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玄说罢,裴元赋只觉心头一颤,彻底昏死了过去。
这时,裴元赋的一位同年,当即大步上前,指着叶天玄朗声斥责道:“叶天玄,你大胆,你一个小小侍读,竟敢殴打上官,本官要去御前告你!”
“好啊,你尽管去!今日在场这么多人,峦山都尉也在现场,究竟谁是谁非,自可在陛下面前辩个明白,且看是你等占理,还是我占理!”叶天玄冷笑一声, 狠狠地扫了众人一眼。
被叶天玄如此一说,原本那些起哄、想要为裴元赋讨说法的官员们,唯恐惹祸上身,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言。
没过多久,这些人就不再于嘉德殿殿前驻守了,当即作了鸟兽散。
这些官员们刚走,毅王周明睿就悄然出现了。
其实,周明睿在叶天玄与裴元赋对战的时候,就已经回来了,但他担心自己的出现,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就偷偷地躲在了墙后面,直到那些官员走后,他才走出来。
叶天玄看了周明睿一眼,只是淡然轻笑,也不点破,随即迈步上前,问道:“见过殿下,在宋太师那里学的如何?”
周明睿重重地点点头,道:“宋太师今日教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实是受益匪浅。”
“宋太师在无论为人,还是治学都有很多可圈可点的地方,殿下还需多向他讨教才是。”叶天玄随口说道。
“叶侍读说的是,小王记下了。”周明睿感觉二人在外面说话终是不太好,于是就与叶天玄联袂而入。
进到殿内,叶天玄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禁叮嘱道:“今日前来的这些官员,多是趋炎附势之辈,他们见成王大势已去,全都火急火燎地跑来烧你这炷香,对他们,殿下还需有个清醒的认识。”
“是,师父提点的极是,明睿记下了。”周明睿见四下无人,随即小声应道。
叶天玄点点头,忽然正色道:“好了,说正事。今日我来找你,实是有关皇家围猎。”
“皇家围猎!”周明睿等这个机会不知等了多久,听到叶天玄提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连呼吸都不免急促了起来。
叶天玄未管周明睿,继而自顾自地说道:“因为陛下将皇家围猎全权交由顾侯爷去负责,因此我得到的消息基本是准确的,相信很快就有正式的旨意下来。”
“师父行事,明睿自是放心的。”周明睿不由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皇家围猎定于水天河泽,时间是下月初一,距离现在不到二十天,有资格参加的除了成王之外,凡年满十四岁的皇子都可参加。”叶天玄轻轻一顿。
“不过,因为很多皇子并无夺嫡的实力以及野心,所以我推断,你将面临的只有两拨人,一是雍王,一是秦王,听说此二人也一直在暗中筹谋此事,尽皆拿出了不夺魁不罢休的架势,届时势必是一场恶战!”叶天玄陈述道。
“想不到一场围猎,竟让我们兄弟走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可悲可叹!”周明睿不禁慨叹道。
“夺嫡之路本就是你死我活,他们既然亮出利刃,你也决不可心慈手软!当然,这一次你也绝不会心慈手软,因为围猎的奖励实在太过诱人了!”叶天玄忽然神秘兮兮地说道。
“奖励是什么?”周明睿有些心急地问道。
“兵权!”叶天玄一顿,进一步解释道:“皇宫大内的兵权,此次在围猎中胜出者可得到殿前副都指挥使之职,同时从赵星辰那里分得两万禁军,归其直接统领调遣,无需另行请旨。”
“什么?!”周明睿闻言,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紧张地几乎都要停止了呼吸。
此事一旦执行,那将是一场地震,退一万步说,若是真的走到了逼宫这一步,即便控制了赵星辰也无济于事,因为还有另外两万兵马在别人的手中。
周明睿沉吟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父皇已经开始不信任赵将军了?”
“并非不信任,只是一种权力制衡,因为现在侯爷已经站到咱们这边,而赵星辰赵将军又是侯爷的得意门生……”话说到一半,道理已然不言自明了。
“那如果按这个方向去想,父皇应最不希望见到我夺魁,执掌两万禁军?”周明睿登时陷入了两难境地。
如果因为一时之争,而彻底失去了父皇的信任,这对他来说不啻为一道晴天霹雳,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
叶天玄看着周明睿的样子,不禁一笑,宽慰道:“殿下可还记得我曾与你说的那八个字?”
“记得,师父曾对我说过,守住本心,不卑不亢。”周明睿说到最后,不禁双眉一挑,会意道:“莫非父皇还另有深意?”
“这个深意恐怕连陛下自己都不知道。”叶天玄打趣道。
“师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与我说笑?”周明睿语气中隐隐带着嗔怪之意。
叶天玄并不想过早地点破此事,摆摆手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要顾虑那么多,只管拿出你最好的状态就是。”
“明白,师父会参加吗?”周明睿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叶天玄点头道:“按照规定,每位皇子可带二十位随从,我自是可以参加的,除此之外,我想让陈余三人一并参加,再加上峦山等人。”
“嗯!”周明睿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单枪匹马,闻听叶天玄如此说,当即奋然说道:“有师父在,我就放心了。”
叶天玄却摆手道:“此是整体作战,只靠一人之力,自是不行的。趁着这些日子,我会好好训练你们,争取每个人的修为都能有所提升。”
周明睿听叶天玄如此说,自是没有什么反对的。
叶天玄与周明睿说完此事之后,没再多作逗留,很快就告辞离开了,毕竟晚上还要与星主有一次正面交锋。
走出宫门,迎着微风,叶天玄不禁心情大好,裴元赋虽只是一个小角色,但却让叶天玄知道了那位东武邪皇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