之。”
丁香站起身,疑惑地望着柳艳,道“陛下”意思想说“您知道是错案,为何还要那样判哪”但她不敢说出来。
柳艳看透了她的心思,道“朕当时不这样判,就不能迷惑春花一伙,又怎能拿到她指使杀人的证据朕这叫假案真判,麻痹敌人,暗中调查,掌握证据,捉拿真凶。此事朕已吩咐刑部尚书去处理了,你不用管了。”
丁香听了由衷敬佩,连连道“陛下圣明,陛下圣明。”然后向柳艳郑重施礼,退出金殿。
丁香刚走,水仙又进了来,向柳艳叩头道“水仙叩见我王陛下,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艳道“水仙,朕赐你为常随令,伴朕左右。官居五品。”
水仙道“臣遵旨。臣谢陛下恩典。臣定会为陛下尽心竭力,鞠躬尽瘁。”
柳艳道“平身吧。”
水仙道“谢陛下。”然后起身退去。
柳艳见眼前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便起身下朝,由御侍官引导,刚出金殿,便见一位四十多岁的宫人,带领宫内众侍从侍女已在殿外恭候迎驾。
这位宫人见柳艳出了金殿,赶忙行礼参见,道“参见陛下。在下宫内总管金花携宫内侍从、侍女,恭迎我王陛下。祝我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也齐声道“祝我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艳道“金总管及众人平身。”
金总管及众宫人道“谢陛下。”
众人前呼后拥,将柳艳迎驾至御书房。一进御书房院门,就见水仙、丫鬟可心还有一位年龄与可心相仿的姑娘在院门内迎候。三人见柳艳进来,高兴不已,忙施礼参见,道“水仙婢女拜见陛下。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柳艳见了可心,十分高兴,亲切地道“心儿,你来的好快。”
可心道“回禀陛下,这全是金总管安排的。”
柳艳对金总管道“总管辛苦了。”
金总管受宠若惊,忙道“回禀陛下,这都是卑职应该做的。”
柳艳见与可心在一起的那个姑娘自己不认识,问道“你是谁”
那姑娘道“回禀陛下,婢女原是宫内侍女,受命来服侍陛下。”
柳艳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道“回禀陛下,婢女叫可意。”
柳艳听了,高兴的道“好,好。这名字好。”指了指可心,又指着可意,道“她叫可心,你叫可意,这名字好,又吉祥,又好记。”转身对金总管道“让总管费心了。”
金总管听了,很是不好意思。
可意轻声道“回禀陛下,婢女这名字是可心姐姐给起的。”
柳艳听了,望着可心,道“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有这本事,能给人起名字了”说完高兴地笑了起来,一时间,气氛活跃了。
柳艳对御侍官和金总管道“你们下去吧,朕有心儿她们服侍就可以了。”
御侍官、金总管等施礼退去。
柳艳走进御书房,环顾房内,见御书房内挂了不少字画,内室北墙正中挂着一幅字,上句写道旭日东升,白驹奋蹄,高僧仙临女儿国,自此君心萌动;下句是夕阳西坠,悍徒护拥,御兄匆辞京都城,从而妹梦灰灭。柳艳看了,知道这是先王写两年多前,见到大唐高僧时的心情。于是同病相怜,不禁感伤,默默地走到龙案后,拿起笔来。水常随令赶忙为女王铺好宣纸,可心为女王端过来砚墨。
柳艳提笔,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写道
李郎友朋
妾忍恨度日二月整,今终为你报仇雪恨。想当日,你我耳鬓厮磨,鱼水情欢,今却是阴阳两界,难再诉情。往昔恩爱成过眼云烟,只能是隔世思念,让妾肝肠寸断。虽杀了仇人,为你报了仇,但也不解我心头之恨。妾虽登极为王,但却无力使你复生,只能为你默默祈祷,愿你在天堂过的安好,求你能佑护我们母子平安。等来日,我老去,赴天堂,再与你接续情缘。
妾柳艳,泣书奉上。
写完后柳艳不忍再视,闭着眼,手握着笔,怔怔地站在那儿。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水仙早就得知柳艳与西图国木匠李友朋的情缘之事,今又见她所书,字字句句发自肺腑,饱含对李友朋的无限思念之情,不禁也为之感伤,轻声劝慰道“陛下,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望陛下想开些。”
可意见状,不禁愕然,悄声问可心“陛下怎么哪”
可心瞟了她一眼,没作回答。轻轻走过去,递上手帕,劝道“陛下,莫要伤了身体,要为龙子着想才是。”
柳艳接过绢帕,擦干眼泪,自我宽慰道“常随令说的是,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能为他报了仇,也算了了我心愿,对他有了交代。”
柳艳将书写的宣纸折起来,拿着走到院子中央,让可心取来火种,点燃着,自言自语的道“去吧,去吧,带着我的心去吧”
宣纸燃烧着,火焰窜跳着,窜跳着
宫内之事,暂且按下不表。
回头再说荷前村。
荷英手里攥着剩下的几钱银子回到家,望着躺在床上的李友朋和韩玉树发了愁这两人即不喘气,也不僵硬,到底是死是活再说,就这样躺着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不顾忙碌一夜身体的疲惫,赶忙悄悄从七八里外的杏园村请来了关老郎中。
关郎中挨个给他们诊脉,可指尖上哪里有一点感觉又扒开他们眼皮看看,见瞳仁已经散开,又试了试鼻间,也没有一丝气息,心中诧异,不住地摇头。又掀开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裸露出他们的胸脯,见两人胸口处都有刀剑扎过的伤口,虽然那伤口已经闭合,但仍可看得出,伤得很严重。又将他们侧翻了身,见背部也有刀剑扎伤的伤口,且与前胸的对应。关郎中道“你看这伤,已穿透胸膛。伤成了这样,现在既没有脉象,又没有气息,瞳仁也大了,看来是死了。”
荷英也觉得关郎中说的对,但仍不甘心地问到“真的死了吗那为啥他们的身子不僵,不凉”
关郎中道“恐怕是死了。受了这种伤,哪有能活的至于这尸首为啥不僵,不凉,我也不知道。我行医几十年,也是头一回遇到,或许是因为他们与我们女儿国人不一样的缘故吧。”
荷英听到关郎中这样说,更相信了李友朋和韩玉树两人不同一般,疑疑惑惑的道“他们真是被玉皇大帝给贬到凡间来的仙人”然后又自言自语的道“怪不得,那阵风雨这么怪”
关郎中听得糊里糊涂,道“你说啥”
荷英赶忙摇着手道“没啥,没啥”荷英想那阵雨那么怪,我救了他们,女儿的眼睛也好了,这一定是神灵所为。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一定不一般,不会轻易地死。于是又问关郎中道“他们真的死了吗”
关郎中有些为难,犹犹豫豫的道“可能是死了。”
荷英着急的道“你是郎中,死就是死了,没死就是没死,怎么还可能是死了人命关天,你这郎中怎会这样”
经荷英一抢白,关郎中羞得满脸通红,心想是呀,我怎能说出这种话来可心里又很为难,她确确实实不敢完全断定。赶忙向荷英赔不是,道“大妹妹,你别生气,这两人确实是怪,我真的不敢断定。要不这样吧,我开个方子,你抓几付药给他们吃吃,看看再说,行吗”
荷英无可奈何的道“也只能这样了。要是他们真的没死,我拉出去把他们埋了,不造了孽”
关郎中取出纸笔,开了几味药,将药方递给荷英,道“你先抓三付,少煎点药汤,喂喂试试。”
荷英木讷地接过药方,忽然指着药方问关郎中“这方子里有还阳草么”
关郎中疑惑的道“啥还阳草”
荷英着急的道“就是、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吃了能起死回生的还阳草,你方子里没开”
关郎中笑了笑,道“大妹妹,那是人们传说,世上那有那东西”
荷英又急切的道“别的药哪只要能使他们回生,别的药也行呀。”
关郎中道“听说,大唐国的高丽之地,有一种药叫人参,只要病人有一息尚存,煎了服下,就能起死回生,这种药或许能救得了他们。”
荷英追问到“大唐国在哪里你指给我,我去采去。”
关郎中笑道“大妹妹还是省了这心吧。大唐国距咱这儿遥远几万里,莫说路途艰险,就是都是官道,你骑马一个来回也要成年累月,谈何救命”
荷英听了急得团团直转,扼腕道“这怎么是好这怎么是好”
关郎中一边收拾纸笔,一边宽慰道“大妹妹,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也别太着急,或许他们能活过来。”关郎中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心里确不相信。收拾好东西,背起药箱走了。
荷英抓来药,从邻居家借来药锅,煎好药,盛了半小碗,耐心地喂李友朋。可是,他人已死,嘴闭不张,喂不进去。荷英就找来一双筷子,用筷子慢慢撬开李友朋的嘴,一点一点地向嘴里喂。费了半天劲,也没喂了多少,就是喂进的药汤,大都存在嘴里,又顺着嘴角往外流。荷英赶忙给他捋喉咙,期望能将药汤捋进他们的肚子里去。何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他们喂完药,心想我去不了大唐国,弄不来那人身参她把人参错当成人身了,又不能用我身子熬药。但我可以用我身子暖他们。鸡蛋都能暖出小鸡来,我就不信我暖不热他们的心。于是,荷英便用双手暖他们的手心。何英觉得这样还不行,便解开衣裙,把他们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用双手捂着。她一会暖暖这个,一会暖暖那个。正是何英这歪打正着,在菩萨施洒的甘露将要失效之时,何英的体温和气血,沿着李友朋和韩玉树的胳膊流进了他们的躯体。他们的躯体得到了何英体温的温暖和气血的滋养,从而才使得他们不僵不凉不腐,得以继续保持。
荷妮眼睛复明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在村子里传开了,人们即惊讶又惊喜,都道是荷英佛心虔诚,感动了神灵,纷纷来荷英家探望。昔日说她傻的,现在也改变了态度,直夸她做对了事,不然女儿的眼病怎么能好哪荷英也道“都是神灵佑护。治好了妮的眼病,了却了我一桩大心事。我死也无憾了。”
昔日给她起外号叫“半仙”的荷花则道“荷姑怎么会死你得了神仙的佑护,有了仙缘,也会成为神仙,会长生不老的。”
荷英笑道“你这嘴真会说,不是你骂我半仙的时候了”
荷花道“荷姑,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怎么尽揭人家的短是不是还记恨我你现在已经不是半仙,是整个的仙了。你要大仙有大量,别跟我这凡人一般见识。”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至此后,村里长辈和比她年纪大的人都叫她“荷仙”,年轻人则尊称她“仙姑”。
又一日下午,荷花又来串门,边喊着“仙姑在吗”边走进屋里。
荷英正坐在床沿上用怀给李友朋暖手,听到荷花喊,赶忙抽出李友朋的手,塞进被子里,应道“在,在”边应着,边系着衣裳赶忙往外走。
荷花听到荷英在东间,便掀开门帘直走进来,见荷英慌慌张张的样子,很是纳闷,道“仙姑忙啥哪”
荷英一边推着荷花往外间屋走,一边吱吱唔唔地道“没、没忙啥”
荷花觉得荷英平时很热情,今日却是这般样子,十分疑惑。她被荷英推着边往后退,边伸长脖子向里瞅,见床上躺着两个人,于是惊讶的道;“仙姑,那俩人是谁”
荷英道“我家亲戚病了咱们外屋说话吧。”推着荷花出了东间。
荷花本是一好事之人,她哪里甘心,道“仙姑,怎没听你说过你还有亲戚在这养了几天了”
荷英应付道“是一远房亲戚,来了十来天了。”
荷花又问“得了啥病看着很重的。”
荷英道“是受了点剑伤,不碍事,不碍事。”荷英信佛,不善说谎,偶然说假话,总是不自然。
荷花看在眼里,心里明白,荷英是在编瞎话骗她。于是转身边朝屋外走边道“仙姑,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走了。”
荷英也不留她,道“你有空再来”
荷花走后,荷英的心一直“扑嗵”“扑嗵”直跳。她知道荷花这人嘴快,好添油加醋地传事,于是,心里一个劲地祈祷道“神灵保佑,千万别让荷花把这事传出去”
几天后的一日上午,荷英正在给韩玉树暖着手,听到院子里一阵脚步声响,她赶忙把韩玉树的手放回被窝里,起身向外走,刚走到外间屋,就听到荷员外家的荷管家在屋门口大声喊到“荷英在家吗”
荷英赶忙跑出屋,见荷管家带着两个家丁站在屋门前,忙道“荷管家,你找我啥事”
荷管家道“荷英,你好大的胆,你欺骗员外,用员外的马车拉死人,你该当何罪”
荷英心里暗骂“荷花这长嘴婆娘话真快,才几天就传到员外耳朵里了。”忙陪着笑脸道“荷管家,你别生气,我荷英再大的胆,也不敢用员外的马车拉死人呀,你是搞错了。”
荷管家指着荷英斥责道“荷英,都说你信佛,不说谎话。今日你怎么睁着眼说瞎话村里早就传开了,荷柳也给员外讲了,两个死人就在你屋里,你还不承认”说完,一挥手,带领着家丁们就往屋里闯。
荷英急忙架起两臂,用身体挡在堂屋门口,道“你们不能进去”
荷管家哪里听这些挥手让一个家丁将荷英推在一边,带着另一个家丁便闯了进去。走进东间,见两个死尸般的人躺在床上,胆战心惊地走到床前,伸手去试她们的鼻吸,见没有一丝的气息,赶忙直起身,大声道“荷英,这不是死人是什么”
荷英跑进来,冲到床前,用身体护着床上的李、韩二人,急切的道“他们没有死,他们还活着”
荷管家气愤的道“你中了魔了这俩人明明连一点气都没有,不是死了是什么”
荷英赶忙转身提起李友朋的胳膊给荷管家看那胳膊软软的。道“荷管家,你看,他们的身子都没有僵,也没有凉,他们没死”
荷管家道“我不管那些,人没有气,就是死了。”
荷英急得直向荷管家鞠躬作揖,道“荷管家,我求求你了,你别动他们,你就让我再照顾照顾他们吧。”
荷管家转身往外走,来到外间屋,四下里看了看真是家徒四壁。埋怨道“你这是何苦哪自己都这样了,还花那冤枉钱干么”
荷英跟到外间屋,道“荷管家,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行善积德是人的本分。”
荷管家抱怨道“荷英,你想行善积德,可也别害别人呀”
荷英辩解道“荷管家,这两个人没死,他们还活着。再说,我又没张扬,能害了谁”
荷管家道“你弄两个死人来放在家里,害得人家左邻右舍都害怕是不是你用员外的马车拉了这两个死人,弄得那马车不吉利,害得员外都不敢用那马车了,你这不是又害了员外吗”
荷英道“荷管家,我租员外的马车,已经付给她钱了。”
荷管家道“你那是付的租马车钱,你这一用,害得那马车没人再敢用了,扔在那里成了个废物。员外今日遣我来,是让我给你说,那辆马车员外不要了,送给你了,”
荷英忙道“别、别、别。荷管家,你说我无家无业的,也没有骡马,要那马车有啥用”
荷管家嘿嘿一笑,道“荷英,你是真傻呀还是装憨呀你也不想想,员外能白白地送给你一辆马车员外说了,那辆马车值五两银子,看在本家本姓的份上,让你一两,你拿四两就行。”
荷英一听,直惊得目瞪口呆,一个劲地道“这、这”
荷管家道“你这什么我下午就让人把马车给你送来,你备好银子吧。”说着就要往外走。
荷英赶忙上前拉住荷管家的胳膊,道“荷管家,你别走,你别走,有话咱们好好商量”
荷管家不屑的道“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拿银子就是。”
荷英哀求道“荷管家你别生气,你也见了,那两人”她想说“那两人没有死”,可又怕更惹恼了荷管家,忙改口道“你见了,我家里就这个样子,别说是四两银子,就是半两银子也拿不出来呀”
荷管家听了,鼻子一哼,道“你想耍赖是不是”
荷英忙陪着笑脸,道“荷管家,我荷英是信佛之人,怎会耍赖”说着,拉着荷管家让她坐下来。
荷管家气哼哼地往椅子上一坐。这椅子不知用了多少年了,已破烂不堪,平时人一碰就摇晃,吱呀作响。怎经得住荷管家这一蹾一下子就散了架。荷管家被摔了个仰面朝天,屁股着地,后脑勺碰在墙上,疼得她“哎呦”“哎呦”直叫唤。
荷英和家丁急忙来扶荷管家,荷管家气得一甩荷英的手,气急败坏地道“起开。你这婆子,想害死我”
家丁们把荷管家扶起来。荷管家疼的龇牙咧嘴,又摸脑袋,又揉屁股,气呼呼,一瘸一拐地往外就走。刚走两步,想起员外交待的事情还没有办完,不得不停住脚步,强压住怒气,转身对荷英道“你家什么椅子把我要摔死了”
荷英赶忙上前,边作揖,边赔不是道“荷管家息怒,都是我不好,让你挨了摔,真是对不起你了。”
荷管家叹了口气,假装同情的样子,平和了语气,道“你看你,家穷成了这样,让你拿四两银子也真是难为你了。要不这样吧,我回去再替你讲讲情,求员外她老人家给你再减点”
荷英为难的道“荷管家,我荷英真是谢谢你的好心了。可是,就是再减点,我也拿不出来呀”
荷管家装着十分为难的样子,道“唉,你说你这事办的,我也为你着急上火。你坏了员外那辆马车的吉利,不让你赔点钱吧,员外怕坏了规矩,以后都要像你这样怎么办让你赔这辆马车吧,你也赔不起。不如这样吧,今日我荷管家就充一回大,做个主,你拿一两银子,我去买点香火,在那辆马车上烧烧,去去晦气,再求求员外,看在本家本姓的份上,就算过去了。员外要不愿意,就都由我担着啦。你看行不行”
荷英为难的道“荷管家,我荷英真是谢谢你了,可你也看见了,我家里除了还有点糊口的粮食,没有值钱的东西了,我到哪里去弄一两银子呀”说着,急得要掉眼泪。
荷管家立时板起了脸,道“荷英,我好话都说尽了,你可不能不识好歹。要不,还是按员外讲的,把马车给你送来。”
荷英赶忙摇着手道“别,别,别。荷管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没有钱呀。”
荷管家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开窍你不是还有块地吗你把那块地卖给员外,不仅有了香火钱,而且还有剩余哪。”荷管家终于说出了荷员外要她来的目的。
荷英听了连连摇手,道“不行,不行。荷管家,我要是没了地,我们母女可怎么活呀”
荷管家道“你那块地员外能给个好价钱,赔了香火钱,剩下的在偏远些的地方再买块地不就是了这样的好事,你哪里找去”
荷英喃喃的道“我家就那点祖业了,我要卖了,也对不起先人呀”
荷管家气呼呼地道“荷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钻。我荷管家为了你也是仁至义尽了。下午我就让家丁们把马车给你送来。”说着,趔着架子就往外走。
荷英真怕荷管家把马车送来,要是那样,就是卖了地也还不上那辆马车钱呀。她思来想去,不得不痛下决心,先把眼前这事平了再说。于是,忙对一瘸一拐,慢慢悠悠向外走的荷管家喊到“荷管家别走,我把那块地卖给员外就是”她眼含泪水,一副无可奈何,十分悲伤的样子。
这正是员外奸诈使诡计,仙姑善良频遭欺。莫道苍天不开眼,只是报应早与迟。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