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信的中央区域。
这里几乎算是归信最为繁华的地段,平日里只有一些身价颇为不错的富商才是有着资格来此挥霍的,这里不但是有着北方的胡姬,也是有着南方苏杭所特有的俏丽佳人,更是有着一些他国丽人,俗话说,食色性也,所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此地实在是归信城内名副其实的消金窟。
红翠楼。
就是在这中央区的正中央,从着外表来看,这是一幢三层多的酒楼,折合下来将近高于十米多,这在归信,实在是了不起的杰作了,整个归信,像这样的酒楼总共也是没有多少,因此,比着周围商铺酒楼高处一大块的红翠楼理所应当的成为了这里的巨无霸。
在这中午正阳的照耀下,墨瓦节次的楼宇更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街道上走过的行人,往往看向这里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浓浓的渴望。
楼宇的三层,一间装饰雅素但又不失豪华的雅间内。
七八个人,此刻正是团团坐在中央处一间雕刻着细腻花纹的大圆桌边上,珍馐美味,尽呈其上,雅间四角处,各有一名穿着青春的俏丽佳人手持碧绿酒盏,盈盈而立,为着杯中空空的客观俯身斟酒,带着青春的幽香气息,更加是令的在场众人的气氛异常高烈。
“王师爷,果真是人中龙凤,年纪轻轻就是升为杭州知县,令我等钦佩啊!”
“王师爷,果然是少年英雄啊!”
“来,王师爷,我们进你一杯,祝你荣获高升!”
这是王闵以前的同僚,其实也大多是些师爷,平日里工作也是颇为配合王闵,大家私教也是客气的很,现如今,听闻王闵高升,便是带着礼物来拜访来了。
王闵也是满脸笑容的端起酒杯,与着前者一众共同举起,旋即便是与着大家一块干了。(.)
他知道,这些人中,大多数仅仅也是与着自己相处融洽罢了,交情倒是谈不上,不过,人家既然来了,他王闵倒也不至于把人家轰出去。
“老师爷,王闵有此成就,还是离不开您老人家的教导,在此,王闵敬您一杯!”
王闵喝了一杯后,就在其他人那笑呵呵下,在此端起酒杯,由着侍女斟满后,当下便是对着身边一个大约五六十的长须老者面容恭敬的进酒,道。
这是归信以前的老师爷,王闵刚来的时候有好多不懂的地方,其中有好多都是前者指教的,不然你让王闵这么一个新人在着短短一两个月内,不谈上手,估计单单就是看懂账目报表也是天大的奇迹了吧,所以,王闵对这个老师爷那双出自真心的恭敬,本来想着自己临走前亲自去拜访,可是,既然有着这么多人来了,那么趁此机会一同宴请了,倒也是不错。
“不敢当,这可折煞老夫了,先前也是看你虚心请教,现如今你能有这么大的成就,完全是你自己的努力,老朽……可愧不敢当啊!”听闻王闵那话,老者一手捋着胡子,连连推脱道。
“前辈多虑了,提携之恩,大于天,王闵今生无论如何也是忘不了前辈大恩的!”王闵眸子虔诚,面色无比认真道。
“……”
看着王闵那副虔诚的模样,那老者苍老的眼眸中也是径直闪过一道激动的光芒,心中多少也是有些唏嘘,谁能想到,自己当初只是一份提手之劳,王闵有着如此大的成就,就是连他也是没有想到,人生真是变幻无常啊。
“关兄,这杯,我敬你!”敬完了老师爷,王闵在此端起一杯酒,朝着右手边处的关少河敬去。
说实话,对于关少河,他是真心感谢的,自己当初那么无助,是前者无偿帮助自己的,虽说王闵也是明白,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援助,可是,饶是如此,王闵也是真心感谢前者。
今日关少河穿了一身似锦绸缎,满头墨发随意系在身后,一双眸子更是灿若星辰,有种说不出的儒雅气质。
“好好好,哈哈!”
对着王闵那一双有些泛红的眸子,关少河心中思绪如潮,当下哈哈大笑几声,随即便是仰起头,将着杯中酒一饮而下。
接着王闵又是向着其他人一一敬酒,其他人倒也是一一热情回应,一时间,觥筹交错,场面热烈的很。
……
“众位,咱们就在此拜别了吧!
装饰恢弘的红翠楼前,王闵俯身作揖,遥遥对着其他人一一拜别道。
现如今,面前只剩下了王闵、关少河二人。
“关兄……”王闵看着关少河。
“王兄……”关少河也是看着王闵。
“天下终究是……无不散之宴席,咱们今日……就在此拜别了吧!”二人双双对视道。
“哈哈!”随着一声畅快的大笑,紧接着一道饱含真情的大喊从着远处传来:“后日,我来为你送行!”
这声音极大,就是路上的一些其他行人也是纷纷侧目,王闵望着远处那道潇洒的身影,内心一暖,那双眸子也是隐隐有着氤氲闪现:“谢谢!”
县丞府。
“哼,那王闵真是吃了狗屎,我在这个位置上熬了几十年,虽不说是殚精竭虑,但好歹也是兢兢业业,可是,万万想不到,竟是让一个竖子抢了先!”
“父亲!”床上躺着,面容苍白的一年轻男子,望着自己面前的中年男子,听到王闵不但是没有因此而降职,反而是成为了杭州知县,当下就是急切的躬起了身子,面容焦急,五官扭曲的蕴含无尽疯狂的对着前者大声嘶吼道:“你可一定要为孩儿报仇啊……万万不能让他安然离去!”
声音冰冷,五官扭曲,语气严寒的仿佛九幽下的寒冰,让人更是不自觉肌体生寒,因为情绪激动,更是令的苍白脸颊不住咳嗽起来。
吴强皱眉,望着虽然是躺在床榻,但面色苍白的此刻更是因着情绪激动而剧烈咳嗽的吴斌,双拳紧握,遥望向窗外,旋即便是满目冰寒的缓缓道:“放心,爹爹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听到自家父亲那斩钉截铁的回复,男子那一直剧烈的咳嗽这才是渐渐平复了下来。
想起那个仿若魔神般,提着滴血大刀眸子残忍血红的男子,吴斌更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双眼中也是不自然的回映其那日刻骨的场景。
只记得,一阵刀光闪过,紧接着,自己还尚未反应过来,全身便是被滔天的剧痛袭卷,痛苦充斥着双眼下,只见的天空上,一只沾血的臂膀缓缓落到一边,溅起大片血迹。
“这就是你……嚣张妄行的……惩罚!”随即,一道仿若阎罗的冰冷杀声便是这般迟迟响起。
“为……什么?”还记得,紧闭着双眼,原本以为自己会枉死的自己,赤红着瞳孔,五官扭曲地向着前者这般问道。
“哼!”
却是没想到,那人对于自己的询问,只是轻轻笑笑,转而便是哈哈大笑几声,旋即便是在身后那一声仿若困兽的嚎叫中离开了。
……
一阵微风吹过,掀起了床榻上那名苍白脸颊男子身上半掩着的锦缎,当下,男子上身右手那处锦袍袖子也是随风缓缓飘荡,原来不知何时,这男子右手竟然早已残失,此刻那里已然是空空如也。
县衙的后堂内。
一名穿着紫色织锦袍子身材略胖的个子不算太高的男子,坐在面前一张褐色花纹桌前,手中捧着一杯茶盏,遥遥望着窗外的假山花卉,无比悠闲的品着,身旁,一名面容臃贵,举止有度的中年妇人,盘着妇人发髻,缓缓的在一旁细心伺候。
“夫君,奴家这次多亏了那师爷,你可一定要好好谢谢他!”这时,那妇人柔柔望着胖子,缓缓道。
“嗯!这次……还真是多亏了那王闵,放心,我会为他准备一份大礼的!”男子这时也是缓缓回过了神,迟迟望着自己身旁的妻子,面上也是显出几分柔色,一字一句的轻轻道。
直到其看到后者眼中那份笑意后,男子这才是在心中暗暗感慨道:“在怎么说,前者现在也是知县了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的上了啊!”
……
离着城门处不远的一处阁楼里。
一位年纪大约二三十左右的男子静静站在堂前,前方,四角方桌上的一件铜盘中,工工整整的放着一套铮亮的盔甲。
只见,那男子手中捧着一件头盔,细细的摩挲了一番,动作轻柔,仿若情人的抚摸,眼中更是透露出无尽的伤感。
“世奎,这几年来,谢谢你一直陪伴在我身边,这一辈子,没能和你一起驰骋沙场真是委屈你了,是我没用,现在更是连你都保不住了,呵呵,世事无常啊!”说着说着,男子那双眼眸中便是忽的腾起阵阵雾气。
阁楼外,此刻,正是有着两个身穿盔甲负责把手城门的将士守护在门外。
“唉,参将对我们这么好,却是落得这个下场,真是……”
“唉,知足吧,听说这还是师爷求的情,要不然,参将这次恐怕性命都是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