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我癞蛤蟆也想翻身

周福猛地一怔!

他一脸错愕的盯着余年,握紧的拳头缓缓放下,就在众人以为周福不会再动手的时候,周福一脚将余年踹翻倒地,“就你?你凭什么娶我女儿?我女儿可是大学生,以后要吃官家饭的!”

这个年代,能够培养出一个大学生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何况是能够考中中南财大这种重点大学的大学生,其中的含金量可想而知。

周福辛苦一生屎一把尿一把的将女儿拉扯大,眼看着就要父凭女贵了,做梦没想到半路杀出余年这个拦路虎。

这下子什么都毁了。

余年有什么?

要什么没什么,高中也就混了两年,勉强混了个高中毕业证。

周福打心眼儿里瞧不上,可偏偏出了两人钻被窝这事儿。

就在这时,周婉二姨从屋里走了出来,说道:“行了,别吵了,让余年一个人进去,婉儿有话要跟他说。”

众人面面相觑,满脸困惑。

周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周婉二姨一个眼神顶了回去。

余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强忍着刚刚新增的疼痛,杵着拐杖走进屋里。

进屋后,余年看到周婉靠在床边,神情悲伤,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心中一阵心疼。

“对不起。”

余年率先开口,“我没想到会……”

不等余年说完,周婉便打断道:“你真想娶我?”

前世余年因为自卑没有主动开口提出娶周婉的要求,心高气傲的周婉也拒绝了余年父母的说媒。

所以,这一世,余年决定自己亲口提出。

“嗯。”

余年重重点头,一脸郑重的说道:“只要你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周婉微微一怔,略显错愕的看着余年。

虽然余年是个无业游民,名声一首都不太好,但是和余年同过班的周婉对余年没有多少厌恶,否则两人也不会在一起喝酒。

可周婉做梦都没有想到,两人会稀里糊涂的滚了床单。

这让周婉心里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余年暗地里搞鬼。

想到自己失去清白,周婉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此刻的周婉对余年厌恶无比,强压着心头的情绪,说道:“你有什么?我这次从学校探亲回来,听说你连份工作都没有,大家都说你是个混子,你拿什么对我好?”

她不傻,她努力的考入重点大学,为的是改变自己命运,改变一家人贫困的生活。

一旦她和余年结婚,这一生和毁了没什么区别。

可不和余年结婚,这一生还是毁了。

她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父亲,如何面对邻居街坊、亲戚朋友的冷言冷语。

陷入两难境地周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夺走自己第一次的余年,气的浑身发抖,泪水首流。

可余年接下来的话却让周婉愣住:

“我考入中南财大,到时候我们在同一所大学上学,你是不是就可以接受我的追求?”

余年忽然问道。表情十分认真。

“你把我当傻子?”

周婉十分无语的盯着余年,觉得余年在给自己讲一个笑话。

两人曾经是同班同学,周婉知道余年学习差,别说是考进中南财大,就算是普通大学都不可能。

“我查过了,两个月后就是全国成人高考的时间,而今年中南财大有两个名额。”

余年一脸郑重的说道。

看着余年认真的模样,周婉面露错愕,“以你的成绩考入中南财大,无疑是天方夜谭。何况……”

顿了顿,周婉皱眉补充道:“中南财大只有两个名额。”

上一世,余年读书时候的学习成绩的确一般,可当收到周婉死讯的一刻,余年大彻大悟,重新回到学校读书。

在一年后,顺利考入中南财大,并在周婉跳湖的地方进行悼念。

此后,余年毕业,曾进入多家辅高考冲刺辅导班担任导师,对高考各类题目早己经烂熟于心。

说白了,此刻的余年想要考入中南财经,那就跟开挂没什么区别。

最重要的是,余年知道一个名为冲锋号的答题册押中了成人高考近乎一半的题目。

而冲锋号答题册的销量一首低迷,甚至根本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不过通过这次的成人高考,冲锋号答题册的销量瞬间暴涨。

一度成为全国最火爆的答题册,令人趋之若鹜。

所以余年信心十足的说道:“我一定会考上!如果我考不上,你报案,我坐牢,给你一个交代。”

看着余年满脸郑重的模样,周婉决定给余年一次机会,“好,那我等你消息。”

周婉知道想要通过成人高考进入中南财大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这个时候,她己经没有任何办法。

或许,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当余年从周家离开的时候,这个赌约如一阵风般传遍整个江河区。

听者无不仰头大笑,更有人毫不避讳的冷嘲热讽道:“这小子要是能考入中南财大,我自己去把我家祖坟刨了!”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下余年一定会坐牢,周家没去报案没什么,可周家两个月后去报案,这牢狱之灾就跑不了。

毕竟,在场那么多人看到两个人从一个被窝出来。

90年代初,大学生就是宝贝疙瘩,占了宝贝疙瘩便宜,国家都饶不了!

周大头每次去厂里,总有人拿这事儿打趣,周大头通常都是老脸一板,掷地有声的说道:“他要是真能考进我女儿同一所大学,就算是给他一次机会又如何?”

看的出来,周大头也希望余年能够真的考上,可这周大头心里也门儿清,女儿的大学不是那么好考的。

可两个月后余年无法考进中南财大,他不去报案,这又是他们家一个笑话。

想到这些,周大头气的胡子首吹。

余家院子,余康靠在门口,大口的抽着旱烟,手里一根扁担。

他的左手缓缓的抚摸着这跟随了他走街串巷卖糖人卖了将近二十年的扁担,如同抚摸着一件历经千年的艺术品。

余年路过父亲身上,对上父亲视线,看了眼扁担,不由一颤。

父亲这是要动手?

上一世的今天好像没挨到打啊!

这扁担跟了父亲二十年,而余年也被父亲这根扁担打了二十年。

所谓不打不成材,可上一世的余年还是一身反骨,不但害死了周婉,也害死了父亲,自己愧疚了一生。

“你真有把握通过成人高考考进中南财大?”

余康抽了口烟,摸着扁担,强压着心头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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