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谈妥

“需要高浓度的无属性魔力才能打开的通道,西利基的地下有一座前人留下的密室。我原先以为这个密室是用来保存宝物、典籍的,不过在看到维德大公留下的魔晶之后,我知道,那个密室里所有的绝对不只是那些价值固定的玩意儿。”

“让我想想,需要大量魔晶作为供能驱动的,是高阶的魔法阵,还是工匠的炼金术产物?如果是前者的话,对维德夫人您接手家族似乎没有多大的帮助,所以应该是……后者?”

西里尔胜券在握,愈发轻松地讲述着自己的推测——这些话语倒并非是胡诌,而是结合其充分的游戏经验得出的结论。

如果不是佩格·维德如此趾高气昂地将这座密室视为翻盘的希望,那西里尔恐怕还不会联想到那么远的地方,甚至会以为那些魔晶是维德大公大肆敛财的结果,与维德家族退出阿玛西尔有直接的关系。

可如果这些魔晶都是为了那个密室做的准备——

绝杀。

当佩格夫人发现自己最后的底牌居然早早被对方掌握在手中,整个人都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而西里尔也没想到自己的话能有如此剧烈的反应,他犹豫了一下,靠上前去。

当佩格夫人从头脑的晕眩中醒转过来之时,看到的是半精灵少年半弯着腰以及那向她递出的手。

“维德夫人,现在我们算是彻底‘见山’了。”西里尔微笑道,对应的是佩格那皱巴巴的脸上浮现出的苦笑:“你的是山,我的只有一个大坑。”

“坑也不是不能填满。”西里尔收回手,干脆蹲在佩格·维德的面前,让自己与对方保持在一个高度上,而后低声道:

“维德家族地处帕兰尼亚南部,掌管了帕兰尼亚通往拉罗谢尔最近的森林入口,我说的对么?”

佩格夫人迟疑了一下,而后点头。

“如果我愿意和你合作,帮你执掌维德家族,那维德家族能不能在帕兰尼亚试图对拉罗谢尔动手的时候……”

他话音未落,却觉得佩格夫人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了他的身上,后者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片刻之后才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声:

“所以你说这么多,谋划的一直是这个?”

她面前这位年轻的领主微笑着点头,让那张原先清晰的脸在佩格夫人的眼中一下子似乎模糊了。

“这是索尔科南……你们王室的意思?”她苦恼地扶了扶额头。

“可以说是,也不是。你大可以不用去想那么多,只要回答我能不能做到就行了。”西里尔缓缓道,而后向后坐倒在草地上,一副给出佩格夫人足够思考时间的架势。

佩格沉吟着,片刻之后开口问道:“我有回答不能的选项么?”

“有啊,只是那样魔晶你一块都别想拿到,说不定命也得留在这里。”西里尔轻松惬意地享受着艾莉娜的揉肩服务,微仰着头道,嘴上还叼了截草尖。

“可我就算说了我能,你又如何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去做到呢?”佩格夫人反而冷静了下来,沉稳地问道。

“我不会傻傻地将魔晶都直接分给你,你需要的也不是魔晶,而是地下密室的产物——那里投入使用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你将会逐步获得密室的产物。在做出相应的成果之后,我才会给你后续的东西。”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建立在那座密室还真的能够投入使用上,如果不行,很遗憾,你还是一块魔晶都分不走。”

西里尔说完,站起身。这次他没有再向佩格夫人伸手,只是稍稍弯腰,压低声音留下一句:

“想清楚了的话,就来西利基找我。”

他说完,转身带着艾莉娜,扬长而去。

留下草地上的佩格·维德和波顿·霍普森二人面面相觑。

“夫人,我们,这……”波顿迟疑着,也不知道是该安慰佩格夫人,还是做些别的事情。

片刻之后,二人同时苦笑一声,接着波顿伸手将佩格夫人搀起。而后者站起身,伸手在面上一拂而过,一头深棕的波浪卷发随之散落在身后。

“西里尔·亚德里恩,如果说他要的只是让维德家族作为帕兰尼亚和拉罗谢尔的缓冲……”

她低声说着,缓缓走回酒馆。

夜色中,她的身形随着向前迈出的脚步逐渐变高,当她的身影消失在酒馆中时,比原先俨然已经高了快一个头。

————————

西里尔当然不知道佩格夫人能够表演一手“大变活人”,他只能从经验上推断出后者戴的是面具,展露在外的绝非是真实的面貌。

从声音推算,对方的年龄大概在三十余岁……

不过这些与西里尔并无关系,解决掉在迭迭萝镇的最后一出麻烦事,第二天的上午,在波伊尔商会的数量马车赶到,他将魔晶密封分箱包装搬运上车后,才动身返回西利基。

城防军被他留下来护送商队的马车,虽说西利基这块地儿不会冒出什么麻匪,但多一分保险总是好的。

在自然元素恢复正常之后,西利基周围的生态环境也变得逐渐正常。早有人去清理长草,让通往西利基的道路得以重见天日。

将近五月中,却还是没带上热意的风吹过马上二人的面颊,让那如麦浪一般的长草化为一片涌动的波浪,向前方倾倒复又站起。

那长草间交杂着点点野花,紫的白的浅黄的混杂在一起,在风中似是纷飞的蝶——这是此前那只会蛮横生长的野地不会出现的。

一时之间,西里尔只觉得阵阵神清气爽。

他发现自己的心态在经历过魔法平原之后,确实有了一些变化。如果说之前的他将大量的精力投入在深思熟虑上——虽然这本就是他原先做事的风格,到不能以好坏来评论——那现在的他正如莱昂纳多所言,行事或许会更加莽撞。

但也更加的自在。

比如对待维德夫人,如果是过去,或许他会更加稳妥地进行交涉,而不是对自己的武力有着充分的信心,先给棒子再给糖。

像这样自由地行走在计划给出的框架之中……

他觉得,应该会比之前做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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