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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冬天,这岛上也没有什么人,我因为有事来店里看看,结果发现他躺在门外都快冻死了,所以就让他在店里住了一阵,谁知道被那个人就知道了,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整天闹得我不得安宁……
他这人虽然没什么本事,可心地不错,人也聪明,也有一把力气……这些年我这店里的力气活还都亏了他,那个人根本就指望不上,我手里只要有一点钱,不是骗就是抢……要不是为了女儿,这日子过得实在是没有意思……”
女人短短的几句话,就揭开了尚平心中的诸多猜想,看来船老大也就是捕风捉影,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其实,从自己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就觉得她眼眉之间并没有骚媚之气,反而透着端庄贤淑,所以,船老大的话才让自己产生了怀疑。
“既然这样,不要说做向导,如果你愿意,干脆这假和尚也别做了,以后就跟着我,别的我不敢保证,一日三餐保你衣食无忧。”
如兰一听,赶紧冲和尚说道:“你还犹豫什么?他可是个大老板,跟了他可是你的福气。”
尚平一听,如兰这话是不是也是她自己的心声?一双眼睛就朝她看过去,果然,女孩一双秋水般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赶紧避开了,对和尚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
和尚此刻忽然就变得恭敬起来,低声说道:“家里早就没人了,我也没有大名,你就管我叫和尚算了,我听着也习惯。”
尚平一想,这下可好了,自己的马仔里面不但有太监,现在又有了一个和尚,想想自己都忍不住想发笑,只觉得自己的行为可谓荒唐,但荒唐之中无不预示着命运的安排。
如兰母亲就笑道:“看来你这和尚道士个有福之人,总有贵人相助,记住以后切记少喝酒,遇事不要冲动……等以后发达了就回家来盖所房子,人总得有个根吧……”
女人的话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母亲对即将远行的儿子的殷殷教诲,哪里有一点男女之间的暧昧口吻?一时尚平就觉得那个船老大真不是个玩意,同时再次为女人的命运愤愤不平。
就在这时,只见和尚站起身来翻身扑倒在地,哽咽道:“大嫂救命的大恩大德我永远不会忘记,只要今后有出头之日,盖不盖房子是小事,大嫂的恩德是一定要报的……”
女人赶紧把和尚拉起来,埋怨道:“谁还指望你什么报答,只要你好,我们看着也就高兴了。”
正说着,忽然一阵风吹过来,只见原本平静的湖面顿时破涛汹涌,脚下的浮台也开始摇晃起来,高悬的红灯笼被吹得一明一灭,看那样子马上就要熄灭了。
“要下雨了,我们进去吧。”女人站起身来说道。
这场雨来的异常迅猛,几个人刚把东西撤进屋子里,瓢泼的大雨就紧跟着倾泻下来,一时,湖面上就像是煮沸了的一口大锅,翻腾不已。
女人把唯一的一间卧室让给了尚平,自己带着女儿打地铺,因为雨太大,和尚也随便找个地方和魏子一块睡下了。
房子虽然小,可是很干净,床上的被褥显然是女人自己用的,盖在身上有股谈谈的幽香,尚平躺哪里睡得着觉,躺在那里听着外面的雨声波涛声浮想联翩,一会儿想想情人谷里发生的事情,一想到自己硬生生被憋回去的那股火,身体里禁不住又**起来。
心想,在这苦雨孤舟的夜晚,如果能把如兰搂在怀里慢慢怜惜,倒是别有一番滋味,遗憾的是人家母亲就在眼前,自己和她没名没分的,怎么好意思干那苟且之事?
要是被船老大发现了,岂不是正应了他龌龊的想法。其实,凭良心说,和尚是受了船老大的冤枉,可自己却一点都不冤,如兰的裤带不是已经为自己松了几度了吗?
想想如兰,继而又把心思集中到了刘晚香的身上,情人谷里碰见的那两个尼姑的神情一直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由此让刘晚香这个名字在心中变得朦胧神秘起来。
他甚至质疑自己这次来找她是不是明智,人家既然已经削发为尼,就已经脱离了红尘,自己冒冒失失地跑来,不但打扰她的安宁,甚至有可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为了两个太监二十年前的一个梦呓,真的值得自己这么做吗?
可是当他一想起张姿吟的花容月貌的时候,那些质疑又显得没有说服力。其实,他的潜意识里明白自己费尽心思寻找刘晚香的真正目的,相对于这个目的,两个太监的愿望以及张姿吟心愿都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真正的意图还在孙海洋身上,他相信,孙海洋的一切秘密在他死后都聚集在了刘晚香的身上,而这些秘密之中,很可能有置梁春旺于死地的法宝。这种猜测并不是天马行空的臆想,而是孙海洋的深谋远虑让他相信,自己应该还有一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带着满脑子乱哄哄的想法,在酒精的作用下,尚平在阵阵涛声雨声中沉沉睡去,在睡梦中,他觉得自己此刻正在大海上漂流,脑子里还想着明天白天女孩们将要表演的香艳节目呢。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尚平搞不清自己是被尿憋醒还是听见了什么异常的响动,睁开眼睛就看见窗外射进来的月光照在了自己的脸上,原来雨已经晴了。
他知道这个水上餐厅的所谓厕所其实就是浮台尾部一个用pvc板子围起来的简易设施,粪便都是直接排入湖水中的。
尚平脑子还有点迷糊,沿着狭窄的走道走错了方向,等他折回来的时候,一回头顿时就吃了一惊,应为他隐约看见走道的尽头站着一个人影,好像是个女人,但也不能确定,因为只不过是一晃眼的功夫,那个人影已经不知去向。
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
来到外面的露天平台上,只见好一片月光将周围的景物照得一片银色,湖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就像是一湖水银在涌动,只有远处的山峰是黑乎乎的。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湖水哗哗的声响。肯定是眼睛看花了。尚平嘴里嘀咕了一句,就来到那个简易厕所,站在那里还有半个头露在外面,正当他正排泄的顺畅,忽然觉得身后有什么响动,一回头又隐约看见了远处好像有一个人影,可是等他想看个究竟的时候,眼前又什么都没有了。
真见鬼。尚平提起裤子就想狐疑我是睡觉,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个声音说道:“别回头,否则要你的命!”
就这一句话吓得尚平双腿发软,魂都丢掉了一半,不过,他听得很真切,身后站着的一定是个女人。千岛神尼!一瞬间这个一直让他觉得虚无缥缈的名字闪现在脑海里,并且迅速和现实中的一切联系起来。刘晚香!一切肯定和她有关。这样想着,他稍稍平息了一点恐惧的心理,但却也不敢回头看看。
“好好回答我的话,否则这千岛湖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身后的那个声音仿佛里自己很远,很柔和,很低沉,但是传到耳朵里字字清晰,又仿佛那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是谁,你想知道什么?”尚平颤抖着声音问道。他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希望能把魏子或者其他人警醒。
“为什么要寻找刘晚香?”
果然和她有关。尚平顿时就觉得轻松了,虽然他还搞不清身后是什么人,总归是和刘晚香有关系,甚至可能就是刘晚香本人,可是自己并不是刘晚香的敌人,所以对方还不至于不问青红皂白就对他下手。一切都清楚了,显然是因为今天自己在情人谷乱打听,引起了人家的警惕。看来这里的尼姑和栖霞寺有着密切的关系。
不过,尚平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一旦引起误会,说不准真的送掉小命呢。于是就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和刘晚香有点渊源,受她女儿的委托打听她的下落……”
“你和刘晚香有什么渊源?”
那个声音总是若即若离地环绕在尚平的左右,那感觉就像是说话的人正前后左右的走动,并且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是孙海洋的女婿……”
“你用什么来证明你不是董家派来的凶手?”
听了这句话,尚平就彻底松弛下来,显然对方这些年来一直都在防着董家的人,也怪不得,连孙海洋对董家都如此小心谨慎,他们就更不敢麻痹大意了。看来,孙海洋之所以把刘晚香安顿在栖霞寺这个地方,显然不会是一时心血**,而是他和这里的尼姑一定有什么关系。搞不好就是他手里秘密组织的一部分。
“我能说出栖霞寺三个字就是证明,如果董家知道了这个秘密,还能等到现在?不过,现在局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目前对刘晚香最大的威胁不是董家而是另有其人……”
身后的人似乎在考虑尚平所说的话的真实性,过了一阵才又说道:“你撒谎!刘晚香没有女儿。”
尚平一下就愣住了,因为张姿吟是刘晚香的女儿这件事他并不是从孙海洋的信里得知的,而是诸葛明玉告诉他的,万一张姿吟只是董家用来寻找刘晚香的一个诱饵,那么自己岂不是上当了?
想到这里,尚平觉得脊背上已经出汗了,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说不清这件事,前面的话就失去了可信性,对方可能误判而突然对自己下手。
“刘晚香有没有女儿只有她自己知道……反正我对她没有恶意,我这次来并不是一个人,还带来了刘晚香十几年前的两个老朋友……过几天她的女儿也将到杭州,希望能和她母亲会面……”
身后的那阵沉默让尚平心中直发毛,心想,这个人显然不是刘晚香本人,要不早就能对自己的身份做出判断了。
“我暂且记下你的话,你也不用去栖霞寺,如果你真的不是董家派来的,而且她又愿意见你们的话,你在这里也能见到……如果你是董家派来的探子,随时取你性命……”
尚平呆呆地站在那里等着那人的后话,可是半天都没再听见她开口,心想,难道已经走了?她肯定是找刘晚香印证自己的话去了。可这时尚平还是不敢回头看,生怕一回头就会有灭顶之灾。又等了两三分钟,还是一点声息都没有,他就慢慢地扭过头来,朝身后一看,只见清辉朗月之下,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一时就站在那里发呆。
忽然,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只见屋子里走出一个人,身上披着一件外套,仔细一看,原来是出来上卫生间的如兰。
如兰也是睡得迷迷糊糊,本来她是想趁着母亲熟睡的时候悄悄溜到尚平的房间去,可是,等到她一躺倒床上,还没有等她母亲睡着,她自己就先迷糊过去了。
当她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才想起这件事情,心想,男人肯定等自己等的不耐烦了,他明天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这最后一晚总要陪陪他才好。再说,吃晚饭的时候,他父亲说的那些话,难免让男人把自己母女想歪了,其中的来龙去脉还是有必要对他说清楚。
这样想着,如兰就悄悄地爬起身来,悄悄地出了门,轻手轻脚地来到尚平的门前,先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听见。肯定已经睡了。
如兰就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上在情人谷被男人弄过那一次以后,她心里一直起起落落的,总想着那一阵虚弱无力的感觉,这时站在男人的门前,早就已经有点情不自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