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厥中苏醒的小松鼠感觉身体在晃荡。
它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睛,发现世界与平时不太一样了,似乎所有的东西都倒了过来。
那种颠荡感让它头脑发晕,小小的脑袋一时间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然后,这只松鼠又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小松鼠再一次从昏厥中醒来。
眼前出现好多行走的人族,他们神色匆匆,脚步慌乱。
小松鼠虽然听不懂人族的语言,可是还是能从语言中听出急切、慌乱的情绪。
发生什么了?小松鼠有些好奇,甚至忘记自己所处的情况。
为什么他们那么慌乱,焦急。
这让小松鼠忽然觉得还是当松鼠比较好,只要找到吃的就可以无忧无虑开开心心过一辈子。
无忧无虑,哎,好像有人抓住我了?
这个时候,小松鼠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一只魔爪提着自己的尾巴。
它只是稍微挣扎,感受尾巴的疼痛瞬间就乖巧下来,一动不动的的随着对方走路时摆动的手臂摆动,好似一个死去的松鼠。
对方应该不会为难一只死去的小松鼠吧。
耳边急躁的声音让小松鼠重新睁开了眼睛。
越来越多的人变的惶恐,焦虑,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可是它根本听不懂。
忽然,脖颈传来拉扯感。
小松鼠心中大惊,不妙。
眼前的世界重新颠倒回来,它被那只魔爪揪住脖颈软肉提在半空。
然后,它就和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对视。
周羽拨动小松鼠的身体,小松鼠就在半空中晃荡,一动不动的僵硬身体,呆滞的眼神好像死尸一样。
由于自己的名气太高,周羽很讨厌被围观,他稍微换了装扮穿过拥挤的人群。
将小松鼠放在自己肩膀,周羽听着耳边守魔人的议论声。
“白莲教要攻打过来了,山裕关终究是要沦陷,或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战斗了,我在山裕关待了七八年,一年只有一次回家见女人的机会,或许再也回不了家了,哎。”
“是啊,之前圣莲城被毒药困扰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山裕关有反杀的机会,可是,为什么他们突然要发起攻击,他们既然敢,就一定有底气。”
“不清楚,不清楚,他们敢来,我就敢杀!我来山裕关时,早就有了战死的准备。”
从城南的街道走到城北,到处都是这种谈话声,每一个守魔人脸上都挂着忧虑的神色。
一种恐惧、慌乱在整个城池中弥漫。
“怕什么!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就算死,我也要拉个垫背。”
“我要去问问堂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从那里传来的消息让守魔人变的这么惊慌,可是大家都知道这不是空穴来风。
周羽找到风九辞的时候,也是微微吃惊。
只是几天没见,风九辞好像苍老了许多。
鬓角添了几缕白发,眉宇多出几道皱眉,一种疲倦、灰败的气息弥漫。
看到周羽时,风九辞的眼睛才亮了一下,旋即又变的灰暗。
周羽是很强,甚至可以把圣莲城搅动的天翻地覆,毒死四成左右的白莲教,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再强,周羽仅仅是六品武师。
而小道消息中,燕北山已经成为五品武宗。
武宗,这两个字犹如一座大山压在风九辞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若说燕北山是武师的时候,哪怕他再强,风九辞还是有一定把握阻止。
可是如今对方突破到武宗,武师和武宗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境界,之间有质的变化。
“哎,坐吧。”风九辞叹息。
周羽疑惑,“发生什么事情了?”
“燕……”
呜——
短促嘹亮的号角打断风九辞的声音。
风九辞面色一变,堂中刮起一阵风,风九辞的身影就消失原地。
“到底发生什么了?”周羽同样听到号角声。
号角声短促、有力、嘹亮,听在耳中却让人极为心慌。
走出房门,风从西北方向吹来,一缕淡淡的血腥味让周羽皱起了眉头。
“白莲教来了,准备迎战!”
风九辞坚定的声音回荡四周,在高空盘旋环绕经久不散,带着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
作为山裕关守魔人的执掌者,他绝对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意与畏惧,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得闯!
“白莲教来了,他怎么敢的啊!”
周羽想不通,白莲教刚刚被自己的毒药毒死一群人,应该正是虚弱期,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进攻。
除非其他白莲教的教徒支援,或者……
周羽蓦然有了一个猜测,或者是燕北山成为武宗。
如果燕北山成为武宗,他一个人就可以横扫整个山裕关!
如此也能说的通白莲教为何有底气攻打山裕关。
周羽神色平静,目光穿过拥挤的人群,穿过厚厚的城墙,似乎看见举着旗帜气势浩荡赶来的白莲教。
一面大旗在风中飘扬,上面是一个笔走龙蛇的“圣”字,这是白莲教的教旗,他们自称圣教。
身材颀长,皮肤白皙五官阴柔的燕北山坐在马车上。
咕噜噜——
马车朝着山裕关而去,他坐在车内神色悠然的看着一本古籍,旁边放着他的大儿子的头颅。
“须儿,为父终究是走上了这条路,为父会让整个山裕关为你陪葬。”燕北山的目光没有一点悲伤,只有无尽的平静。
在吸收了血池中的力量后,燕北山以他那天资最为聪慧的大公子燕一须的血液为引,彻底稳住狂暴紊乱的力量达到五品武宗的境界,甚至学会了《血魔吟》中的赤血掌。
“可惜,那血魔见我成为武宗后不惜耗损精血逃走,若是能以血魔的的血液为引子,我的《血魔吟》会更强。”燕北山叹息。
他早就知道血魔的真实身份。
不过燕北山从来不是一个相信外物的人,他坚定的认为自己同样可以走出一条无上的道路。
如果血魔真身在此,他自然只能俯首称臣,可是一缕残破的魔识附身一具弱不禁风的残躯,在燕北山眼中只是一个待宰的羔羊罢了。
“灭了山裕关,就去白莲主教学习更高深的武学,上羽国终究是太小了。”
燕北山浑然不在意的想着。
至于能不能灭掉山裕关,这是个问题吗?
燕北山没成为五品武宗前就没将山裕关放在眼里。
成为武宗后,灭掉山裕关在他看来就像灭掉一只苍蝇那么简单。
别说燕北山这么想,风九辞都是这么想的。
至于得知燕北山成为武宗后的白莲教教徒,更是满心期待,似乎已经看见守魔人在绝望悲愤不甘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