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那胡人大惊失色,举起手中的狼牙棒想要照那人头顶去砸。
其他少年见此都不由大骇,口中大叫:“阿战,小心!”
那魁梧少年,却神色不变,悍然一刀把整个马腿给斩成两截。
战马稀溜溜一声哀鸣,瞬间翻到,马上的胡人自然也失去了重心,这一棒便砸在了一边。
一众少年见此都松了一口气。
魁梧少年也是傲然一笑,显然他对于自己常年磨砺的武艺还是很自信的。
一声冷笑,巨刀便要看向那名被战马压在身下的胡人。
但就在此时,忽然却听脑后劲风响起,不由脸色骤然一变,也来不及多看,回身便是一刀。
“铛~!”
一声金铁交鸣。
挡住了?
少年心中一喜,但是喜色还没来得及浮出,便感觉胸口处一阵剧痛,抬眼看却看见自己手中的刀已经断成了两截。
再看自己的胸口一个指头粗的血窟窿正泊泊往外冒血。
而远处,一个身着异族服饰的年轻人,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正闲庭信步般的朝这边缓缓走过来。
手中拿着一柄有些夸张的铁胎强弓,目光略带轻蔑不屑的看着他。
“就是这个人,那一箭是他射的,为什么这么强?
我明明砍中了,但是……”
少年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断刀,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瘫软在地。
耳边依稀听见有人在喊自己,“阿战,阿战!”
也有人喊,“跑,快跑!”
“可是阿战……”
“别管他了,他死了……”
还有一个声音轻蔑的道:“反应不错,可惜太弱!”
甚至还听见其他胡人喊“九王子”,以及那九王子冷漠的道:“别追了,把有用的都带走,其他的全部烧了,秦狗最喜欢种地,把这些都烧了,看他们怎么种!”
“嘿嘿,还是让他们种的好,他们不种我们怎么抢呢?”
“九王子,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那些大秦边军会不会报复我们?”
“呵呵,放心,现在北海王忙着造他们皇帝的反,根本顾不得我们,有北海王压着,其他边军谁敢乱动,这正是吾等趁机壮大自己的时机!
不然等大秦缓过来,吾等将没有丝毫活路!”
……
少年听着这些声音,大脑却越来越木,根本无法做出思考。
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我要死了吗,为什么,我楚战为什么就这样……?”
然后连这个模糊的念头也消失了,不,准确的说,不是消失了而是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那黑暗粘稠的就像是某种奇怪的液体一样,但就在他以为这就是死后世界的时候,却忽然出现了一团光。
“年轻人你来啦?”
就在少年惊奇又欣喜的时候,那光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你什么人,不,你什么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年忽然发现自家的思维好像又恢复了,但是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黑暗的地方?
而这么黑暗的地方居然还会有一团光,还会说话。
我果然是死了吗?
就在此时,那团光突然道:“我吗,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
那个声音突然变得悠远且模糊不清,好像是被什么遮挡了一样。
然后就听见一句,“你要去完成你的使命了。
不过在你强大起来之前,你的名字不能用了,改个名字,去完成你的使命吧。”
“什么,什么使命……”
年轻人正要追问,忽然感觉一阵头疼欲裂,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进自己的脑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年轻人猛然惊醒过来,抬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废墟中,依稀正是自己的故乡。
但是此地已成一片白地,年轻人不由的感觉一阵悲愤。
但随即又一声苦笑,“算了,我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为了他们而战,可是他们谁管我呢?
什么秦人,胡人,我本来就是一个孤儿,现在更是无牵无挂,自今日起,我只为我自己而活。”
说着忍不住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的伤,奇异的发现自己的伤竟然已经快痊愈了。
心中不由惊讶,想起了之前那个黑暗的所在,和那团光。
不知道是真是梦。
忽然感觉脑子里好像多了一些什么,然后惊喜的发现,居然是一篇功法,然后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识字了。
他本来也认识一些字,但是绝对没这么多,但现在他好像有种感觉,只要是这个世界的文字,他没有不认识的。
“那团光是真的,不是梦!”
“对了,祂还告诉我,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只是是什么使命,我好像想不起来了了,好事是让我去消灭什么……”
他拼命想着,隐约感觉这对他很重要,但不知为什么,有些东西他就是想不起来了。
不过他倒是记得,那团光告诉他,强大起来之前,不要用自己的原名。
“嗯,那就改一个把,从今天起我就叫……”
少年自言自语一句,然后迈开大步走出了这个已经成为白地的村庄。
一个使命正在等着他,但是他能完成吗?
……
大荒城,郡守府。
郡守张原这几天过的应该来说不算好。
为什么说不算好呢,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那什么见鬼的禹帝之宝。
一开始郡中有人说禹帝之宝居然出现在他的治下,他还挺高兴。
禹帝之宝啊,那可是祥瑞啊。
上古圣皇之物居然出现在他的治下,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的治理,他的德化得到了圣皇的认可啊。
虽然说那东西居然出现在土人的地方,没有被他得到。
但那也没错啊。
他上任以来,最得意的就是对土人的教化之功了。
前任谢郡守对土人是用尽奸计,什么分化,拉拢打压啊,这不是歪门邪道吗?
道德君子岂能用之。
我大秦乃是礼仪国度,怎么能七国时纵横家的鬼蜮之法来治理天下呢?
不行,不行,那绝对不行。
所以他上任以来,便一改前任的治政方针。
以德化治理土人。
简单来说,就是……免了他们的税赋,反正也收不到什么,甚至根本没法收。
免了他们的徭役,反正也没人来,衙役也不能进山去抓。
再有就是……没有了。
其实还是有的,那就是禁止秦人入山。
德治嘛,这样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