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闻声,先是一愣,随后喜上眉梢道:“多谢长老栽培,陈余定当竭尽全力,以报长老。”
叶天玄摆摆手,随即迈步进入了正堂。
外出历练对于陈余等人来说固然是一个增进修为的机会,但他们真正欣喜的是参加皇家的历练,且不论他们能否在其中提升修为,就单是这份随行保护之功,就足以让他们显赫一时,说不定还能弄个爵位,光宗耀祖不说,其薪俸与待遇也是极为吸引人的。
用过午膳之后,叶天玄小憩了一会儿,很快就到了黄昏时分。
令叶天玄有些意外的是,永毅伯爵府与龙京城的京兆尹都没有丝毫动静,好像那位被他击碎丹田的华北辰,就是一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人一般,根本就没有人为其伸冤鸣不平。
叶天玄见日已西斜,残阳所剩不多,随即起身,迈步出门,向福安堂的方向而去。
由于叶天玄的相约,白福安早早就让伙计上了门板,仅留一扇门出来,好迎接叶天玄这位贵客的大驾。
“掌柜的。”叶天玄冲白福安拱了拱手。
“公子重诺,小人佩服,公子请随我来。”白福安说话间,就将叶天玄引到了屋内,并经正堂,向后面的院子而去。
所谓坊市,坊者为居住之地,市者为经商之处,在前朝的时候,坊与市是完全分开的,但到了文朝,由于经商为贾者越来越多,有很多人在自己所住之处的前面,搭建商铺,沿街叫卖,是以坊市逐渐呈现合流之态,最后形成了经商、居住一体的新格局。
叶天玄穿过正堂,直接来到了一处具有三间平房的院子,在院子的中心,突兀地陈放着一只黑色巨鼎,鼎身约有二丈有余,上有圆盖,下有三足,确是一件炼丹的鼎炉,只不过鼎身处有很多细碎的裂纹,影响整体的美观与功效。
“浩然啊,公子依约到了,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还磨蹭什么呢?”白福安担心叶天玄生气,随即高声催促道。
“无妨,我先看看。”叶天玄指了那只鼎炉,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别碰它,离我的丹炉远点儿!”
“这孩子!”白福安不由冲叶天玄尴尬地笑了笑。
叶天玄摆摆手,示意自己并在意。
此时,只见三间矮屋中的一间忽然熄灭了烛火,紧接着只听“吱呀”一声,木门微张,从中走出一个看上去有些土气的少年。
少年皮肤微黑,脸上长着几块由于久经太阳暴晒的浅斑,衣着也是极为普通的粗布麻衣,若非叶天玄知道其是丹师,恐怕真的以为他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佃户或是农夫。
“浩然,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见过公子。”白福安见少年立在屋前许久不动,不禁疾言厉色地说道。
叶天玄转头,笑着对白福安说道:“掌柜的,我想和丹师单独谈谈,不知可否?”
“这……”白福安迟疑一下,随即道:“公子既如此说了,我自没有阻拦的道理,只是孩子性格有些古怪,公子可千万莫要见怪才是。”
“放心,不会的。”叶天玄随口说道。
白福安见叶天玄如此说,随即从容退了出去,回到了前面的正堂。
叶天玄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少年,微笑道:“刚才我听掌柜的唤你‘浩然’,你可是叫白浩然?”
少年也不说话,也没有要走动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轻轻颔首。
叶天玄见他如此模样,也不以为意,继续问道:“听说你是三星丹师?”
少年依旧点头不语。
“小小年纪,能成为三星丹师,确属不易,若得遇名师指点,前途将不可限量。”叶天玄随口称赞道。
少年依旧没有开口,只是神色微动了一下。
叶天玄继续道:“好了,寒暄过后,该入正题了。我看的出来,你修的是上古丹师的法门,只是此法残缺,有很多错漏之处,是以你炼制的丹药最好不过黄品五阶。”
丹药的层次与器物一样,拿灵丹来说,也分为后天灵丹与先天灵丹,细致以天地玄黄,一到十二阶作为区分。
少年闻言,不由将眉毛一扬,略显惊讶地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说了那么半天,我以为自己在对牛弹琴。”叶天玄笑着说道。
“你懂得上古丹师的炼制法门?”这时轮到少年白浩然急了。
叶天玄摆出了一个不置可否的态度,反问道:“我们现在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吗?”
“寒舍粗陋,不过一桌两凳,不知公子可愿屈就?”白浩然随即拱手问道。
“说了这么半天,只有这句说得像句好话。”叶天玄也不客气,直接朝着白浩然手指的方向走去,随即坐在一张矮凳之上。
白浩然则快步坐到了他的对面。
叶天玄也不与多说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上古丹师之路异常艰辛,不如现在丹师之路易走,所幸你进入时间不长,现在改换门庭还来得及。”
白浩然闻言,将小脸一沉,道:“公子若是劝我放弃的话,请就此离去,我白浩然曾发大誓,绝不放弃此道。”
叶天玄深深地看了白浩然一眼,刚才他的那句话不过是试探对方之诚,若对方因此而立时转变,亦或是做出犹豫之态,他都会二话不说,直接离去。
丹师一途,尤其是上古丹师,最忌讳三心两意之人,只有大决心、大毅力之人才能走好此路,将上古丹道发扬光大。
叶天玄转头看了一眼那丹炉,随口问道:“既如此,不知你是否愿意给我你的《丹经》一观?”
《丹经》对于任何一位丹师而言,简直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它上面记载的并非是什么秘籍,而是自己在炼丹时的心得体会。每一位丹师通常会在陨落之前,将自己的《丹经》传给心仪的弟子,以求自己的丹道大业可以继续壮大,名显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