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菱看到梁氏脸色微变,又上前恭恭敬敬地开口。
“夫人,虽说如此,魏姨娘到底还是将军之女,若真的难以讨回公道,那便……算了吧。”
梁氏一听,目光瞬变:“将军之女又怎么了?难道将军之女就能胡作非为?既然入了我孟府的门,那便是我孟府的人!”
上次差点把月儿的名声都毁了,看在将军出面的份上梁氏已经没有计较。
现在才过去几天,又闹出动静,不给点教训,她这个孟府的主母还要不要当了。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传来孟昱的声音。
他快步走来,很是关心:“薛……”
话还没说完,薛元菱收住眼泪,倔强的小脸强装镇定。
“世子爷。”
本以为她也要和方才那样叫世子爷帮她讨回公道,没想到她却只行了礼,什么也没说。
哪怕孟昱问起来,她都不主动开口,这下把孟月儿急了。
主动替她抱不平:“还能有什么事啊,不就是那魏姨娘作妖么!”
“二哥哥,你看看明香都被打成什么样了?平日里薛姨娘对这个女使甚是爱护,若不是明香自己聪慧,但凡蠢一点小命不保。”
“还有这歹人!我亲耳听到他的供词,是林正堂唆使。那林公子本就处处与二哥哥你作对,他又是魏姨娘的表哥。
薛姨娘刚入府的时候他就帮魏艳艳放了蛇在吟霜院,此次对明香下手肯定也是魏艳艳在背后叫嚣!”
孟月儿愤慨不已,恍若在说自己事情那般!
听到林正堂这几个字,孟昱的脸色微微一变,当即看向梁氏:“此事,不知母亲想如何处置?”
“处置?那魏姨娘虽说是你的人,但屡屡犯事屡教不改,如今人证都在这,自然是与她去讨个说法!”
“不然这后宅的其他女眷还怎么看我?薛姨娘虽然只是个良妾,但也不能因此白受了欺负。”
只要关系到府邸面子,梁氏必然会出手。
这一点薛元菱十分清楚,所以才没有自己第一时间去找魏艳艳麻烦,而是反过去先和梁氏说了委屈。
孟昱见她还在抹泪,眉眼一转,反向问:“薛姨娘呢?你想如何处置?”
旁人微怔,心道世子爷真是过于宠爱薛姨娘了,这事都要问过她。
然而薛元菱接下来的答案也果然没让他失望。
她收拢抽泣声,规规矩矩地朝梁氏与孟昱行礼,说道。
“妾身只想亲手为明香讨公道,至于最后的处置,便听夫人的来。”
梁氏看向她:“亲手讨公道?”
薛元菱也不虚,挺直腰背:“在不伤害国公府的面子下,我想亲手,讨公道,不知夫人和世子爷可允?”
梁氏还是第一次听见后宅女子有这种要求,沉默之际,孟昱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她伤了你的女使,又有人证在,你讨个公道也没什么,允了。母亲觉得呢?”
孟昱都这样问了,梁氏哪里还有拒绝的余地,更何况她本来也想出手。
于是这一次,薛元菱带着夫人梁氏,还有世子爷孟昱等一干人,组团来到洺町院内。
没想到他们刚到院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难听的咒骂声。
一句接着一句,耳朵都要起茧了。
不仅如此,还有其他丫鬟小厮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众人面面相觑,梁氏的脸色也越来越黑,刚叫人打开院门,便一眼看到魏艳艳正拿着鞭子狠狠抽在一个女使身上。
一起跪着的有一个女使和一个婆子,那婆子已经被打晕在地,只剩下浑身血淋淋的女使奄奄一息地在跪地求饶。
“做什么!住手!”
梁氏一看,立刻出声制止了她。
魏艳艳一看到是夫人,脸色一白,立刻丢掉手里的鞭子,一脸柔弱地跪下来行礼。
紧接着目光扫到孟昱身上,脸露窃喜之色,然而当她看到面无表情的薛元菱时,神色又蓦然转变,恨不得当场扒了她的皮。
她喜怒形于色,一眼就让人看出来了,梁氏心里不悦地瞪过去,魏艳艳连忙娇弱了声音,委屈道。
“夫人,这些下人听不懂人话,伺候不当,我是在教训他们!你们怎么过来了?”
“教训?你这般教训法子怕是要抬尸首出门了!”
魏艳艳连忙摇头解释:“夫人明鉴,真是他们办事不利。春雨是跟了我那么久的丫头,可那死丫头犯了错,如今我身边也没个亲近得力的,这些下人手脚不麻利,又……”
“魏姨娘,你是贵妾,随你入府的除了春雨,还有其他两位妈妈和另外四名女使,都是从将军府带过来的。”
“只是春雨走了,另外和你一起过来的下人难道还伺候不好吗?这两名下人不过是洺町院里洒扫的,你往死里打,成何体统?”
孟昱面无表情的出声,这下让魏艳艳更加焦急了,她连连解释,但薛元菱却上前一步,挡住她看孟昱的视线。
把她气得当即喊出声:“薛姨娘你又想干什么?我和世子爷说话,轮得到你……”
话还没说完,薛元菱已经一巴掌狠狠甩了上去!
顿时她的半张脸都变得一片麻木,人还没有缓过神来,薛元菱又一把薅住她的发髻,往后一拽,疼得她大声喊叫。
“夫人!夫人救命啊!薛元菱你放开我!”
“你这是做什么?夫人和世子爷都在这呢!你敢对我动手不成?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你……啊……”
薛元菱想起明香那红肿的小脸,这下她也不客气了,往死里扇她。
好几巴掌下去,魏艳艳的脸几乎都不能看了,慢慢的就肿得像个猪头。
梁氏没有发话,谁也没有劝阻。
直到薛元菱说出:“魏姨娘再怎么也不该让你表哥来针对府里的人!你若看我不顺眼,大可直接与我说,视他人性命如草芥,这又是什么世家贵女之礼?!”
魏艳艳一听,神色一慌,整个人都发颤了。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冲梁氏哭喊着:“夫人,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叫表哥做这些事,冤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口口声声地嘶喊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我还在禁足期,我连门都没出过,我没有做那些事。”