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隽的身影,的确难以察觉,融入虚空中,像一抹透明的虚影般,即便是以仙念都难以锁定。<-》
并且他的攻击无声无息,没有在虚空中引起一丝波澜,仿若一位世间最高明的刺客般,令人防不胜防。
可如今,还未等他这从背后袭来的必杀一击落实,居然被陈汐抢先一步精准击中,并且那恐怖的剑意震得他直接从虚空中踉跄跌出,大口咳血,这如何不让人吃惊?
甚至让人难以置信!
“你……是如何做到的?”
白隽擦拭掉唇角血渍,站起身子,一对漂亮的桃花眼中也同样泛起一抹疑惑。
“从交战之初,我一直锁定着你,若非为了提防你,你以为他能坚持到现在?”陈汐指着那远处的白峮,淡淡说道。
白峮怔了怔,陈汐这句话,等同于变相在骂他实力低弱,他如何忍耐得了?当即咆哮道:“这不可能!”
“但最终,你们两人还是败了,不是吗?”陈汐平静道,却是不跟他争辩。
他已经赢了,所以也没必要争辩。
“败了吗?”
白隽叹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然而在其手中,那柄漆黑冰冷的长梭却蓦地泛起一抹潋滟光泽。
嗖!
长梭破空,再次从背后朝陈汐击杀而去,已不再遮掩气息,锋利的梭尖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啸音,撕裂虚空,宛如一抹黑色闪电,快到了极致。
如果说之前那一次袭杀是在悄无声息中进行,那么这一次袭杀却是出其不意,突如其来,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因而才将刺杀之道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的确是一场完美的刺杀,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进行,并且和陈汐之间的距离也才不过三丈的距离。
在如此短的距离内,白隽绝对有信心将其击杀!
然而,在那长梭在距离陈汐的后颈只有三寸之地时,却戛然而止,再也不敢上前挪动哪怕一丝。
因为一柄剑,已抵达白隽的喉咙,剑尖精芒吞吐,将其皮肤都割裂开一道口子,淌出一行殷红的血渍。
这柄剑的剑柄握在陈汐的手中,稳而精准,其上弥散出的凌厉气息,就像死神的镰刀,给白隽以前所未有的危险感。
他很清楚,自己只要稍动一丝,这柄剑绝对会毫不客气切开自己的咽喉,震碎自己的神魂!
可若就此认输,该如何向大长老交待?
白隽从不缺乏做出决断的勇气,就在脑海中刚冒出这个念头时,他已决定,就是拼了玉石俱焚,也要完成这次任务!
一抹决然之色悄然涌上他的眼眸。
啪!
然而还不等他有所行动,陈汐手中剑箓一翻,厚重的肩背狠狠抽在其脸颊上,将其整个人都扇飞了出去,脸颊颧骨塌陷,口中喷血,牙齿都被震碎不知多少颗。
当他像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跌落在几十丈外的地面上时,整个右脸颊已是红肿一片,满脸是血,看起来异常凄惨。
“怪不得别人说你在同辈之中最为难缠,这种谲诈阴毒的战斗手段,倒也很符合你的性格。”
陈汐收起剑箓,平静说道。
“在我眼中,战斗手段不分黑白,只要能杀死敌人,就足够了。”白隽挣扎着站起身子,缓缓说道。
陈汐若有所思,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战斗手段的确无优劣之分,不过这一场战斗,你并非为自己而战,所以意志不坚,倒是可惜了。”
白隽面色骤然一变,似是没想到陈汐的感知居然如此敏锐。
“回去告诉大长老,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过了今夜,他可再没有机会了。”
陈汐说罢,便转身返回迎宾大殿中,自始至终再不看白隽和白峮一眼。
和白虹相比,白隽和白峮不值得他尊重。
原因很简单,白虹虽是受人之托,前来挑战,可心中却留有底线,即便最终要飞蛾扑火般拼命,那也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剑道,而非是为了借此完成他人的命令。
而白隽和白峮之所以心生杀机,自始至终都是受命于人,心态和战斗意志上已差了白虹一筹。
两相对比,高下立分。
陈汐一离开,灵白他们也都相继离开,唯有白顾南离开时,不屑地看了白隽和白虹一眼,道:“虽说我的实力和你们相差了一个境界,可却一直都记得咱们老祖宗用鲜血铸就的战斗意义所在,你们……好自为之吧。”
一瞬间,在场就只剩下了白隽和白峮二人,神色阴晴不定。
……
砰!
那一座华美的大殿中,大长老白丞脸色铁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怒意,将手中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一群废物!”
低沉的咆哮声震荡大殿,白丞犹若一头暴怒的雄狮,肆意宣泄着心中愤怒。
“大哥,你还要坚持下去吗?”就在此时,大殿外传来一道声音,伴随声音,白惊辰那魁梧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大殿内。
看见白惊辰,白丞心中的怒火瞬间消褪得一干二净,恢复冷静,缓缓坐进座椅中,面无表情道:“呵,想不到,你我兄弟二人这么多年没见面,却在今天聚在了一起。”
白惊辰一屁股坐进旁边一张椅子内,舒服地伸展了一下懒腰,感慨道:“是啊,整整二百八十七年零三个月十六天,时间可过的真快。”
白丞哼了一声,漠然道:“你的记性倒是不错。”
“我人虽然惫懒,但记性一直很好。”白惊辰笑嘻嘻说道,这一刻的他,哪有一方超级大势力家主的气度。
“你这次来找我何事。”白丞懒得废话,直接问道。
“当然是为了那小子而来。”白惊辰笑了笑,神色一敛,说道,“左丘氏的事情,咱们紫荆白家掺合不起,大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一个孽子而已,有什么掺合不起?”
说到这,白丞深吸一口气,凝视着白惊辰,道,“惊辰,现在只要你一句话,那孽子就逃不掉,我紫荆白家内部的斗争也会消弭于无形,届时,有左丘氏在上界为依托,这世上谁还敢招惹我紫荆白家?”
白惊辰眼睛眯了眯,半响才笑道:“这么说,即便那小家伙获得咱们族人的认可,大哥你还坚持要杀他了?”
白丞脸色一沉,“既然是你问我,那我就是实话告诉你,陈汐可以不死,但必须交给我处置!”
“交给你,然后你再交给左丘氏,以此来威胁左丘雪,或者是陈灵钧?”白惊辰眼睛眯得愈发厉害。
“有何不妥?”白丞回答的坦坦荡荡。
“你……就不替小妹考虑一下?”白惊辰突然话锋一转,提起了白婉晴。
“她还太年轻,这些年任性胡为,不明白什么叫家族利益,一味考虑她的感受,只会耽搁了我紫荆白家的万古基业!”白丞怔了怔,这才缓缓说道。
白惊辰起身,深深望了白丞一眼,叹息道:“大哥,你再考虑一下吧,三界动荡在即,你想借助左丘氏的力量躲避灾劫无可厚非,可你可曾想过,那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白丞一愣,嘿然不屑道:“陈灵钧和左丘雪的孽子罢了,他能是什么人?”
白惊辰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今日这场战斗,其实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声音还在大殿中飘荡,他人已消失不见。
我应该看出什么?
白丞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一下,但旋即,他就怔住,脑海中闪现过一幕幕之前有关陈汐和白隽和白峮对决的画面。
符道?
一瞬间,一幕画面在白丞脑海中定格,那是陈汐击败白峮的一幕,周身缭绕一轮轮大道神环,剑箓绽放无量光,弥漫亿万符文,整个人仿若符道圣者般。
“以符道统驭周身大道奥义?年纪轻轻能够达到这等地步的,整个玄寰域虽不多见,可也不是没有……”
白丞喃喃,虽如此想,心中却总有一些不踏实的感觉。
他继续回忆那一幕幕的战斗,半响后,他整个人都僵在那里,脑海中只剩下一柄剑,一柄漆黑暗哑,造型古朴的剑!
“符兵道宝!”
这寥寥4个字,说出口时却如此艰难,似乎抽空了白丞全身的力气般,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中,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很清楚,以他这等身份,其实根本没有资格去了解什么叫符兵道宝,因为那是三界中最为神秘的古老道统之一的标志,即便在仙界中,也只有那些大人物们方才有所了解。
换而言之,在三界之中,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什么是符兵道宝!
而他之所以知道“符兵道宝”,其实还是一种运气,在和左丘氏的一位大人物交谈中,无意间侥幸听闻。
此时想起陈汐手中剑箓,不正和那位大人物所描述的“符兵道宝”一模一样吗?
一想到这,白丞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晴不定,许久才沙哑喃喃道:“神衍山传人?怎么会是这样,他……他……他……”
最终,他颓然摇头,心中的坚持轰然倒塌,他突然想到,或许自己真不应该掺合进这一场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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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么讥我、辱我、骂我,那我就一律抽回去!真的快被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