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底气

在京城待了一个周末,和舅舅交流了这些年代的一些困惑与感悟,高凌云回到了港城,此时已经是2005年的2月初了,再过几天即将迎来每一个华夏儿女记忆中共同的节日,春节。

在京城舅妈的琴声里想起国外孤单往事的高凌云特别的情绪化,一回到家先抱了自己老妈杨岚一份多钟,搞得杨女士还有些不适应:“怎么啦?终于还是想家啦?回来了咱一家三口就好好过一个春节,规矩都还记得吧?”

“嗯!都记得,我会做好的。”高凌宇坚定的说道。

这里说的规矩,其实是一整套繁琐复杂的春节礼仪,港城开埠挺早的,在不了解的人眼中应该是很西化的,像春节这样的传统节日应该会只是走个形式并不讲究,然而并不是。在港城恭州都经历过春节的高凌云深有体会,尤其是一些民俗活动反而比内地更加浓重。如果是像高家这样雇员众多很多人帮衬起来的家族,那走亲访友看望老员工的礼节更是少不了。从小父亲就从没让高凌云在这方面犯过错,不仅对每一个年轻的人都很尊重,服务了几十年的老叔伯阿姨更是每年都要全家人一起拜访。

2月4日,父母停下手头所有的工作,带着穿着非常正式的高凌云开始拜访每一位为高家和mo酒店服务过还住在港城本地的老员工家里看望。还住在本港的更多是一些基础岗位的叔伯阿姨们,每年的这个流程是要向他们表明,高家人从不忘记每一个真诚帮助过他们的人。在高凌云还未出生的时候,高凌云的父亲高棠盛还是个不知愁滋味的富家公子,25岁那年高凌云的爷爷飞往泰国的飞机上突然心脏病突发离世,完全不懂生意的在妻子杨岚以及众多叔伯的支持下才让高家几代人的心血没有付诸东流。所以三十而立后,伴随着高凌云的出生,高棠盛更加念着每一个帮助他度过难关的人,每一个在高家大厦将倾时,没有离开而顶住基石的员工都记在心里。善待每一个还在服务的员工,对于干了几十年退休的老员工更不会忘记。

三人除了司机并没有带更多的人手,所以当高凌云亲手将准备好的年货及利是红包交给有儿女住家的老员工时,老人们还是激动的感叹:“这就是我当年看着长大的小少爷,现在终于回来了。”高父高母则在一旁询问子女老人们的情况,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高家。其中有不少的老员工子女现如今也在为mo服务,少数几个已经在海外的mo酒店成为挑大梁的角色。

而对于无子女的又不愿意留在高家养老的那部分佣人和看更老伯,高父则亲自带着高凌云前往老人院探望,并为每一位老人续好费用,并询问有什么需求心愿会尽量满足。

当看望完这几十位老叔伯阿姨之后,时间已经是2月8号除夕夜了。吃完年夜饭后,母亲在统计在本港服役的员工们的工龄名单,亲手封好每一位的开工利是红包,而父亲则留在书房思考着明日对全球mo员工的新春祝词。无所事事的高凌云调整好电视频道锁定翡翠台看着“倒数节目”,坐了一会后差不多要到12点了,高凌云拿出手机为姥姥姥爷舅舅打电话送上拜年祝福。又准备拨打张昊、罗彬的电话,虽然有群发短信这种东西,但体会过孤单的高凌云更能明白声音传出来的情意。

“昊子,我怕一会儿新年的钟声与祝福太吵,就先给你打个电话拜年了。祝你们一家人新春快乐,平平安安,大吉大利。”

“哈?我有点不习惯,不都一个短信的事儿吗”听筒那边传来张昊的声音和隐约的麻将声。

“你不懂,收下就行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回京城?”高凌云问道。

“差不多过完元宵节吧,你什么时候来?碰!”高凌云确认了张昊是在打麻将。

“我也差不多吧,就不打扰你当赌神了。多赢点回头去帝都你可得招待我。”

“好,回见。”两人挂断电话。

无奈笑了笑,张昊这小子果然是贪玩啊,小时候虽然游戏机漫画之类的都是高凌云的,但最快研究透,开发出攻略玩法的永远是张昊。

高凌云又拨通了罗彬的电话:“阿彬,在忙吗?”

“小云啊,我是你星姐,小彬在帮我爸准备烟花呢,你稍等一下我把电话给他”听筒传来一个较低沉的女声。

“兄弟,咋给我来电话了?吃过年夜饭了吗?”罗彬接过电话问。

“没事儿,就是给你家拜个年,罗伯和王姨身体还好吧?星姐今年有没有带对象回来?”

“老头身体好的很呢,我姐个老大难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说她好好的一个大学老师怎么那么像高中班主任呢?”罗彬无奈的说道

“小彬,你欠打是不是?”手机听筒音乐传来星姐的咆哮。

“哈哈哈,小时候我和昊子可喜欢星姐了,就盼着星姐别嫁人等我长大能娶星姐这样温柔会照顾人的大姐姐。咋就真给剩下了呢”高凌云纳闷道。

“是啊,这次一回来我妈那吃人的眼神,我姐说再这样明年就不回来过年了。”罗彬讪笑道。

“顺其自然吧,星姐那么优秀,早晚会遇到合适的人的,到最后实在不行我娶星姐”高凌云开玩笑说。

“姐,小云说要娶你,我早就说过这小子老早就惦记你了。”罗彬恶作剧地对星姐喊。

“闭嘴!电话拿来,我跟小云说”

听到电话已经换了人罗彬立刻怂了:“星姐,你别听小彬瞎说。我是在感叹您这么优秀的姐姐不是没人要,是您要求高挑花了眼。”

“我的问题我知道,我就是找到那个感觉。整天被身边朋友怼,回家还要被爸妈说我也愁啊。你要真有好的对象记得给我介绍啊。”星姐挠着头苦恼表情写在脸上。

“一定一定,有合适的我第一时间介绍你们认识。好了,就不用把电话给小彬了。祝星姐早日觅得良人,也替我给罗伯拜个年,祝二老身体健康,阖家幸福”

“谢谢你了,小云。也祝你阖家幸福”

又给其他几位在内地的朋友同学送去祝福之后,罗彬想起了还在英国的两个妹子。自己在英国这些年,每年最难过的就是除夕了,因为文化不同节日放假时间也不同,每年除夕夜最想家。先给李悦打过去吧,李悦要坚强一些,而且她还有个李阳一起同甘共苦呢。

“老李,新年好呀!”电话接通后高凌云先开了口。

“嗨~朋友,你也好。我还没睡醒呢”电话传来李悦慵懒的声音。

“现在英国应该还是下午吧,没出去过节吗?”

“没呢,难得休息就在公寓睡了一下午”

“好吧,没事就是给你送来新年祝福。你好好休息,我挂了”听情绪还不错的高凌云放下了担心。

“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

挂断李悦的电话,高凌云才给最担心也是最挂念的杨韵怡拨过去。

电话接通后先传来杨韵怡以及有些嘈杂的声音:“云哥,新年好呀!我在唐人街逛着呢,嘿嘿。你吃年夜饭没有?”

听起来心情不错呀,“吃过了,今天学校给你们放假了吗?还去唐人街玩呢”

“没有,今天本来就没课,在公寓待着也是无聊不如出来感受下气氛嘛”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在外边因为孤单而难过呢”忽然耳边传来鞭炮齐鸣的声音,看了眼窗外的的烟火又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确认时间已经告别了羊年,迈向了猴年。高凌云就补充了一句:“猴年大吉!万事顺意!祝我们老杨永远年轻,永远美丽。”

这次高凌云没有得到回应,而是透过听筒传来了轻微的啜泣声。

“怎么了?老杨?大姑娘了,怎么哭鼻子了?小时候我们一起玩摔破膝盖都不见你哭的。”高凌云关心道

等了几秒终于传来了杨韵怡的声音:“没事儿,就是你刚才说到年轻,我想妈妈了。我都好几年没陪她过生日了,我也想妈妈做的年夜饭”

“没事的,傻姑娘。你妈妈看着独自追求自己的梦想的你,她一定比谁都开心。年夜饭的事好说,我一会儿在伦敦的酒店给你专门准备一桌恭州菜,明天可以吗?现在你还在诺丁汉吧?”

“啊!又麻烦你了,云哥。其实后来我和李悦两个人去你家酒店吃过好几顿了呢,可解馋了。嘿嘿”

“喜欢就好,那我这就去给你安排了。我也不打扰你了,赶紧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吧,新年快乐”

“嗯嗯~新年快乐!”

做完这些后,父亲从书房出来把高凌云叫了进去。

“云儿,你真的要去外边闯吗?过了年三月份你应该就二十三了吧?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倒是没你这股劲头”

“是的,爸。3月底我就23了,我也是想着您年富力强,给我打下了这么好的基础,我不出去闯闯有点对不起您和妈”

“真的确定要出去闯荡?来,先把这份文件签了。”父亲高棠盛递过来一份文件到高凌云面前。

拿起文件看了一会儿,有些许德语基础的高凌云看懂了这是一份霍希的股份转让文件,15%的免稀释股权。

“爸~您手里怎么会有霍希的股份?”高凌云问出了今晚最大的疑惑。

“是你爷爷留下的,二战后霍希的生产线被摧毁沦为戴姆勒的代工厂,后来戴姆勒自己也扛不住之后,把霍希的股份零星抛售过。你爷爷购入了这15%还注资让霍希撑过了最困难的几年,后来才被vw收购了剩余的85%。vw也念着这份情,不是你爷爷续上这口气,他们得到的是不具备研发能力只能做代工厂的霍希。”

“这样啊,原来我我们家和霍希还有这层渊源。我还奇怪从小咱家的车都是霍希呢,我姥爷那辆q7也是您弄的吧?”终于,高凌云解开了此前一系列的疑惑。

“嗯~而且,上个月你在恭州的时候我已经去过德国找皮齐老爷子聊过了,虽然他已经从vw董事会退下了,但他也是从霍希出去的。你准备好了就直接去德国找他吧,他会给你安排好的。”

“爸~我还以为我在走自己的路呢,结果还是没逃出您的手掌心啊。”高凌云无奈道

“我可是你爸,我帮你有错吗?别啰嗦了,快把名字签了,我好让律师送过去”

最终高凌云还是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中英文名字。

“记住,这份文件是你出去闯荡的底气,它能让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不灰心不气馁,但不是你不努力不上进的理由,别丢了我们高家的脸。”

“爸,我记住了!”高凌云这句话说的无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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