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眨眼之间而过。
陆离本想用来静心细究案情的时间,很快被一件事无情占据。
侦查总捕——陶熹失踪了!
自那日,陶熹让其家仆送信之后,连着与其出行的几个家仆全都没了踪影。
开始谁也多想!
可一连三日,不见踪影也没有半分消息传来。
与之相关的许多人顿时都不淡定了。
……
还有一则不知道从哪儿传起来的流言,俨然也有登上渔阳热门的架势。
说是渔阳悬镜司新任主事总捕陆离与侦查陶熹之间内斗激烈,陶大人根本不是失踪,而是为人所害,意指陆离。
更离谱的是这等明显在悬镜司内部人听来无稽之谈的消息,许多人竟还都信了,不乏个别位高权重之人!
渔阳一些酒馆客栈,各色人等聚集之处,有些整天将朝廷鹰犬挂在口中的江湖人,也像是见了腥的猫,不嫌事大把这所谓的丑闻传的像模像样。
什么陆离与陶熹多番争吵动起了手,当众羞辱陶熹等等,各种所谓的悬镜司内部人员透露消息证实,无稽之谈满天飞。
以至于当陆离起初听到手下人禀报的时候都有些失笑,细想更是冷然。
这不就是有人想借陶熹失踪的事,往他身上泼脏水吗?
不然这才多久,会传到如此地步?
“真是会给我找事啊。”
此刻,陆离居于官座之上,看着桌案上摆着的今天一早送来的各方短笺,也是皱眉。
这些署名有渔阳四大家族的家主,乃至郡守府的短笺里的意思,虽没有相信传言,但无疑暗示表态。
他们希望‘陶熹之事’尽快得到解决!
而这无疑正中了往‘陆离’身上泼脏水的鼠辈下怀。
毕竟区区流言,又没有证据,谁又能拿他陆离如何?
设套人只要不傻,目的也不可能为此,显然是想借此牵扯陆离的精力,让水越来越浑。
眼下这些来自渔阳大佬的短笺,可不就是被人当了刀使。
正思虑着如何回函,方必平走了进来,陶熹一事发生之后,陆离便命他去带人处理。
陆离抬眼看他,问:“怎么样了?”
“大人,下官查了下。”
“据值守捕快所说,当日晌午时分,陶大人带着两名家仆出了悬镜司往东边去了。”
“派人走访之后,有人说在东城门见到了陶大人,骑着马一身便衣出了城。”方必平介绍道。
“之后就没有人再见到陶大人了。”
“安排人去城外查了,暂时还没有结果。”
“陶大人的家眷以及陶家那边,则表示陶大人并未告知他们去向。”
“陶大人的私人物品查了吗?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陆离又问。
方必平面露怪异,点了点头:“线索称不上,倒是有一些发现让习惯很奇怪。”
“嗯?“陆离直视着他。
方必平随即取出几页纸,边递给陆离,边说:
“下官在陶大人的书房,发现了许多楚大人的私人信件、公文以及生平资料之类的东西。”
“还有一些练字的纸,陶大人像是一直在临摹楚大人的笔迹,看起来几乎能有个七八分的神韵。“
“下官取了其中几页,大人可以看看。”
陆离疑惑接过,纸上只有些只言片语,分明是从某句完整的话中截下来的。
字迹也是和陆离看过的楚东楼所写的书信一般无二。
“你确定这是出自陶熹之笔?”
“这个不敢肯定,但这些是与楚大人的那些公文信件一起找到的。”方必平解释道。
“你到时候整理下,全部给我送来。”
陆离边神色自若的吩咐着,心中也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原本他觉得有些东西想明白了,可现在有些点又对不上了了。
陶熹闲着临摹楚东楼字迹做甚?
当初‘楚东楼信’一事,陆离一直没消除伪造这个可能。
这也是他那天特意去见楚东楼遗孀的原因,所谓的话家常,不过试探下那女人。
毕竟,如果真有一个人能完全学出楚东楼的字迹,与其朝夕相处、分外熟悉的夫人显然身在其列。
何况,据他后来了解,这楚夫人本身也不对劲!
外表温婉有加,典型的江南水乡之女,给人一种脾气很好的感觉,可方必平却说楚夫人与雷、万关系不对付。
以雷、万二者为人,能因好友之事抛弃大好前途,不惜性命也要趟渔阳这潭浑水,显然也是至情至性之人。
这样的人,纵然好友的妻子真就惹人厌到了极点。
毕竟好友已死,只剩孤儿寡母,不看僧面也看佛面,以二人的性格,估计就算忍着厌恶也会保持和气。
何至于近乎水火不容,鲜少登门?
陆离一度怀疑是不是方必平真的和楚夫人之间有那种事,毕竟这是个相对保守的年代。
雷、万觉得她对自己好友不贞,因而恶语相向,绝了关系。
可这样,他们也没道理与方必平却处的自然!
直到陆离重翻了下喜欢记录琐事的雷三思记录册,看到了一条内容,具体写了一个叫‘颜氏’的女人,说她不知羞耻,竟然勾引自己之类的话。
他特地查了下,这楚夫人娘家之姓,刚好便是‘颜。’
很有可能这个颜氏指的就是楚夫人!
陆离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楚夫人曾经试图勾引过‘雷三思,’被重视兄弟情谊的雷三思直接拒绝。
万兆亮,同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与好友的遗孀才会关系尴尬!
如果真如他猜测是这样,楚夫人就显得很奇怪了。
首先看着也不像是那种欲求不满之人。
陆离也查过楚东楼夫妻之间的关系,据说十分恩爱,自小认识,难得的自由恋爱,婚后十余年,夫妻二人相敬如宾。
怎么想,也不可能会在丈夫刚死没多久就想勾搭雷三思,更别提雷三思死了,后来的万兆亮也想勾引。
钱多那里有没有类似的事陆离不清楚!
现在她在方必平身边,明显也有点那个意思!
纯粹的追求幸福?
可以理解,但不足以解释。
“难道说......”陆离对照着今天方必平发现的陶熹临摹楚东楼字迹一事,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
啪嗒啪嗒。
屋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却是两名值守捕快跑进来,道:
“禀大人,外面有一人自称陶家陶三,说要见您。”
远处一些吵闹声也随着他的话音传进来。
陆离皱着眉,道:“外面怎么回事。”
“禀大人,是那陶三不等属下禀报,硬想闯进来。”
“与兄弟们起了冲突!”
陆离立刻站起来,想着陶家主之前给自己来的短笺,此人估计也是为了陶熹的事来的。
不过这般一而再,来了却连等的功夫都不愿,非要硬闯,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