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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听完林惠的话感到一阵失望,在她想来,在那个时刻男人肯定会提到自己,难道他那时就一点都没有想到自己?
给一个人打电话?什么人这么重要,以至于男人在那种时候想到的是首先向他示警?“那个人是谁?”
“以前娱乐城的人,具体做什么工作我也不知道,神秘兮兮的……小雨……我……我觉得平哥可能真的……那些和他在一起的人都不像好人……”林惠想起那天和穿山甲见面的情形,当时心里就有了这个想法。
小雨是公安出身,林惠一说她就知道那些人肯定是男人手下见不得人的马仔,并且可以肯定这些人的手已经不干净了,要不然尚平也不会第一个想起来先向他们示警。
“惠姐,我们最然没见过面,但我知道平哥很爱你,我的情况你也一定知道一些,我想,在这个时候我们姐妹之间应该把别的事情都先放一放,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先让平哥出来,只要他出来了,一切就好办了,你说对不对。”
林惠心想,难道我想和你计较?男人爱不爱我现在也顾不上了,如果他待在监狱里再爱我又有什么用?我巴不得你赶快把他弄出来呢。
“小雨,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你说,只要对尚平有好处的事情,你尽管吩咐。”在这个非常时期,林惠算是彻底放下了架子,要是在平时,按照她的性格非要和小雨比个大小不行。
“你先把这几天你找人的情况详细给我说说,从今天以后,我们两个人分个工,你集中精力把生意上的事情打点好。
平哥出了这种事,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公司呢,我们可不能眼看着平哥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毁了。至于平哥的事情就由我来办,我们互相通气,保持联系,只是你不要把我回来的消息告诉其他人。”
林惠自然知道小雨嘴里的其他人是指谁,不过她对小雨的安排没有意见,从目前祁小雅的状态来说,公司确实需要自己亲自坐镇。正如小雨所说的,在这种时候难保没有人干些落井下石吃里扒外的勾当。
林惠一把拉住小雨的手,激动地说道:“妹妹,你这一回来我的心总算是有点依靠了,就照你说的办,你需要什么、让我做什么尽管开口好了。”
小雨听林惠叫她妹妹,心里也是一阵舒畅,不过神色上却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她冷静地说道:“那好,现在就把那个人的电话给我,只有他们才知道平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正当林惠和小雨谋划着救自己男人的时候,祁顺东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对尚平的第一次审讯。虽然他对审讯的结果不抱什么希望,但是也不能敷衍了事。
如果按照祁顺东的意思,他本来打算再拖上一些时间,因为他觉得尚平在里面待的时间还不够长,嚣张气焰还有待于进一步打击,直到对手疲惫不堪的时候再出手一击。
无奈,自从抓了尚平以后,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使他心烦意乱,一般的干扰也就罢了,最让他想不通的是市委王书记居然也派他的秘书给自己打电话过问此事。
表面上是关心案子的进展,但是那个姓韩的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要么拿出尚平犯罪的证据,要么就放人。
同时,他还闪烁其词地提到了小雅和尚平的关系,并且对自己的家庭琐事了解的也比较详细,就差点没说自己假公济私泄私愤了。
此外,关于张爱军退休的问题,只听雷声不见雨点,直到现在张爱军还是赖在局长的位置上等着看他的笑话。
由于张爱军的阻挠,张浪担任刑警队长的任命也一直没有得到落实,刑警队的各项工作还是被陈国栋左右着,使得张浪无法打开局面。
想着这些,祁顺东在烦恼的同时不免有点泄气,本来他是准备找李长年谈谈,可后来一想,也许李长年也有自己的苦衷。
官场上本来就勾心斗角错综复杂,每一件事情都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李长年也不见得就能左右大局。
这样想着,祁顺东就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反正他打定主意,只要没有意外,尚平能多关一天算一天,总之不能让他出来的太容易。
这天下午,祁顺东正在张浪的办公室里布置有关审讯尚平的事情,就见一个刑警匆匆忙忙地一头闯了进来。
祁顺东认识这个刑警,他名叫王晨,是张浪以前在分局时的搭档,前不久才由祁顺东把他调过来参与郑刚案的侦破工作。
王晨猛一见祁顺东坐在那里,很为自己的鲁莽不好意思,他看看张浪用眼睛示意自己有事要汇报。张浪狠狠地瞪了王晨一眼,说道:“有屁就放,看你急急忙忙的,不会是郑刚归案了吧。”
王晨尴尬地笑笑,说道:“刚才城南分局报来一宗人口失踪案,我们觉得……”
张浪打断王晨的话不耐烦地说道:“这种案子也往刑警队报,难道我们没事做?就让分局自己处理得了。”
祁顺东朝张浪摆摆手道:“你让人家说完嘛,既然人家报上来自然有他们的理由。”说着朝王晨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事情是这样的。”王晨犹豫了一下说道:“两个月前有个男人到城关派出所报案,说是他老婆有天下午出门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当时他以为老婆又是和自己赌气跑出去玩了,以前就发生过这种事情,可是,过了一个多月他老婆还是没有回来,并且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老婆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带,想想不对劲,所以就来派出所报案了。”
张浪插话道:“这件失踪案也没什么特别的呀,为什么要报到刑警队来呢?”
祁顺东再次朝张浪摆摆手,指着一把椅子对王晨道:“你坐那儿,继续说。”
王晨坐下后又说道:“派出所当时按照程序作为一般的失踪案处理了。直到前天,那个男人又来到派出所,说他老婆可能被人杀了。
原来,他在家清理老婆杂物的时候,发现一张协议书,居然是他老婆背着他和别人签署的一份投资茶楼的协议书,协议书上写着他老婆往茶楼投资了十万块钱。
那个男人当时就按着协议书的地址找到了那间茶楼,可是进去一问,那里的老板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原来那个老板也是从别人手里盘来的茶楼,于是,他就认定老婆可能被他的合伙人害死了。”
张浪嘲笑道:“真是荒唐,他就没想到他老婆拿着钱和那个合伙人私奔了?”
王晨急忙道:“当时派出所的同志也有这个疑问,可男人说绝对不可能,因为他们有个女儿才8岁,他老婆非常爱这个女儿……
那天出门的时候还准备第二天去参加女儿的家长会呢,另外,他还从家里翻出了老婆藏匿的首饰和几本存折,存折上有二十多万块钱,他说他老婆绝不会扔下女儿和几十万块钱跟别人私奔的。”
祁顺东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此看来这个女人凶多吉少啊。”说着对王晨道:“你继续说。”
“因为有可能牵扯命案,派出所的同志就向分局做了汇报,昨天,分局的刑警队的同志去了一趟茶楼,对那个女老板进行了询问,又看了她和前一个老板签署的合同。
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那个女老板的身份让他们很感兴趣。”说到这里王晨好像是停下来喘口气,又像是故意卖关子。
果然,王晨看见祁顺东停下了脚步,而张浪也竖起了耳朵,他这才继续说道:“那个女老板叫高燕,原来是惠亚公司的高管,许多人都知道他是尚平的相好……”
“什么?”张浪先发出了一声惊呼,然后就看见祁顺东似乎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良久,祁顺东才转过身来,嘴里喃喃自语道:“尚平,尚平,凡是和他沾上边的事情准没好事。”
张浪似乎一下就来劲了,对王晨下命令道:“我要这个失踪案的全部材料,还有,所有参与过这件案子的民警明天全部叫到市局来。你现在就亲自去办”
“那个女人有什么背景?”王晨正要出门,突然听祁顺东问道。
“没什么背景,早年在南边混的,赚了点钱,后来就嫁给了现在的丈夫,他丈夫是个小学教师,据他讲,他老婆除了做做传销,抄抄股票以外没有什么正经事。”王晨见局长向他摆摆手就出门去了。
这里张浪的兴奋劲头好像还没有过去,他也学着祁顺东的样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这下好了,搞不好尚平别想重见天日了”。
可是祁顺东却没有附和他的热情,而是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点上一支烟陷入了沉思之中。
爱琳在卫生间喊了高燕几遍都没有听见答应,她从卫生间里出来伸头一看,只见姐姐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愣神,压根就没听见女孩的叫声。
高燕这几天经常走神,做什么事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自从得到尚平被抓的消息开始,她就一直在琢磨着自己能为男人做点什么事。
可是想来想去,尽管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最后只得怪自己没用。无奈,只好想着给男人准备点衣服被褥什么的带去。
可是打电话给小雅一问,原来大家连男人关在哪里都不知道,后来她又给林惠打电话询问情况,可能当时林惠的心情也不好,随口就说这件事情不用她操心了。
既然这样,高燕也就死心了,只有每天神情恍惚地盼着小雅打电话给她,以便了解男人的近况,可是这个电话却迟迟没有打来。
这天下午,高燕正在茶楼发呆,就见一个服务员带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走进了她的休息室,说是找老板有事要谈。
高燕将男人打量了一番,见他一副萎靡不振的憔悴模样倒是和自己有点相似,只是男人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让她有点反感。“我就是老板,你有什么事?”高燕也不招呼他坐下,冷淡地问道。
男人盯着高燕看了半天,直到高燕忍无可忍的时候才问道:“你是这里的老板?那你认识不认识我的老婆?”
男人没头没脑的问题让高燕觉得很可笑。“你老婆?你老婆是谁?我为什么要认识你老婆?”高燕没好气地一连串反问道。
男人似乎一下就急了,结结巴巴地冲着高燕叫道:“这间茶楼是我老婆投资的,你怎么会不认识我老婆呢,你不是从她手里转过来的吗?”
高燕更莫名其妙了,自己的茶楼明明是从爱山的老板手里转过来的,现在怎么又冒出来个女老板呢?
不过,从男人的样子看来好像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二流子,难道……“我的茶楼是从一个男老板手里转过来的,有合法协议,不信我可以拿给你看看。”
男人听了高燕的话,焦急地问道:“转茶楼给你的那个男的是不是叫高玉根?”
高燕摇摇头,高玉根?没听说过呀!以前茶楼的老板,也就是爱山的同乡叫杨伟刚,协议上还签着名字呢,看来不给他看看协议他是不死心。
“我不认识什么高玉根,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拿协议给你看。”高燕在这样说的时候,心里突然就产生了一丝不安,隐隐觉得这个男人的出现不是一个好兆头。
男人好像并不怀疑高燕的诚实,他听了高燕的话以后,喃喃自语地嘀咕道:“看来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就一声不吭地走了。高燕看着男人的背影忽然怀疑他神经是不是有毛病。
本来高燕准备找机会问问爱山,也许爱山的老板也是从别人那里转来的茶楼,说不定那个男人是找爱山老板的呢。
可是,也奇怪了,偏偏这几天爱山没有在茶楼路面,也没有到家里去看爱琳,也许他又找到什么活计忙去了吧。没过两天,高燕的心思又被尚平占满了,那个神经男人的事情也就忘记了。
如果说那个陌生男人的来访曾经引起过高燕内心的一丝不安,那么警察上门调查则使她感到震惊,特别是在尚平被抓以后,公安局的人对于高燕来说有了新的含义。
就在今天下午,高燕刚到茶楼不久,有两个警察就找上门来。起初高燕以为警察是为了尚平而来,心里就琢磨着警察会问她一些什么样的问题,并且打定主意不管警察问什么,自己都是一问三不知,而事实上她也确实说不清男人的事情。
但是出乎预料的是,警察并没有提到尚平,而是让高燕把茶楼的转让协议拿出来给他们看看,当他们看完了茶楼转让协议书以后,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然后就拿出一张女人的照片,问她是否见过这个人。高燕一下就想起那个男人的老婆来,难道是那个男人的老婆出事了。
“你敢肯定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吗?”一名警察再次问道。
“没有,从来没见过。”高燕十分肯定地回答,既然不是为尚平的事情,她就稍稍松了口气,毕竟在她的印象中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她对警察的询问很配合。
“转茶楼给你的那个老板是干什么的?”另一名警察问道。
“不知道,只是在签协议的时候见过一次面。”高燕脑子里闪现出爱山老板沉默寡言的样子,补充道:“就在茶楼签的字,签完他就走了,再没见过。”
“转让茶楼的钱是怎么支付的?”
“现金。这是他们要求的,这样转让价格就可以优惠一点。”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高燕张张嘴,差点就把爱山的联系方式说出来,但在一瞬间又鬼使神差地改变了注意。“没有,那个老板说茶楼转让以后他就回老家了。”
两名警察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名忽然问道:“你经营茶楼之前是干什么的?”
高燕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答道:“以前在惠亚公司工作,后来辞职了,就开盘下了这间茶楼。”
两名警察再次对视了一眼,仿佛有什么急事一样匆忙收拾起桌子上的东西就准备离开,临了对高燕说道:“我们可能还会找你了解点情况,你也好好想想,以前那个茶楼老板还有什么情况,想起来了就给我们打电话。”
警察走了以后,高燕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像虚脱了一样,心里只想着一个念头,既然那个女人是茶楼的投资人,那么爱山和他的那个老板算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是从那个女人手里盘下的茶楼?那个女人又去了哪里呢?警察为什么要找她呢?只有一个解释,那个女人出事了,并且是大事,说不定和爱山的那个老板有关系,也许和爱山有关系。
高燕忽然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把爱山的电话告诉警察了,因为他对爱山起了疑心,进而又想到了爱琳,想起爱琳,高燕就坐不住了,她匆匆忙忙的交代了领班几句就往家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