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花开的真好,叶浮珣几乎都忘了自己身处何地,脑海里只有他那句,等我娶你。
叶浮珣鬼使神差的轻轻应了句,“好。”
柳齐飞如获至宝,“珣儿,你答应了?”
还没等叶浮珣反应过来,柳齐飞好似怕她后悔一样,“你知道那日我在长平街和你说了一句什么吗?”
她想了想,她问他为什么不娶妻,他说没有遇到心里那个人,娶妻也是傀儡,柳齐飞注视着她的眸子,“我说,我现在遇到了。”
遇到了他心里那个人,叶浮珣觉得那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
这一天对于李霖来说是成亲之日,对她来说是这么多年来最幸运的一天,世界上最幸运的事情莫过于自己心动之人对自己表白了吧。
叶浮珣把柳齐飞送的扇子坠小心翼翼的攥在手里,她就放任一次,如果他真的履行诺言,如果他真的娶她,她愿意放下一切和他走。
可是那日在院子里谈话时除了她们二人和琦玉,还有一个没来得及走远的李姝屏。
暮色四合,叶浮珣在自己房间里傻傻的盯着那块扇坠,细细的摩挲,琦玉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叶浮珣。
“小姐,你傻笑什么呢。”
叶浮珣佯装生气,“有你这么说自家小姐的嘛。”
琦玉一副都明白的表情,“哎呦,小姐,今天柳家公子和你说的我可都听见了呢。”
叶浮珣赶紧示意她噤声,“嘘,不许说出去。”
琦玉坏笑,“放心吧小姐,我就等着喝喜酒咯。”
叶浮珣丢了一个葡萄过去,琦玉灵巧的躲开铺床去了,叶浮珣微笑着把扇子坠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翌日一早,叶浮珣就被叫起来,说是去看新妇,叶浮珣一听来了精神,她倒是很想看看李安彩口中温婉大方的梁娉婷到底什么样。
叶浮珣恭敬的站在老夫人身后,屋子里坐了一圈的人,就等着新婚夫妇两个来敬茶。
梁娉婷人如其名,生的娉婷秀丽,嘴角还含着一丝娇羞的笑容,看来昨晚的洞房花烛两个人很是和谐了。
敬茶之后,老夫人细细端详着梁娉婷,“娉婷生的秀丽可爱,霖儿你可不能欺负你媳妇儿啊。”
一时间哄堂大笑,李老爷子笑的合不拢嘴,李霖娶了妻才有机会给李家开枝散叶。
李霖竟然红了脸,“不会的姑祖母,娉婷温婉贤惠,孙儿会对娉婷好的。”
叶浮珣暗自打量他,看来说的是实话,想必梁娉婷有她的过人之处,能叫浪子回头,悬崖勒马。
午饭时听说柳齐飞要走了,婚宴已过,也是该走了,于是叶浮珣拿了自己调制的一个荷包,来到了他的院子,还未进去便听见了杨家姐姐和柳齐飞的对话。
“齐飞,怎么样啊,你有没有拿下那个叶浮珣,这可关乎你以后的仕途。”
柳齐飞微微笑笑,“珣妹妹自然是喜欢儿子的……”
话还没听完,游廊边走过来一个婢女,“呀,公主,怎么不进去呀?”
一时间叶浮珣有些慌乱,屋子里的两人更是慌乱,叶浮珣茫然无措的看着屋子里的两人,然后扯出一个微笑,福了福身,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开。
柳齐飞皱了皱眉头,随即追了出去,叶浮珣走的很快,她知道柳齐飞在身后,但是一想到她只是柳齐飞更上一层楼的翘板,她就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柳齐飞抓住她的胳膊,“珣儿,你听我说,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叶浮珣鼻子一酸,“可你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我从来没把你看成那样的小人。”
柳齐飞松开她的胳膊,“我从来不需要借助女人做什么,这只是我母亲的意思,和你接触是我一开始就愿意的。”
叶浮珣眼里迅速涌上一层水雾,柳齐飞有些心疼,默默的低下头注视着她,“珣儿,我对你的承诺不会变,等我。”
叶浮珣低下头,一滴泪坠在那个荷包上,上面歪歪扭扭的绣了一朵海棠花,那是她扎了无数次手才绣出来的,她把荷包塞在柳齐飞手里,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转身快步离去。
杨家姐姐走的时候,叶浮珣偷偷在二门处躲着,柳齐飞换了一身墨色的锦袍,腰间挂了一个墨绿色的荷包,是她送的。
叶浮珣准备离开的时候,偏偏柳齐飞看到了她,温和一笑,如此温暖的阳光下,看起来那么耀眼。
叶浮珣有些不好意思缩回到柱子后面,琦玉蹑手蹑脚的过来,“小姐,我们该回去收拾东西啦。”
叶浮珣有些不舍的望了望大门处,然后叹了口气,“好。”
老夫人在马车上抹了很久的眼泪,叶浮珣不知该说些什么,默默的给老夫人擦着眼泪,老夫人破涕为笑,“你看我,老了老了反而多愁善感起来了。”
“祖母舍不得故土,也是人之常情。”
老夫人掀开车帘看着漫河两岸生的茂盛的月梅,“落叶归根,老了就越来越想回来了。”
叶浮珣有些动容,可怜了老夫人这一生,嫁到叶家就开始无休止的勾心斗角,老了还要受到儿媳的管制,也许是老夫人这般痛苦的一生,让叶浮珣觉得若真的嫁人,定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何况,她已经死了一次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渐渐离开了晋州城,老夫人闭目养神,刘姑姑和琦玉在后面的马车里。叶浮珣小心翼翼的从袖口拿出那个用锦帕包好的扇坠,冰凉凉翡翠折扇的样式,墨色的扇穗,她微微笑了笑,看着这扇坠就能想起他冰冷不易近人的样子。
老夫人突然开口,着实吓到了叶浮珣,“柳家祖母已经调查过了,是个本分人家,就是有个贪财好色的主君,不过倒也不妨事,到底是要分家的。”
叶浮珣被吓过以后,愣了片刻,然后娇嗔着开口,“祖母,您说什么呢……珣儿没有……”
老夫人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都是精明,“好了,和祖母还藏着掖着,你真当祖母看不出来,祖母也年轻过,你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叶浮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祖母,您不用担心,他说过了,明年开春就是会试,他中了状元再去大都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